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之際,黎婷忽然想現身,以九陰寒月輪擋下了幽冥刀王的致命一擊,救下芸逍。
可芸逍傷勢太重,昏了過去。
幽冥刀王也認出了九陰寒月輪,進而確定了黎婷的身份,他冷聲道:「你可是獨孤酒奴的弟子,黎婷?」
黎婷一手扶住芸逍,一手召回九陰寒月輪,凝神戒備,答道:「不錯,我是黎婷!」
幽冥刀王冷哼一聲,說道:「你也是玄陰堂門下,為何相助外人,而且還是一個正道弟子!你如此做,豈不是背叛師門嗎?」
黎婷冷聲答道:「芸逍是我的朋友,我絕不允許你傷他!黎婷只認師父,從未入魔教,也並非魔教弟子,有何背叛之說!」
幽冥刀王眼睛微閉,也不願在與黎婷理論,只是冷哼了一聲,雙刀辟出兩道黑氣,想要將眼前兩個年前人一起斬殺。
黎婷並不慌亂,她也不閃躲,只是將芸逍護在身後。
幽冥刀王正自詫異,一道黑色光芒從天而降,瞬間便將自己的元陰真氣擊散。
幽冥刀王暗暗一驚,脫口道:「這是怨靈刀,獨孤酒奴!」
幽冥刀王抬頭望去,卻見一身穿黑袍,滿臉鬍鬚的男子緩緩落下。
來人正是獨孤酒奴。
獨孤酒奴懸在半空,手持怨靈刀,對幽冥刀王一拱手,說道:「幽冥師兄,別來無恙!」
幽冥刀王冷哼了一聲,說道:「原來是你!我早聽聞你叛出魔教之後四處漂泊,後來居然去了正道的梵音寺,在心魔回音池中脫胎換骨。
只不過,即便如此,你也無法擺脫玄陰堂弟子的身份,那些正道之人並不接受你。
而玄陰堂,也將你視作叛徒,無奈之下,你只有四海漂泊,做了無處安身的浪子!如此,當真讓人唏噓不已。」
獨孤酒奴「哈哈」一笑,說道:「四海為家,無牽無掛,行俠仗義,隨心而為,正是我修道的目的,何來令人唏噓。倒是師兄你,為了所謂的魔教大業做盡惡事,表面上呼風喚雨,實則隨波逐流,混混噩噩而已。」
幽冥刀王呸道:「住口!你背叛堂主,背叛玄陰堂,有何顏面教訓於我!今日,你若要救芸逍,就別怪我不念及同門之宜!」
獨孤酒奴「哦」了一聲,說道:「如此,我便要向師兄討教了!」
獨孤酒奴將怨靈刀橫在胸前,對黎婷說道:「黎婷,芸逍傷勢太重,你先將他帶回巫族,請驚襄和枯榮兩位長老醫治,我隨後便到!」
黎婷答應了一聲,背起芸逍,御空向南飛去。幽冥刀王想要上前攔阻,獨孤酒奴揮動怨靈刀,攔下了幽冥刀王。
兩人只一交手,幽冥刀王就感覺自己有所不及。
當年,獨孤酒奴在玄陰堂中的地位僅次於鬼聖君,天賦更是與鬼聖君不相上下。
眼下,他有怨靈刀在手,幽冥刀王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既然石鈞已經順利逃出巫族,目的達到,他也有了退意。
獨孤酒奴看出了幽冥刀王所想,他一身修為出自混陰老祖之手,也不想對幽冥刀王下殺手,所以招招留情,只盼幽冥刀王知難而退。
坤嶼峰大殿,婉玲和炎靈分別為枯榮、驚襄療傷,二人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受傷極重,短時間內無法施展術法。
早些時候,白虎空手而回,也在眾人意料之中。魔教這一次有備而來,又有玄武和石鈞兩位巫族的重要人物作為內應,撤退的路線一定是早有安排。
玄武潛伏在魔教多年,一直修煉魔教功法,若論修為,也不在白虎之下。
白虎失了追擊的最好時機,只能任由玄武帶著南明離火燈逃出巫族。
巫族兩大聖器全部被奪,眾人無不心急如焚,在大殿內焦急等待。
小虎在大殿門口來回踱步,眼睛卻一直盯著遠方天際,等著芸逍歸來。
終於,他見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天際,手指天空喊道:「你們看,有人回來了!」
青龍和白虎立刻衝出了大殿,婉玲也跟在他們身後,走到大殿外抬頭張望。眨眼間,那黑影出現在半空,卻是一個黑衣女子背著芸逍緩緩落下。
小虎認出了黎婷,驚道:「黎婷,怎麼是你?逍哥他怎麼了?」
黎婷說道:「芸逍被幽冥刀王所傷,傷勢極重,我先將他帶回,請巫族的驚襄和枯榮兩位長老醫治。」
小虎聞言衝到芸逍身前,他見芸逍面色慘白,呼吸微弱,自他們下山以來,芸逍還從未受傷如此之重。
他趕忙背起芸逍,就向大殿之內跑去,高喊道:「驚襄長老,快救救逍哥!」
婉玲幾人也都跟著小虎進入了大殿,此時眾人也顧不得乾坤五行盤。
小虎將芸逍放在驚襄眼前,驚襄見芸逍傷勢如此之重也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她以土族術法探查了芸逍的傷勢之後,面色凝重,說道:「芸少俠傷勢太重,老朽恐怕……」
小虎聞言愣在了當場,過了片刻,伏地拜道:「驚襄長老,請你救救逍哥!」
一旁的黎婷也說道:「驚襄長老,我師父說你和枯榮兩位長老可以救芸逍性命。」
驚襄上下打量著黎婷,問道:「姑娘,你是誰?你師父又是誰?」
黎婷拱手答道:「驚襄長老,晚輩黎婷,我師父乃獨孤酒奴。」
聽到獨孤酒奴這個名字,驚襄、炎靈、枯榮、下汐和青龍、白虎六人全都齊刷刷地看向婉玲。
婉玲見六人如此表情,也不由地打量起黎婷來。
驚襄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原來是他。你師父說得不錯,我和枯榮長老本可救芸逍一命。
只不過,我們二人被石鈞所傷,根本無法施展術法救人。
以我二人眼下的情況,最多可暫時抱住芸逍的性命,想要救他,還要另尋他法。」
婉玲說道:「驚襄長老,既然如此,還請兩位長老暫時以術法保芸逍不死,我們再想辦法醫治。」
驚襄微微點頭,她和枯榮分別以靈慧、氣血之法為強行為芸逍續命。
施法完畢,兩人也虛弱無比,下汐和婉玲攙扶二人回到座位。
小虎將芸逍扶起,讓他坐下,以玄冰真氣注入芸逍體內,助他導氣歸元。
可小虎的玄冰真氣一進入芸逍體內便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擋,兩種真氣在芸逍體內較量。
芸逍的氣色越來越差,小虎立刻收了真氣,將芸逍扶住,不住地呼喊。
就在此時,一個灰色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獨孤酒奴踏步走入大殿,沉聲道:「芸逍體內有一種神秘真法,那陣法可容納萬物,卻不被萬物所融。當今世上,也只有清虛派的惠音前輩能夠醫治芸逍,我們萬不可輕易以真氣為芸逍療傷。」
說話間,孤獨酒奴已經走到了芸逍身旁。大殿中,小虎、婉玲並未見過獨孤酒奴,其餘人則對他似乎並不陌生。
驚襄面色微沉,問道:「酒奴,若當真如你所言,芸逍現在的情況也無法御空飛行。也只有請清虛派的惠音真人到巫族來助芸逍療傷了。
我和枯榮身受重傷,只是暫時保住了芸逍性命,待惠音真人到此,怕是芸逍傷勢加重,她也無能為力了。」
酒奴聞言一怔,他打量了驚襄和枯榮長老,見他們二人確實身受重傷,也不由地吃了一驚。
沉吟片刻,他對小虎說道:「這位當是姜小虎,姜少俠。你且將芸逍先安頓到一個僻靜之處,待我想想辦法,再行醫治芸逍。」
小虎雖不認識來人,可也聽過他的名號,當下點頭答應,背起芸逍,快速走出了大殿。
大殿中,只有婉玲一人對獨孤酒奴的身份極為好奇,驚襄微微嘆了口氣,對婉玲說道:「婉玲,這位是孤獨酒奴前輩,他與巫族有些淵源,也算是你的前輩,你且見過。」
婉玲答應了一聲,上前與獨孤酒奴見禮。
獨孤酒奴微微點頭,眼神中神色複雜,說道:「獨孤酒奴見過巫後,這位是我的弟子,黎婷。」
黎婷也上前與婉玲打了招呼,二人似乎非常投緣。獨孤酒奴微微一笑,面露欣喜之色。
驚襄輕咳了一聲,問道:「酒奴,芸少俠重傷皆因為巫族而起,我們絕不會見死不救。
可如今,我與枯榮也身受重傷,無法施法,不知酒奴可還知道其他方法能救芸少俠。」
酒奴面色凝重,沉默片刻之後,說道:「確實還有一種方法。芸逍自小修煉一種神秘真法,除非修煉到玄境,否則外人的真氣無法進入芸逍體內,為他療傷。
由外至內行不通,想要救他性命,只有由內之外,讓他自行療傷。
我們可先以丹藥調理,二位長老再以術法讓他恢復神智,剩下的事情,只有靠他自己了。」
驚襄面露詫異之色,問道:「可以芸逍的修為,還未突破化境。以他目前的傷勢來看,即便我和枯榮長老能夠讓他恢復神智,他又怎能自行運功療傷?」
酒奴說道:「驚襄長老,我觀芸逍修為已在真境巔峰,距離化境不過一步之遙。而且,芸逍今日與幽冥刀王對決之時,似乎使用了巫族天書中的法門。
以他的天賦,如有人指引,以巫族天書中的法門引導,說不定可以突破化境,自行療傷。」
下汐忽地說道:「巫族天書乃我巫族無上真法,除了巫後之外,外人不得修煉!芸逍並非我巫族之人,怎能修煉巫族天書中的法門。而且,他並非巫後後人,也根本無法修煉巫族天書!」
酒奴偷眼瞥向一旁的婉玲,見婉玲低頭不語,若有所思。
他淡淡一笑,對下汐說道:「下汐長老,芸逍朱雀聖使之子,也算是巫族的血脈。而且,他自小修煉一種神秘真法,我猜想那真法一定能夠助他修煉巫族天書。七卷天書中包羅萬象,乃六界之內的無上法門。
芸逍雖不是巫後後人,無法修煉巫術。但天書自有其他法門能夠指引芸逍修行,否則芸逍也不會以巫族天書的法門與幽冥刀王鬥法了。」
下汐還欲分辨,可想到今日芸逍居然能夠助婉玲御使七煞邪靈陣,想來獨孤酒奴所言非虛。
芸逍人品,巫族眾人並不懷疑。而且玄武乃水族聖使,今日之事,下汐心中有愧,也不再多言,而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驚襄。
驚襄緊皺眉頭,沉默了好一會,忽地嘆了口氣,說道:「天意,一切都是天意啊。酒奴說得不錯,現在能救芸逍的,也只有這一種辦法。
而且,普天之下,除了婉玲之外,能夠修煉我巫族天書的,也只有芸逍一人!看來,這一切都是天意,都是天意啊!既然如此,就依酒奴所言,讓小虎將芸逍帶回坤嶼峰,我和枯榮會以術法讓芸逍恢復神智。
婉玲為芸逍種下心蠱,也只能由她引導芸逍修煉天書真法。」
婉玲聞言一喜,說道:「驚襄長老放心,芸逍天賦過人,一定能夠從巫族天書中找到自行療傷的方法。」
驚襄望著婉玲,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化作一聲嘆息,輕輕搖頭。
青龍尋得小虎,二人將芸逍帶回了坤嶼峰。驚襄將巫族靈藥給芸逍服下,隨後與枯榮一起,強行以術法幫助芸逍恢復了神智。
驚襄對婉玲略作交代之後,婉玲帶著芸逍進入了坤嶼峰頂層,巫族天書便藏在此處,芸逍也是繼歷代巫後之外,第一個進入那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