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病灶

  想要什麼?

  這樣大的口氣?

  顧北川眉頭微擰,想著自己這段時間,確實是出生入死,於是也不客氣,便直抒胸臆道:「我要入朝為官。【記住本站域名】」

  仁宣帝聞言,眉頭微皺。

  入朝為官?

  這番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不稀奇,可從顧北川嘴中說出來,卻是難得的稀罕事。

  「有些不好辦。」仁宣帝臉色微紅,說出這番話。

  大乾祖制便是以科舉選拔人才,授予官職。

  即便他是帝王,可若是隨隨便便挑個人,便叫其入朝為官。

  勢必會引起各方黨派不滿。

  當然,他大可無所顧忌,放手施為。

  只不過這樣不利於掌控朝堂。

  可若是顧北川堅持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切,就知道你做不到。以大乾科舉取士的祖制,當今聖上又不是先皇帝那等賣爵鬻官的昏君,即便你是侯爵之身,若想叫我入朝為官,怕也是千難萬難。」

  「所以說,老兄吶,以後做不到的事,莫要隨便承諾,我這人,會當真的。」

  仁宣帝聽聞此言,臉上可謂青一陣紅一陣。

  他身為帝王,類似「想要什麼賞賜」之類的話,自然是時常掛在嘴邊的。

  平日裡也不可能有人膽敢如此頂撞他,可偏偏遇著顧北川這廝了。

  呼!

  仁宣帝吐出一口濁氣,壓抑著心中怒意,道:「你為何突然想做官了?」

  「還不是那該死的戲伶樓鬧的?」

  「林賦告訴我,若想躲開這群陰溝里的老鼠,便得讓朝廷注意到自身。」

  「既然如此,入朝為官亦或是爵位加身,便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我是一介白身吶!祖上又是商賈出身,何來的爵位餘蔭?」

  「爵位之路尚且斷了,自然便只剩入朝為官這麼一條路了。」

  仁宣帝一聽,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戲伶樓這等人,稱得上是陰溝里的老鼠。

  論正面作戰能力,大抵是不值一提的,可耐不住,人家會藏啊!

  以裴不讓疑似天人的實力,若是找得到,自可輕易殲滅。

  可若是找不到呢?

  再者說了,裴不讓在時,這群陰溝里的老鼠噤若寒蟬,不敢造次。

  可若是他走了呢?老鼠們勢必是要爬到地面上來呼吸覓食的。

  到時候,顧北川的處境便可見一斑。

  如此看來,大抵還是做官穩妥。

  剛剛念及此處,還不等仁宣帝細想,便聽顧北川抱怨道:「我想起來了!當初在淮南時,你曾問過我如何治理那群生活在崖余山腳下的北蠻人。」

  「當初你可是言之鑿鑿,要為我請功的。」

  「這事可曾傳到陛下耳中?派去北蠻的官員可曾定下?」

  若是這件事已經有了成效,那他顧北川怎麼說也是大功一件。

  憑藉這份獻策之功,入朝為官大抵是不難的。

  「咳咳咳」仁宣帝臉色微微泛紅,道:「近日以來,朝廷事務繁多,陛下也是夙興夜寐,繁忙得緊。」

  「我多次通傳,也不曾上達天聽。」

  「倒是想幫你問問情況,只是,有力不逮呀!」

  此言一出,還沒等顧北川作答,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裴不讓,臉色先怪異了起來。

  陛下不愧是陛下,沒承想,撒起慌來,竟也是這般臉不紅,心不跳。

  確實比我等直腸子的武將要強上不少。

  然而,這番話落在顧北川耳中,無疑又遭到了其鄙夷。

  「老哥呀老哥,不是我說你,北蠻族事關北伐大業,乃是國之大事!」

  「我與你在淮南說起時,已是一月之前。沒承想,時至今日,此事竟依舊沒有得到實施,這是你的失職呀!」

  轟!

  此言一出,就連裴不讓都不禁冷冷打了個寒顫。

  這文曲星下凡就是不一樣,當真是什麼都敢說。

  這項上的人頭能保住,還真是不容易。

  呼!

  仁宣帝又長出一口氣,只覺與顧北川交談,當真是個有難度的技術活兒。

  他高居帝位幾十年,早已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境。

  可即便如此,面對顧北川時,依舊是額頭青筋暴跳,已有數次忍不住想要發怒。

  可轉念一想,顧北川說的又有幾分道理,他著實沒有發怒的由頭。

  最終只能於心底嘆息一聲:不知者不罪。

  「不過好在,我也沒有全指望你,而是自己去尋了法子。」

  這混小子,氣人當真是有一手。

  仁宣帝耐著性子問:「你自己尋了什麼法子?」若是有可能,還是幫一下這小子為好。

  以他的才能,若是能入朝為官,倒也是我朝之幸事也!

  「招賢策呀!」

  「你不曾聽說嗎?據說都已經發布小半個月了,雖說是武宗時期傳下來的法子,不怎麼受待見,可畢竟也是條門路。」

  仁宣帝聞言,眉頭微挑,詫異道:「招賢策?」

  「如果我所記不錯的話,此番招賢策,求的乃是能治水的能人。」

  「若是能給出合理建議,緩解滄瀾水災,為數十萬災民爭取難得的喘息之機,無疑是大功一件,倒也確實有入朝為官的可能。」

  「只是你還會治水?這可是遺留了三百年之久的疑難雜症,不知叫多少古聖先賢扼腕嘆息,你能治好?」

  仁宣帝的語氣中,無疑是充斥著濃濃詫異與不信任的。

  這一天,即便是顧北川也能聽得出來。

  只不過他並不在意,反而言之鑿鑿道:「他們即便是有幾分治水的本事,可也都用錯了方向。」

  「這治水便和治病一樣,若是沒有尋對病灶,怕是不論如何努力,都是無濟於事。」

  仁宣帝聞言,頓覺驚奇。

  這還是頭一次聽見有人把治水比喻成治病,這樣的角度,倒是新奇得緊。

  「那麼依你所說,這三百年裡的諸多治水大才俱都是找錯了方向,使錯了力?」

  「不錯。」顧北川頷首,以示肯定。

  「既然如此,想必這病灶定是十分隱晦。若無慧眼,怕是非尋常人能得之。」

  「不錯。」顧北川再次頷首,以示肯定。

  「那你呢?可是知曉這滄瀾江的病灶之所在?」

  「自然知道,我不僅知道病灶之所在,還曉得如何對症下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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