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重回陣法

  卻說芸逍得到高人指點,一路向海邊飛去,想要將那靈獸重新引回陣中。

  靈獸並不知道芸逍用意,只當是他想要與自己玩耍,就一路疾馳,緊緊跟著在他的身後。

  芸逍這一次運足了十成功力,速度也比剛剛快了不少,那靈獸起初被他甩開,芸逍還擔心靈獸會放棄追趕。

  片刻之後,那靈獸已然追到他的身後,芸逍心中暗暗嘆道:「這靈獸的速度當真遠勝於我,如果不是為它玩心太重,光比速度,自己早就輸了。」

  眼見馬上到海邊,那靈獸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忽地放慢了速度,它開始扭頭向岸邊看去。

  芸逍暗道不好,難不成這靈獸已然知曉了自己用意,如果它到海邊去,那龍佑城又難免一場災難。

  芸逍見剛剛說話的高人一直沒有現身,也只能放慢了速度,想要引起靈獸的注意。

  他運起玄冰真氣,擊向海面,也掀起了一道巨浪,巨浪高兩丈有餘,直直拍向那靈獸。

  靈獸見巨浪襲來,興奮至極,原地轉了個圈,揮動雙翅,以巨浪去迎巨浪。

  可芸逍掀起的巨浪小了很多,兩道巨浪相撞,芸逍的那道浪瞬間被吞沒。

  靈獸掀起的巨浪威力小了一些,依舊向芸逍拍來。芸逍本來要躲,可心中一動,卻向後飛去,與那巨浪保持這兩丈的距離。

  眼看巨浪力量衰竭,芸逍運氣玄冰真氣,雙手泛起淡淡青光,雙掌一拍,兩道青光射向巨浪。

  海面上瞬間寒氣陡增,只一剎那,巨浪凌空凝固,凍成了一道冰牆。

  芸逍透過冰牆隱約還能看到靈獸,心道:剛剛好!

  芸逍輕咳了兩聲,喊道:「靈獸兄,你這巨浪也不過如此,我這就先走一步了!」

  他猜測這靈獸靈智早開,一定能聽得懂自己說話,喊完之後,轉身便向前飛去。

  果然,那靈獸被芸逍一激,玩心又起,竟忘了自己為何停在此地。

  由於冰牆阻隔,它也看不清對面的情況,只知道一定要追上對面的年輕人。它發足狂奔,低頭撞破了冰牆,向芸逍飛去的方向疾馳。

  眼見自己與芸逍距離已有是十幾丈遠,靈獸低頭狂奔,一心想要追到芸逍。不過片刻,芸逍速度放慢,靈獸大喜,後蹄一蹬,向芸逍撲去。

  芸逍身影一閃,飄到一旁。

  那靈獸撲空,猛地停下,抬頭觀瞧,卻發現已到海邊,眼前就是剛剛困住自己的結界和法陣。

  忽聽半空中有人說道:「好心機!」

  芸逍抬頭看去,卻見一身穿藍袍的中年漢子懸於空中,那人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身高而修長,五官精緻,極為英俊,猶如上古仙人一般,可他鬢間卻隱有幾縷白髮,徒增了一份滄桑。

  那人上下打量著芸逍,微微點頭:「好!很好!年紀輕輕修為已近化境,心智成熟更是難得,加之你又有如此俠義心腸!我逍遙派,當真後繼有人!」

  芸逍自出世以來,屢破魔教眾人,誇讚之詞不絕於耳。

  可此人簡簡單單幾句,芸逍卻覺得心中升起一股傲氣,當真奇怪。

  可那神獸見了此人卻驚惶不定,後蹄一蹬,就要向海中央逃去。

  那人在半空中看得真切,微微搖頭,從懷中取出一面圓形物事,祭在空中,說道:「靈獸莫逃!看我九玄御魔鑒!」

  那圓形物事迅疾飛出,擋在了靈獸離開的方向,瞬間結出一道淡紫色氣牆。靈獸用盡全力發足狂奔,一不留神撞到氣牆之上,被彈回來十幾丈。

  靈獸身體搖晃,似是站立不穩,它猛地甩頭,方才看清眼前物事。

  靈獸向後退了幾步,顯然是懼怕這法寶,想要縱身扎入海中。

  誰料這法寶周圍的紫光瞬間變成了青光,四周溫度驟降,海面登時成了冰面,冰凍數丈之深。

  神獸一頭紮下,將冰面撞開了一道深坑,可終於沒能逃走。

  那法寶青光大盛,直向靈獸飛來,靈獸也被激怒,抬頭去頂,力量卻不及這法寶,被硬生生向後拖去,它的後面,正是結界與法陣。

  靈獸想要掙脫這法寶控制,可無論它如何閃躲,那法寶一直如影隨形,將它慢慢推向結界。

  當它距離結界不足三丈的時候,空中的中年漢子緩緩落到海面,他單手推出,一道青光向著靈獸激射而出,將靈獸包圍,拖著它慢慢升在半空。

  那靈獸被困在青光之中,四爪胡亂掙扎,可並無著力點,也只能白費力氣。靈獸忽地看向芸逍,似在求助。

  芸逍心中不忍,卻知這是為了驅除它體內戾氣,也只能作罷。

  那人手指微動,青光罩著靈獸緩緩飛向結界中的金光法陣。靈獸再次回到法陣中,青光也慢慢變淡。

  芸逍剛剛與靈獸交過手,即便自己用盡全力都未必是這靈獸的對手,更不用說將它制服。

  可眼前這人,居然輕描淡寫地就將靈獸控制住,修為當真深不可測。

  即便在逍遙派的長老中,恐怕也是頂尖人物。

  芸逍正自驚訝,卻聽那人說道:「你還不將菩提珠放回去嗎?」

  芸逍一怔,忽地想起自己從四相歸心陣中取下的那顆珠子,他慌忙從懷中掏出,又以常念傳授的法門將珠子又送回了原處。

  珠子歸位之後,陣法再次啟動,四道金光首尾相連,可金光的強度遠遠不及當初,陣中的卍字法印也未出現。

  芸逍默運混元真氣催動玄冰真氣,試圖修復這陣法。那人看了看芸逍,眉頭微皺,卻未開口。

  陣法被芸逍修復,金光也逐漸亮了起來,四相之位的卍字法印再次出現,可強度相比之前還是弱了不少。

  不過那靈獸身上的黑氣也逐漸散去,想來是陣法又發揮了作用。

  芸逍深呼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卻聽那藍袍漢子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又是逍遙派何人門下?」

  芸逍立刻轉身,躬身施禮道:「晚輩芸逍,拜在......晚輩師從百里生,也曾跟著玄夷師叔修習道法!」

  芸逍的一身道行大都出自玄夷,他本想說自己的師父是玄夷,可畢竟未行拜師之禮,只能含糊回答。

  可那人似乎並未注意到這一點,只是自言自語道:「芸逍,你姓芸?」

  芸逍見那人神情恍惚,也不知為何,就拱手問道:「前輩可是玄通師叔?」

  那人忽地收回心神,微微一笑,說道:「你猜得不錯,我就是玄通!你說你姓芸,你看認得紫霄殿的芸若谷?」

  芸逍得知眼前之人當真是玄通,心中又驚又喜,聽他問到,便不假思索答道:「我自然認得若谷,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

  玄通聞言,又上下打量著芸逍,微微點頭,說道:「你果然是玄希師兄和朱雀聖使的孩子!」

  聽到玄通如此說,他又不禁在意自己「庶出」的身份,可他又聽玄夷說過,玄通做事出人意表,想來應該不會在意這出身的俗理教條。

  芸逍抬頭望向玄通,卻見他高昂著頭,雙目微閉,似是陷入了深思。

  芸逍也不敢打攪,忽聽陣中靈獸低鳴,回頭看去,卻見那靈獸已經縮小到了正常體型,可它周身黑氣聚而不散,金光與黑氣纏鬥,靈獸不停扭動身體也無法擺脫,顯是痛苦至極。

  玄通淡淡道:「這靈獸頑劣,借著你與天道宗兩人的力量衝破了法陣和結界,致使它體內幾乎要被除盡的戾氣再次凝聚。恐怕,它要再受一次苦了!」

  芸逍聞言,心中隱有愧疚之感,如果不是自己破壞了結界,它也不止如此,便問道:「玄通師叔,可有辦法助一助它!」

  玄通微微搖頭,說道:「你體內有一股神秘功法,這功法似有容納萬物只能,是以才能操控四思想歸心陣法!可這陣法畢竟出自梵音寺,由九陽罡氣支撐,你雖可修復陣法,卻不能加強它的威力!」

  芸逍心中焦急,問道:「師叔,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玄通若有所感,抬頭看向天際,微微笑道:「有了!」

  芸逍也抬頭望去,卻見一道金光自北方天際而來,空中傳來一陣悠揚的鐘聲,芸逍正自詫異,玄通卻說道:「能救這靈獸的人來了!」

  芸逍略微遲疑,金光已到不遠處,他定睛觀瞧,見金光化作一株蓮花模樣飛來,蓮花之上站定一白衣僧人,看起來也大概三十歲左右,身材細長,臉頰消瘦,一雙眼睛卻如水晶一般澄澈。

  那金色蓮花慢慢消失,僧人也落到了海面上,他身穿白色僧衣,胸前掛著一串佛珠,那珠子的樣子與四相歸心陣中的一模一樣。

  僧人緩緩飄到玄通身前,雙手合十,頷首道:「玄通師兄,好久不見!」

  玄通也拱手回禮,接著抬手指了指僧人的頭,滿臉驚疑地說道:「心執師弟,你乃佛門俗家弟子,如今卻為何......」

  那僧人淡淡道:「師弟我塵緣已了,留那萬千煩惱絲又有何用?」

  玄通聞言一怔,隨後輕嘆道:「好個塵緣已了!心執師弟果然有大智慧,遠勝我玄通!」

  芸逍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心中都有萬千煩惱,嘴裡卻又似萬物皆空,當真不明白他們這些前輩高人道行通天,卻有為何如此唉聲嘆氣。

  玄通和心執的名字,芸逍都曾聽玄夷說過,他們二人加上天罡劍派的顧天嬌和另外一位高人並稱天涯四聖。

  「顧天驕?」

  芸逍忽地想起,他曾答應袁嘯哀尋找顧天嬌,他心想如今四聖到了其二,另外兩人會不會也在四周。

  想到四處,芸逍不禁抬頭向天際看去。

  心執看了看芸逍,開口問道:「這位少俠,可就是逍遙派的芸逍,芸少俠嗎?」

  芸逍本在出神,忽聽心執居然認識自己,也是一驚,當下答道:「少俠萬不敢當!心執師叔,晚輩正是芸逍!師叔認識我?」

  心執面上露出了和藹的笑容,說道:「前些日子,我曾回到過須彌山。心燭師兄曾對我說起,逍遙派出了一位天才少年,身懷絕技,曾與我派弟子常念一起除了梵音寺的叛徒枯心上人。

  常念師侄也對我說過,你可以御使梵音寺的鬼門十三劍,六識歸心術,還能操控四相歸心陣!」

  他抬頭看了看陣中的靈獸,說道:「這陣法曾被人破去人相位,又被重新加強,想來也只有芸師侄才能做到!」

  「常念?他還好嗎?」

  芸逍與常念非常投緣,轉眼已是多日不見,如今聽心執提起,不禁問道。

  心執笑道:「常念師侄很好,他還囑咐我有緣見到你和小虎師侄代為轉達,一個月後,他會在沐家莊恭候大駕!」

  「七月之約,芸逍定不會失約!」

  芸逍忽地想起陣法之事,立刻躬身施禮,道:「心執師叔,弟子適才受人脅迫,無奈之下破了結界和陣法,差點壞了師叔大事,還請師叔責罰!」

  心執擺了擺手,說道:「這世間萬事萬物無不假緣而生,想來,也是你與這靈獸有緣!它此番二次受苦,體內的戾氣必然全部清除,對它來說,也是好事!你又有何過錯!」

  芸逍心中稍定,扭頭看了看那靈獸,又說道:「心執師叔,還請你出手相助,減輕靈獸的痛苦吧!」

  心執點了點頭,上前幾步,運起菩提正心經,以九陽罡氣重新加固了陣法。

  陣中卍法印頓時強了數倍,金光逐漸那黑氣壓下,靈獸的痛苦減輕,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又恢復到了期初芸逍見到它時的模樣。

  心執微微點頭,說道:「如果想徹底清除靈獸身上的戾氣,恐怕還要三日!」

  玄通也上前兩步,與心執並肩而立,說道:「那再好不過!說起來,我們四人也有十年未見了!剛好趁著這個機會好好切磋一番!」

  心執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道:「心執早已沒了爭鬥之心,此番前來之位見一見三位老友。十年時間,彈指一揮,卻不知顧師兄和酒奴兄近況如何!」

  心執話音剛路,卻聽天際傳來一個男子聲音:「煩勞心執師弟掛念,天驕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