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揚州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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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妖界之後,芸逍一行七人沿著荊州最南面的山脈御空向東南方向飛行,這樣便可以避過魔教煉心堂的地境。不過,七人到達揚州之後,想要進入巫族,就必要從揚州城南面的城門進入。

  在水芸的提示下,七人緩緩落到揚州城西面城門之下。

  婧遙收起了八卦雲霞衣,問水芸:「水芸,揚州南面是天魔堂的地境。我們要去巫族,何不直接御空越過揚州,進入巫族的地境,反而從天魔堂的地境穿過?」

  水芸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魔教四堂功法各不相同,但有一個相似之處,那便是都需要以外物為引修煉,依靠吸收外物的靈力提升修為。玄陰堂主修鬼道、靈修、魂修之法,必須以幽冥鬼氣為引。

  所以玄陰堂的總堂鬼面崖就在荊州最北面,那裡是離冥界入口最近的地方,也緊鄰正道的逍遙派。當年混陰老祖將玄陰堂建在那裡,一來是為了方便玄陰堂弟子進入冥界,二來,就是為了彰顯混陰老祖對抗正道之心。這鬼面崖,一直以來都是魔教的屏障。

  煉心堂主要以外丹法修煉,堂中弟子依靠術法吸收妖丹中的靈力,提升自己的修為。煉心堂的總堂萬妖窟便建在百里玄煞冢對面,為的就是能潛入妖界,捕殺精怪。

  不過,經過這次大戰,煉心堂也損失慘重,想來他們近期不會再去騷擾妖界了。

  至於這天魔堂,乃正道天罡劍派的祖師之一天殤道人所創,堂中弟子以五行之法修煉,需要以五行與自己相補之人的精氣助自己塑造根基,提升修為。

  如今,巫族以金木水火土巫族繁衍生息,恰好是天魔需要的。所以,百年來,天魔堂一直覬覦巫族中巫族年輕男女的精氣。

  為此,巫後以術法在巫族與揚州城之間設置了一道屏障,一旦有人硬闖,就會引來巫族人的攻擊。可為了保證巫族人也要到揚州城來補充物品,揚州與巫族之間,便只有揚州南門這一條通路,且有巫族人保守,極為森嚴。

  我們此來是有求於巫族,而且芸逍與巫族關係甚密,我們自然是要從南門進入的。

  揚州城南面的黑竹峰乃天魔堂總堂所在,我們御空而過,很可能被他們發現,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步行前往,當可避過天魔堂弟子的探查。這便是魔教四堂中的玄陰堂、煉心堂和天魔堂的情況,至於合歡堂……」

  水芸側目眺望著北方,眼眸微動,又回頭看了看小虎。

  小虎被他看得一愣,趕忙調轉目光,向揚州城望去,假裝探查著城中的情形,可注意力全放在水芸身上。

  水芸也不點破,撇了撇嘴,繼續說道:「至於合歡堂,自鶯華夫人創派以來,都是男女同修,陰陽互補。建派數百年來,合歡堂多半是堂中弟子結對修煉,很少依靠外人。

  也正是這樣,混陰老祖覺得合歡堂最不易被正道敵視,才讓鶯華夫人在雲烏城建派,緊鄰清虛派。不過,近百年來,在北里師叔的慫恿下,很多合歡堂的弟子已經不滿於堂中結對修行。

  北里師叔與天魔堂長老司徒歸關係極好,很多合歡堂的弟子也常去尋巫族的年輕男女同修,他們雖然不懂道法,可身上的靈力極為純潔,對合歡堂的男女同修之法也有好處。」

  聽到此處,小虎忽地問道:「那你——」

  可還不待小虎問完,水芸「啪」的一個巴掌打到小虎左臉,小虎一頭霧水,也未閃躲,左臉上又留下了五個清晰的紅色指印。

  同樣一頭霧水的還有芸逍,他不知道水芸為何第二次打了小虎,可一旁的婧遙卻難得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嬌兒也是掩面輕笑。

  卻聽水芸嗔怒道:「呆子,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是天生純陽之體,加上又是女子,所以不需要男女同修,也能修煉合歡堂的術法!」

  水芸一臉嚴肅看著小虎,可發現他臉上的五道紅色的指印時,心有一軟,別過頭去,嘟著嘴,不再言語。

  小虎看了看一旁的芸逍幾人,他們也都投來無奈的目光,小虎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支支吾吾道:「水芸,我是想問,既然合歡堂的人也曾到巫族去……去做那些事,那你跟我們進入巫族,會不會有危險?」

  水芸聞言一怔,又轉過頭來,詫異地問道:「你……只是想問我這個?」

  小虎點頭道:「是……是啊!」

  水芸忽地臉上一紅,嗔怒道:「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小虎又是一愣,說道:「我……我本來是要問的,可是——」

  水芸也不想聽小虎解釋,上前一步,撫摸著他的左臉,柔聲問道:「呆子,疼嗎?」

  小虎連連搖頭道:「不疼,不疼……」

  水芸把嘴一撇,說道:「我又沒有做過傷害巫族族人的事,聽說現在的巫後是一個寬宏善良之人,想必也不會不分是非對我如何的。」

  小虎點了點頭,嘟囔道:「哦,那這便好了。」

  水芸見小虎如此木訥,臉色一沉,又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如何開口,只能跺腳哼了一聲,轉過身去。小虎不知如何得罪了水芸,又害怕說錯話,也只能撓了撓頭,站在原地發呆。

  嬌兒見狀,噗嗤一笑,走到水芸身邊,問道:「水芸妹妹,我曾聽紫凌姑娘說,人界的修道之人是引天地靈氣入體化為己用,再以不同的道法、功法催動,這便是修道。可為何你剛剛說的魔教四堂,卻都要通過外力修行,傷害別人,提升自己。這麼做,不是有違天道的事嗎?」

  水芸面色忽地黯然,挽住了嬌兒的胳膊,嘆息道:「嬌兒姐姐,你有所不知。人界修道之人,無論正魔,都是各派祖師從道家天書中領悟的修煉法門。可五百年前的御魔山一戰之後,正道得了道家天書,並且封印在逍遙派的齊源山上。

  但凡正道的逍遙、清虛和天罡劍派弟子,只要修為達到化境,都可以自行參悟其中的無上法門,繼續修行。而梵音寺,憑藉佛家天書,也是人才倍增。

  魔教的四堂修煉的都是道家法門,可失去了天書之後,四堂便只能依靠混陰老祖等幾位祖師領悟的法門修煉,如此一來,修為進境遠不如正道弟子。

  為此,混老祖等四堂的創派祖師只能依據各自道法與功法特點,創出了以外物為引的修煉方法,為的也是教中弟子能夠依此修煉,與正道四大門派抗衡。說來說去,也不知道他們在爭些什麼!」

  嬌兒點了點頭,她有此一問,本就是為了給小虎和水芸解圍。

  聽完水芸所言,嬌兒心中卻有些許悵然。她自小獨自生活,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正魔之爭,也完全不明白那些修道之人為何要你爭我奪,而不能和平共處。

  對於水芸所說,她只覺無奈,也不知正魔之間孰對孰錯。

  芸逍聽完水芸所言,忽地想起鬼聖君在赤水城中曾對他說過,所謂的正魔之爭,無非就是天書之爭;正魔之別,也不過是爭奪天書後的成王敗寇而已。

  魔教四堂的祖師為了不被正道所滅,不得已才想到藉助外物修煉的法門,這也是為了生存而已。如果當年是混陰老祖得了天書,那正道的祖師們,會不會為了生存,也會依此法門修煉?

  或許,真如鬼聖君所說,正魔之分,根本就不是什麼善惡,不過是力量和地位的差別而已。

  為了身世的事情,芸逍本就心事重重,如今想到鬼聖君曾經的「妖言惑眾」,他的心中更是充滿了疑惑。婧遙見芸逍面色恍惚,便猜到他心中所想。

  為了不讓芸逍胡思亂想,婧遙提示大家還是早早進城,前往巫族才好。

  眾人點頭答應,轉身向揚州城西面的城門走去。水芸挽著嬌兒走在最前面,兩人就像是一對姐妹,說說笑笑,進入了西門。墨羽緊緊跟在嬌兒身旁,眼神不住地打量著她。

  嬌兒只當墨羽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守護左右,便對他微微點頭。可墨羽卻忽地臉色一紅,草草地點頭回應,就把頭轉向一旁,面龐又恢復了原本的冷峻,全神戒備,左右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當墨羽定下神來,他發現了城中異常寂靜,完全不像是揚州最繁華熱鬧的城市。街道兩旁的建築高大雄偉,屋舍、客棧排布錯落有致,可每一家屋舍都緊密門窗,客棧中也不見人影。

  墨羽微微皺眉,說道:「你們看,這揚州城中為何如此冷清?」

  芸逍一直魂不守舍,可常念、婧遙和小虎也早已發現了城中的異樣。常念左右觀察之後,說道:「或許揚州的西門緊鄰煉心堂地境,百姓也知道煉心堂最近與妖界的大戰,不敢在此徘徊。不如,我們且往城中一看。」

  婧遙點了點頭,說道:「也好。眼下天色已晚,我們也該找一個客棧暫時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在從南門進入巫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衝突。」

  商量已定,幾人沿著街道繼續向前走去。越往城中走,街邊建築的間隔越大,屋舍也不似西門附近那樣門窗緊閉,幾縷炊煙從屋舍中緩緩升起,城中也終於多了些人氣。

  芸逍幾人打量著街道兩旁,想要尋找一家可以落腳的客棧,可這裡的客棧依舊是冷冷清清,都已打烊。

  幾人又行了數里,夕陽餘暉照在街上,將幾人的影子拉長,他們前方街道上終於出現了行人。

  可那些人也都是行色匆匆,低著頭,快步向不同方向走去,即便有人擦肩而過,也不多說一句,都似在躲避著什麼,或是要著急去往哪裡。

  再往前走,街道上的人影密集了起來,大家也不似先前那般匆忙。

  城中人見到芸逍幾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又都是離得他們老遠,放快腳步,繞路而行,生怕與他們發生接觸。好些人,都是在遠離芸逍幾人之後,才偷偷觀瞧,口中竊竊私語。

  芸逍幾人道行已深,耳目之力自不同於尋常之人。那些人雖然低聲細語,可躲不過芸逍幾人的耳朵。

  只聽他們口中多次提道:「你看這些人,長得如此俊俏嬌媚,該不是那兩個大仙變化的吧?」。「我看一定是的!快走,快走,看好家裡的,莫要讓他們出門。」……

  芸逍微微皺眉,心中疑惑。他雖不知當地百姓口中的兩個大仙是誰,可斷定他們絕非善類。沒想到剛剛到揚州城,卻又遇到了這種怪事。

  婧遙在一旁低聲說道:「芸逍,我們到巫族還有事要做,不宜多生事端。而且,天魔堂與巫族關係緊張,我們身處揚州,還是要謹慎為上。這件事,即便要管,也要先弄清楚。眼下,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打聽一下城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常念微微點頭道:「婧遙說得是!天魔堂在此建派數百年,當地百姓不可能不知。想來,他們口中的大仙,絕非天魔堂的人。如果還有其他修道之人到此,天魔堂又不可能不察覺。這件事一定牽扯眾多,我們還是先弄清楚,再做打算。」

  芸逍淡淡道:「那好,我們先找一家客棧落腳。」

  幾人加快腳步向前走去,為了避免引起城中人的注意,婧遙、嬌兒和水芸也都以輕紗遮面,走在芸逍幾人中間。可揚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棧全部打烊,直到幾人又走出數里,才找到唯一一個開著門的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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