第304章 故人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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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芸逍和小虎邁步走進大廳,面對著眾人投來的冷冷目光,芸逍絲毫不懼。

  他在大廳門前站定,環視著眾人之後,目光落到角落的一張桌子上。

  在場之人有老有少,各個手持兵刃法寶,也都是身懷道法之人。令芸逍奇怪的是,居然還有女人參與到這場比試之中。

  芸逍來此只為打探消息,確認他們小六子口中的合歡堂女弟子身份,並不想與他們爭奪什麼魔教法寶,是以也不願與在場之人衝突。

  可芸逍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敵意,令他頗為奇怪。

  芸逍對在場眾人頷首示意,隨後帶著小虎便走向角落的那張桌子。

  他剛剛走出兩步,路過兩張桌子中間時,卻被一人伸手攔住。

  芸逍頓住腳步,見那人身穿一身灰袍,臉頰消瘦,長相極為陰險,心下厭惡,可臉上卻是帶著笑容,對那人一拱手,說道:「敢問閣下攔住我師兄弟去路,可是有事指教?」

  那人緩緩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芸逍,又看了看身後的小虎,奸笑兩聲,說道:「在下幻陰門戴從安。指教不敢當,卻有一事要請教!敢問二位少俠,也是要到魔教聖地去嗎?」

  芸逍答道:「正是!我和師兄遊歷天下,恰巧到此,也想到魔教聖地去見識一番。」

  戴從安冷笑了兩聲,又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也是為了寶物和美女而來。

  還請兩位少俠留下師承和名號,晚些時候大家動手,難免死傷,留下名號,也好知道仇家是誰!」

  芸逍淡淡一笑,說道:「戴前輩,我和師兄來此只為一開眼界,無心爭取那法寶與美女,也不會與各位相爭,還請前輩放心!」

  戴從安「哦」一聲,面露驚訝之色,又仔細打量了芸逍一番,冷笑道:「兩位穿著普通,有意遮擋面容,隱藏身份,可修為卻不弱,明明是有所圖。如今,又何必不敢承認呢。」

  芸逍說道:「戴前輩,晚輩並未說謊。我和師兄來自流影城,曾拜在流影七俠之一門下修煉功法。

  可我們入門尚淺,天賦平平,修行進境緩慢,師父這才讓我們先到江湖歷練。我和師兄也是剛剛到雲烏城,恰好遇到了這件事聖事,這才想著來長長見識。」

  「流影七俠?」

  戴從安面色嚴肅,問道:「兩位少俠,敢問你們是拜在七俠誰的門下?」

  芸逍見戴從安說話客氣了許多,也微微一笑,拱手答道:「戴前輩,請贖晚輩無禮,師父曾囑咐我和師兄,不得透露他的名諱,以免壞了他的威名,晚輩不能相告。」

  戴從安眉頭一皺,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又怎能確認你們的身份。」

  他頓了頓,眉梢一動,繼續說道:「我聽說,流影劍神前輩的劍法和輕功都是舉世無雙!可你們卻手持寶刀,想來的確學得不怎樣。卻不知,劍神前輩的神行幻影功你們學了幾成!」

  話音一落,戴從安左掌推出,打向芸逍面門。

  芸逍發現對方掌力不弱,招式尚可,可他的道法修為並不高,還比不上魔教的一般弟子,心中不免生疑:「這次比試興師動眾,可為何來得卻都是這些不入流的角色,魔教三代的精英弟子竟無一人在此。

  難道是他們都不屑那法寶和合歡堂的美女,又或者是這次比試另有隱情。」

  芸逍正疑惑之際,戴從安的掌已拍到,芸逍不慌不忙,施展神行幻影功,一個閃身躲過了戴從安掌力,並且繞到了他的身後。

  戴從安一掌拍空,心中大驚。起初,他見芸逍一動不動,猜測他一定是托大,想要教訓於他,沒想到芸逍身形猶如鬼魅,在自己的手掌就要擊中他面門之時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自己眼前。

  戴從安感覺到芸逍的氣息出現在自己身後,更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暗道不好,擔心芸逍從背後偷襲,也來不及轉身,右腿後蹬,想要阻止芸逍進攻,至少也能拼個兩敗俱傷。可他一腳蹬空,自己後背也並未遭到重創。

  戴從安猛地轉身,卻發現芸逍站在自己的一丈之外,拉了拉頭上的斗笠,一拱手,說道:「戴前輩,晚輩修行尚淺,也只有這輕功還略通一二,多謝前輩指教了。」

  戴從安滿臉漲得通紅,自覺在眾人面前丟了顏面,怒聲道:「小子,你莫要藏頭露尾!如此俊的身法,劍法一定也不弱!來,來,來,再讓我開開眼!」

  說著,戴從安還要上前進招。

  芸逍後退兩步,躬身施禮道:「戴前輩,晚輩和師弟到此當真是為了一開眼界,無意爭奪那寶貝,還請前輩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們了!」

  「廢話少說,出手!」

  戴從安不依不饒,硬要與芸逍較量。

  芸逍避無可避,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正在猶豫之時,只聽他身後有一男子聲音說道:「戴長門,既然這晚輩如此謙虛有禮,你身為長輩,如此咄咄相逼,未免失了身份!」

  戴從安聞聲看去,眉頭緊皺,冷哼了一聲,看起來十分不甘,卻也停下了手。芸逍回頭看去,見一中年男子獨自坐在一掌靠窗的桌前,那人身穿淺灰色長袍,相貌俊朗,一把青色仙劍放在桌上,內中靈力隱約可識。

  那人正面帶微笑看著芸逍,芸逍感激那人替他解圍,對他微微頷首示意。

  戴從安冷哼了一聲,說道:「既然靈劍門的星雲子前輩出頭,那我就暫且不與這晚輩計較了。」

  戴從安氣沖沖地走到桌子前坐下,旁邊的人為他斟滿茶水,小聲說著什麼。

  芸逍則走到星雲子身前,一拱手,說道:「多謝前輩解圍。」

  小虎此時也走到了芸逍身後,對星雲子頷首施禮。

  星雲子見小虎手中的茶壺,笑了笑,說道:「剛好,我杯中茶已盡,不如兩位少俠與我同坐,也免得我再去麻煩店中的夥計。」

  「如此,求之不得!」

  芸逍對星雲子微微頷首,與小虎一起,坐在了星雲子對面。

  大廳眾人似乎都很忌憚星雲子,見芸逍和小虎與他同坐,也再不敢糾纏,又各自攀談了起來。

  小虎為星雲子斟滿茶,放下茶碗之後,略微頓了頓,還是問道:「星雲子前輩,我聽戴前輩說您來自靈劍門,卻不知碧空子前輩與您是何關係?」

  星雲子茶碗送到嘴邊,聽到小虎提及碧空子,眉頭微皺,將茶碗放在桌上,反問道:「這位少俠如何稱呼,因何識得我掌門師兄?」

  小虎微微一怔,說道:「不瞞星雲子前輩,我叫姜小虎,我們娘乃如塵客棧的姬如塵。十三年前,我在如塵客棧中曾見到過碧空子前輩。那時候……」

  回憶起那時候碧空子狼狽的樣子,又想到師父後來失手殺害了正道弟子,小虎低下了頭,沒有繼續往下說。

  星雲子面露寒意,打量著小虎,許久之後,才淡淡說道:「原來,你就是姬如塵之子,也是那玄夷的弟子。如此說來,你們二人都是逍遙門下了,難怪年紀輕輕就有如此道行。那玄夷,果然是道法精深!否則,呵呵……他又怎麼能造下那般殺孽!」

  小虎低頭不語,心中滿是愧疚。芸逍也從小虎口中得知了十三年前的事,他對星雲子深施一禮,說道:「星雲子前輩,晚輩芸逍,的確是逍遙派弟子。玄夷,是我的師叔。十三年前,師父被玄武和魅姬暗算才鑄下大錯!

  十三年來,他一直在逍遙派閉關贖罪,以彌補當日所鑄大錯。掌門師伯更是有明令,凡逍遙派弟子在塵世行走,遇到靈劍門師兄,一定要禮讓三分。

  如靈劍門遇到困難,逍遙派弟子不必稟告,只要不違背天道俠義,定要全力相助!卻沒想到,我師兄弟二人今日又得前輩相助,此番恩情,芸逍沒齒難忘。

  至於碧空子掌門與我師叔之間的恩怨……前輩若要追究,我師兄弟二人甘願領受,絕無怨言。」

  小虎也抬起頭來,說道:「不錯!師父當年被毒物和邪寶控制,鑄下大錯。十三年來,他懊悔不已,受盡煎熬!師長如父,小虎願意代師父受過,還請前輩責罰!」

  星雲子看著眼前的兩位少年,眉頭漸漸鬆了下來,他緩緩端起桌上的茶碗,飲了一口其中的溫茶,輕輕搖頭道:「罷了,上一代的恩怨不該由你們承擔!況且,你們得知我的身份,依然承認自己的師承,也足見你們的坦誠!

  逍遙派,也不愧為正道之首!至於掌門師兄的事,就由他去解決吧。好了,這件事就此作罷!」

  芸逍聞言一喜,與小虎對望一樣,小虎趕忙端起茶壺,又為星雲子將茶斟滿。芸逍略微沉吟,問道:「前輩,你到此處來,難不成也是為了魔教的法寶?」

  星雲子不屑地笑了笑,說道:「魔教邪物,還入不得在下之眼。不過,這一次比試吸引了魔教三堂之人,還有很多江湖上的好手,的確是一件大事。

  十三年前之事,師兄自然是怨恨貴派的玄夷長老。不過,他也知道一切都是魔教中人暗中策劃。

  自九緣山一事之後,師兄再未下山,可他又擔心魔教再生陰謀,這才讓我來此查看。」

  芸逍點了點頭,小虎面露焦急之色,問道:「前輩,那你可知道這件事因何而起。他們口中的寶物,還有那……那合歡堂的女子,又是何人?」

  星雲子說道:「那寶物乃九幽居士用九幽之火淬鍊的一件御空斗篷。穿上此斗篷,不但可以威懾九幽厲鬼,不被陰靈鬼體所侵,還能藉由九幽之力自由飛行。即便是沒有修煉過道法之人,穿上這間斗篷,也能自由飛翔於九天之上,且不懼任何邪祟之物。

  說起來,這倒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只可惜,它出自魔教之手,又經過無數陰靈的灼燒而成,極為不祥。

  至於合歡堂那女子……我只聽說她與正道一男子相戀,觸犯了門規,被宮北里抓到。至於她的身份,卻很少有人知道。不過,聽眾人所言,那女子似乎是天資絕色。」

  小虎聽完,不免失望,只是微微點頭,再不言語。

  芸逍皺了皺眉,問道:「前輩,既然這法寶如此珍貴,為何我卻不見魔教三代弟子中的高手前來。這三樓中,無非也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修真門派弟子和一些江湖上的武修之人。」

  星雲子說道:「這件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件事似乎是鬼聖君一手策劃。此人心機極重,又所圖甚大,想來一定不會這麼簡單。

  九幽居士是玄陰堂中地位極高的人物,又一直鎮守在魔教聖地的入口,鬼聖君如此做,恐怕是要提高玄陰堂的威望,為他一統魔教,甚至是一統人界做準備。」

  芸逍沉吟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們也一定要去會一會這九幽居士了。御空斗篷雖然為魔教法寶,不過讓它落到魔教弟子或者別有用心之人手上,說不定又是一陣腥風血雨。

  倒不如,我們將這斗篷帶回齊源山去,也省卻了無畏的爭鬥!」

  芸逍嘴上這麼說,可他心裡想的卻是婉兒。

  婉兒不善修行,可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與他和小虎、若谷一起翱翔天際,這御空斗篷剛好能夠圓了婉兒的念想。

  一眨眼,芸逍下山一年之久,想到在齊源山的情景,竟有了一股思鄉之情。

  星雲子聽聞芸逍所言,也覺有理。他點了點頭,剛要回應,卻停一陣焦急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穿魔教玄陰堂道袍的弟子跑上樓來,他推開門,對在場眾人一拱手,說道:「各位,九幽師叔有請,請各位隨我來!」說完,那人轉身下樓。

  大廳眾人一窩蜂地衝下樓去,剛剛與芸逍爭鬥的戴從安臨走前還看了看角落的星雲子和芸逍兩人。

  星雲子不慌不忙地喝了碗中茶,透過窗戶看到一眾人隨著黑衣人向東而去,淡淡道:「好了,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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