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張浪臉色便有些不太好看,頓時道:「那魏丞相倒是要好好說道說道,這顧北川,為何算得上是大才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敢問張太尉,古往今來,何許人也,能當的上大才二字?」
「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如此人物,方為治國之大才也!」
「不錯。」
「張太尉方才所說,搗鼓出些稀奇玩意,這顧北川雖然能做,但旁人也能做。」
「遠的不說,便說這江湖中的正宗八門。」
「那天機神匠,但凡是這世間存在的,甭管天上飛的,水裡有游的,大到攻城利器,小到飛鳥瑩蟲,什麼做不出來?」
「但是這等人,算不得治國之才。」
「顧北川與他們不同,其才華之橫溢,遠超我等。」
「《鎮玉門》《從軍行》不過其隨手而作,卻有這等文采。」
「其餘詩篇,更是叫人拍案叫絕,如此天資,著實叫人羨慕。」
「張太尉可知淮南人如何稱呼他?稱其為文曲星下凡!」
「當然,若是只有文才,也算不得什麼。」
「畢竟我大乾地大物博,精挑細選幾個讀書人,還是能選的出來的。」
「關鍵此人還獨具慧眼!能從我朝政令中,猜出北伐一事,更是能預測會試出題方向!」
「更有甚者,那沈良富等人曾言,鎮北王的昔日戰績,也是這顧北川給他們分析的,足以得見,此人還精通戰略兵法!」
「文采斐然,而又擅韜略,最為關鍵的是,此人年僅十八,甚至都未曾及冠!」
「若是稍加培養,今後必然是我朝棟樑!」
「相比之下,臣才疏學淺,年邁昏聵。」
「若其能入仕,若干年後,老臣甘願退位讓賢。」
此言一出,甘露殿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張浪和楊槐眉頭微皺,委實有些難以想像,魏青竟然對一個素未謀面之人如此看重。
要知道,這可是陛下面前。
退位讓賢的話可不只是說說而已,若是有朝一日,陛下叫你讓,你讓是不讓?
仁宣皇帝眼眸微亮,點了點頭,道:「楊卿呢?覺著此人如何?」
楊槐清了清嗓子,斟酌著道:「臣對此子不甚了解,故而說不清楚其是否有才。」
「但既然張太尉和魏丞相都說此人有才,想必是錯不了的。」
「休要跟朕打馬虎眼,挑要緊的說。」
聞言,楊槐露出苦笑,道:「此人,乃烈馬也!」
「年少成名,難免心高氣傲。」
「不參加科舉,更是無心入仕,更是見證。」
「如此人傑,若能馴服,自然為國之棟樑,若不能,當為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聽聞此言,魏青皺了皺眉,卻終究未曾言語。
「嗯,諸位愛卿之見,都甚是有理。」
「這匹烈馬,朕自會馴服。」
「爾等,可明白?」
三人聞言,身軀均是一震。
這已經算是較為明顯的敲打了,若是還不明白,這幾十年的宦海生涯,怕是白混了。
當即跪伏在地,齊聲道:「臣等明白。」
「接下來便說說第二件事。」
「朕素有頑疾,近來更是身體抱恙,打算歇息一陣。」
「這段時間,由太子監國,楊卿和張卿輔佐。」
這番話一說完,整個甘露殿內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三人表面臉色如常,實則心中已是驚濤駭浪。
張浪搶先跪伏,額頭觸地,咚咚作響。
「還望陛下保重龍體。」
魏青和楊槐見狀,頓時跪伏在地,動作語氣,如出一轍。
「好了,朕有些乏了。」
「魏卿留下,其餘人都回去吧。」
聞言,張浪和楊槐身子一僵,隨後恭敬道:「臣等告退。」
等兩人走後,仁宣皇帝看著魏青,這才道:「收拾一番,明日一早,隨朕出城。」
聽聞此話,魏青身軀一顫,道:「諾。」
「怎麼不問問去何處?」
「聖上自有決斷,微臣不敢逾越。」
「去淮南,見見你眼中的大才。」
轟!
此言一出,魏青好似被雷霆劈中一般,呆愣當場。
他好像明白了。
聖上傳詔他們三人,並非是問詢對顧北川的意見。
因為聖上心中,早已斷定此人胸有韜略,心懷大才,更是無比重視。
找他們來,不過是探探群臣口風罷了。
只是真正讓他震驚的,還是聖上對顧北川的重視程度,竟然甘願微服出巡,遠赴淮南相見!
這是何等殊榮!
自大乾開國以來,有此等待遇的,怕也不過五指之數。
「好了,下去準備吧,明日於乾都正南門候著。」
「諾,微臣告退。」
等所有人都走後,仁宣皇帝又看了看身前案牘。
目光在其上擺放著的若干物品上,不斷流連,喃喃自語道:
「畝產四百斤的糧食,如此上等的布匹製作工藝,傳遍大乾的報紙。」
「這可不是小道。」
「魏青啊魏青,眼光還是淺顯了些。」
說完之後,目光又移向案牘上的奏摺,只見其上用鎏金紋路撰寫著四個大字——北境密報。
仁宣皇帝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奏摺內容,與先前二皇子項龍淵所說一一對照。
於甘露殿中踱步良久,最終長嘆一聲,道:「傳朕旨意,責令鎮北王弟兵出玉門關,於三月之內,至少攻下北燕三郡之地。」
……
楊槐回到家中後,眉頭緊鎖,於正堂呆坐良久,直至深夜,方才道:「來人,傳令下去,有關那位淮南詩君,不管是試探還是接觸,統統停止,聖上已經注意到了。」
「還有,我要知道今晚陛下和二皇子之間究竟交談了些什麼,盡力打聽,不用怕被聖上發現。」
四周皆是漆黑,無人應答,更像是楊槐在自說自話。
片刻之後,楊槐換了種語氣,道:「備車,去東宮。」
「諾!」這時,正堂外才傳來家僕的回話聲。
「頑疾復發,身體抱恙,太子監國?」
「把魏青留下?為何不是張浪?」
「莫不是說,這張浪,才是留下來監督我楊家的…」
這位當朝太傅,年近七旬的老人,抬頭看向漆黑不見星辰的夜空,喃喃自語道:「大乾,要變天了。」
「咱們這位陛下,落子了。」
「老頭子也不知道,遭不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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