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0章 賞不賞?

  第二日清晨,李中易緩緩醒來,剛睜開眼睛就見彩嬌托著香腮,正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得異常之仔細。.

  「怎麼了?」李中易心裡頗有些奇怪,由於年歲尚幼的緣故,以往的這個時候,彩嬌應該還在沉沉的夢周公,今兒個卻醒得這麼早?

  「爺,奴家娘親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奴家看得出來,她有心事。唉,這麼些年來,我那個沒心肝的阿耶,不斷的娶小納妾,甚至還要納歌伎……」彩嬌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說,「算了,不說這些了,總之,我娘親怪可憐的。」

  李中易微微一笑,金子南對鄭氏的冷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持續了好些年。

  按照大周的規矩,女人十五歲當嫁,而且只要超過了三十歲,就屬於年老色衰的範疇,一般情況下,不再安排侍奉枕席。

  麗隨周制,鄭氏已經三十多歲了,金子南再不去碰她,倒也說得過去。

  只是,金子南打小就不太喜歡憨直的彩嬌。人非草木,這人際關係其實都是相互的,相應的彩嬌也對金子南沒有任何好感。

  「嗯,老金雖然獻上了寶物給我……」李中易拉過彩嬌在她的櫻唇上,狠狠的啄了一口,這才緩緩的說,「我也賞了他高官厚祿。哼,這次很多人上奏章,想要他的命,如果不是我攔著,老金就算有八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哼,照奴家說啊,不如砍了算了,免得總是摟著那些騷狐狸精們,氣苦奴家娘親。」彩嬌的童言無忌,倒讓李中易鋪墊好的一記狠招,仿佛打在了棉花上,頓時失去了著力點。

  死妮子,也不知道配合一下,李中易有些悻悻的一口咬在彩嬌細嫩雪白的耳肉,悶聲悶氣的數落她:「那是你親阿耶呢,我真砍了他的腦袋,你娘親不得哭死?」

  「才不會呢,我娘親口告訴過我,巴不得那老東西早點死外邊去。」彩嬌的一席話,令李中易感觸頗多。

  鄭氏如果不是被金子南傷透了心,絕不至於當著女兒的面,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

  既然是這樣,嘿嘿,老金呀,你也就別怪俺老李心狠手毒了啊!

  「唉,怎麼會鬧得這步田地呢,唉,好吧,既是如此,那不如先讓老金去軍前效力,督催一下糧草的供應吧?」李中易裝作很為難的樣子,唉聲嘆氣的說,「老金丟了國都,論罪當斬……」

  沒等李中易把話說完,彩嬌便一頭扎進的懷中,笑嘻嘻的嚷道:「好啊,好啊,他前腳走,後腳我就替娘親撐腰,把那些騷狐精們,都打殺出去賣了。」

  李中易一陣愕然,這小妮子史無前例的醒得早,竟然操心的是她爹娘的家務事。

  「爺,您說好不好嘛。」彩嬌摟緊了李中易脖子,扭擺著小腰肢,一個勁的撒嬌耍賴。

  李中易心裡自然很樂意了,不過,他不想就這麼便宜了彩嬌,故意端著架子為難她:「唉,難辦啊……」

  「爺,您就依了奴家嘛。」彩嬌惟恐李中易不把她的親爹送出開京,打著滾的撒賴,倒把李中易的火苗子給點燃了。

  「你先把爺伺候舒服了,咱們再說老金的事。」李中易舒服的仰躺在軟榻上,不懷好意的斜睨著彩嬌。

  彩嬌被李中易教育了好些年,就算是她再憨直,又哪裡看不懂男人的歪心思呢?

  「爺……奴奴先去刷牙,再來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彩嬌想到做到,當即果著半個身子,便跳下了軟榻,跑到梳洗間,就著婢女們早就準備好的熱水,開始打理衛生。

  李中易正值壯年,身體底子又棒極了,原本就比較顯著的晨勃現象,讓彩嬌這麼肆無忌憚的一撩撥,哪裡還忍得住念想?

  和折賽花不同,李中易一直沒捨得摘了彩嬌的瓜蕊,直到教育得十分滿意之後,這才整個吞下了肚內。

  怎麼說呢,養成計劃的成功,讓李中易可以為所欲為的「欺負」彩嬌。直到,這小妮子脫力的癱軟在床榻之上,除了還能喘幾口粗氣之外,累得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幸好這裡是不需要每天上朝的開封城,書房裡又有精明能幹的韓湘蘭幫著寫節略,這讓李中易辦公和偷歡,完全可以做到兩不誤。

  此前,李中易曾經鄭重其事的吩咐過韓湘蘭,只要有插著雞毛的緊急軍務或是政務,絕對不能有絲毫的耽擱,必須馬上親自送到他的手邊。

  李中易畢竟是現代人的靈魂,又長期遊走於頂級權力圈和醫界之間,他深知,若想提高辦公效率,只是表面文章的所謂早朝,其實除了顯示一下皇權的威嚴之外,並無鳥用。

  天下的事務繁多,李中易是人不是神,不可能什麼雜事都要處理,這就必須採取既分權又集中的權力結構。

  具體來說,李中易對於兵權的控制,抓得格外的緊,軍中都頭以上的人事任免權,被牢牢的掌握在了他的手上。

  按照大周軍制,一都轄二隊,一隊五十餘人,正好類似後世的連級單位。

  由於李中易兼任著羽林四衛都指揮使的職務,他目前掌握的軍隊,恰好符合三個廂的建制。

  一廂轄10軍,一軍轄5營,一營轄5都,按照這個編制而言,羽林四衛也就是李家軍,不過四個軍而已,正經的員額頂多也就一萬多人罷了。

  然而,目前在高麗的兵馬,僅僅是近衛軍就已經超過了8000人,再從楊烈到宋雲祥的五個野戰軍,一直到頗超勇(李勇)的騎兵營,全軍上下少說也有的七萬戰兵。

  七萬人中有1400個以上的鎮撫和副鎮撫,以及都頭和副都頭,這些基層連級軍官及其上級的升遷降調,全都被李中易捏在了手心裡。

  鑑於前方的戰事瞬息萬變,在這個沒有電報和電話的時代,李中易難免會有鞭長莫及之處。所以,基於現實的考慮,李中易又授予了前線指揮官臨時任命檢校都頭的實權。

  等到戰後,隊正以上的檢校軍官們要想轉正,就必須進隨軍的講武堂學習深造,經過嚴格的考核後,才能夠獲得正式的提拔。

  講武堂的輪訓制度,給了李中易近距離觀察基層軍官的一個絕佳機會,他至今一直兼任著講武堂的山長,而且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他也一定會繼續兼任下去,絕無主動辭職的可能性。

  「爺,奴奴實在是腰酸得厲害,沒法子伺候您起身了……」彩嬌好容易積攢了一點點力氣,短短的一句話里,又給消耗得一乾二淨。

  李中易抬手捏了捏彩嬌滿是潮紅的粉頰,笑眯眯的說:「爺就喜歡聽你的貓兒**的悅耳動聽,不過,再大點聲就更美了。」

  彩嬌儘管被教育了很久,依然被李中易調侃的羞澀難當,她索性將整個身子埋進了暖和的錦被之中,無論李中易怎麼逗弄,就是要裝駝鳥狀。

  閒來無事,逗自家妞玩兒,李中易也算是懂得勞逸結合的行家。

  只是,天公不作美,李中易洗漱完畢還沒來得及用膳,就接到了韓湘蘭傳來的壞消息。

  「爺,據水師密報,張永德晝夜兼程的趕路,目前已經到了禮成江口外。」韓湘蘭拿著手裡的節略,小心翼翼的遞到了李中易的手邊。

  李中易放下手裡的筷子,探手接過節略,定神研究了一陣子,忽然抬頭問韓湘蘭:「你覺得張永德來得這麼快,所為何事?」

  韓湘蘭猛然間腦子短了路,傻乎乎的望著李中易,呶嚅著櫻唇,竟然不知從何說起。因為,李中易此前只看她寫的節略,還從未詢問過她的意見。

  李中易故意沒有追問韓湘蘭,給她時間去體會一下,今日這一問的重大意義。

  隨著李中易的事業不斷的壯大,他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面面俱到,這就需要一個值得信賴的秘書班底來幫著處理軍國大事。

  權力的控制,有著固定的邏輯,內廷和外廷的互相制約,其實缺一不可。

  明朝末年,未經過任何執政訓練的崇禎帝上了台,乾的第一件傻事,也是最大的一件蠢事,就是聽了東林黨人的欺騙,把九千歲魏公公給幹掉了!

  實際上,幹掉了九千歲老魏之後,如果崇禎帝扶持身邊的親信太監接掌司禮監及廠衛的實權,也絕不至於任由東林黨獨大。

  東林黨獨大之後,除了黨同伐異、屢屢因私廢公之外,土地兼併也愈演愈烈,直接後果是國家的財政收入日益減少,而東林黨人卻肥得流油。

  國事從此不可收拾,陷入到了沒錢打仗加稅以東林黨為首的文官集團轉嫁負擔給自耕農自耕農紛紛破產民不聊生流民不斷起義的死循環怪圈之中。

  按照李中易的設想,和外界沒有任何利益牽扯的內書房,在很多時候可以讓他避開精英階層的各種陷阱。

  哪怕是韓湘蘭將來有了親生的兒子,只要李中易堅持秘密建儲制度,讓兒子們誰都有希望,卻又不挑明誰來接班的問題,那麼,韓湘蘭無論於公於私,也都必須永遠和李中易站在同一條戰線之上,而不可能背叛。

  此所謂高處不勝寒,孤(朕),即孤家寡人也!

  李中易端起茶盞,神態自若的吹散漂浮在液面的茶葉,張永德此來肯定是不懷好意,這一點毋須多言。

  可問題是,張抱一究竟會帶來怎樣的驚喜,這才是要考驗韓湘蘭的要害所在,他有的是時間等待韓湘蘭作出回答。

  「回爺的話,奴婢最擔心的是,張抱一有可能奉詔接管了咱們家的兵權。」韓湘蘭畢竟不是一般的女子,不僅很快找到了核心要點,更耍了個不大不小的花槍,故意不提李中易的兵權,而是咱們家的兵權,這其中的意含就顯得格外之豐富。

  咱們家,那自然也包括了韓湘蘭本人在內,這也就等於是告訴李中易,張抱一如果真的圖謀李家軍的兵權,韓湘蘭必定同仇敵愾,堅定的和她的男人站在一塊兒。

  嗯哼,和聰明的女人打交道,就是令人覺得舒暢,韓湘蘭可比彩嬌那個小糊塗蛋,精明十倍不止。

  「那你說說看,該如何應對?」李中易轉手又把球踢回到了韓湘蘭懷中,他就是想看一看,經過這段時間的學習之後,這個精明強幹的女人究竟成長到了哪一步?

  「爺,您如今兵強馬壯,又是先帝的託孤重臣,那張永德此行雖然懷有異志,最終的結果卻只能和奴婢一樣,只能臣服於您的腳下。」韓湘蘭蹲身半福,明艷的臉蛋上堆出一本正經的神態,秋波流轉間,媚艷俏皮至極,令人心動不已。

  「哈哈,哈哈……」李中易仰面暢快的大笑出聲,好一個美艷聰慧的書房侍婢,也不枉當初收服她的一片苦心吶。

  李中易勾了勾手指,將韓湘蘭喚到身前,攬住她的蛇腰,抱她坐在雙膝之間,笑眯眯的說:「和爺耍滑頭是不行滴,說吧,張永德究竟想幹嘛?」

  韓湘蘭心中一陣狂喜,李中易此前待她基本以威壓為主,少有柔情的一面。現在,他主動拉著她坐到腿間,這還是大姑娘上轎子頭一遭。

  身為名門閨秀的韓湘蘭,早在幽州的時候,就見慣了其父韓匡嗣,明里尊重其母這個正室,實際上,韓宅之中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老韓最寵的卻是三夫人。

  韓湘蘭也早就看透了男人的心態,男人對自家的女人越是相敬如賓(冰),這心與心的距離,其實也就越遠。若是男人在女人的面前,笑罵由心,既不藏著也不掖著,反而證明了一件事:男人心裡有她。

  李中易雖然是個低賤郎中之家出身的土包子,可是,韓湘蘭比誰都清楚,數遍中原的名相良將,能夠正面擊敗契丹四萬精銳鐵騎的帥臣,又有幾人?

  威鎮天下的李無咎,不僅手握精兵強將七萬餘,又是摘了韓湘蘭紅丸的男人。韓湘蘭心裡比誰都明白,如果不能展示出她自己的才能,讓李中易另眼相看,將來只怕是老死於深宅之中也乏人問津。

  明知道李中易可能採取的是恩威並施的策略,韓湘蘭依然為他願意親近的舉動,感覺到歡欣鼓舞。

  只會發威,或是只會施恩的男人,韓湘蘭都有辦法從容應對,哪怕一時被迫的低頭,也不可能真正瞧得上。

  偏偏,李中易這樣打一棒子給顆糖果的搞法,令她既難受又歡喜,反而十分受用。

  「爺,彩嬌到現在還沒起身……」韓湘蘭本想說正事,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不由自主的失去了控制。

  李中易微微翹起嘴角,坐在腿間的美婢,顯然是在吃彩嬌的味,嗯哼,這是好事情嘛!

  身為賤骨頭男人中的一員,李中易也有比較特殊的另類習性,老李家後宅之中的女人,如果成天黏著他,肯定會異常煩心。

  可問題是,如果女人們都把李中易當作是空氣一般,有他不多,沒他不少,那也會很愁人。

  象現在這樣,女人們為了搶奪李中易的寵愛,彼此之間,時不時的吃點醋,給對方上點眼藥啥的,他其實比較享受這種感覺。

  以前,李中易讓韓湘蘭做一些比較出格的事情,基本都帶有強迫的性質。如今,韓湘蘭捨得放下所謂名門貴女的身段,主動以小女人自居,顯然是一種巨大的進步,反過來證明了李中易恩威並施的有效性。

  武則天曾經馴服烈馬的故事,她只需要三樣東西,鐵鞭、鐵錘和匕首,其中的內涵不言而喻:不為我所用,必殺之!

  李中易做不到則天大聖皇帝那麼的冷血,但是,如果韓湘蘭始終不願意被折服,那麼,老李家後院之中,多的是讓她反省的冷宅子。

  韓湘蘭心甘情願的臣服,讓李中易心情十分舒暢,他撫摸著她那頭烏黑的亮發,一邊嗅著她發間散溢出來的半熟幽香,一邊靜靜的等著她的回答。

  「爺,奴婢若是答對了,可有賞?」韓湘蘭拋出一記頗堪玩味的眼刀,那股子既媚且浪的勁頭,還真勾起了李中易的性趣。

  「哈哈,你若是答對了,爺今天就歸你伺候著了。」李中易開心的摟緊韓湘蘭的蛇腰,重重的賞了一記熱吻,祿山之爪卻伸進了不該深入的所在。

  韓湘蘭等的就是李中易的這個態度,被李大官人虐了這麼久,她算是看明白了,端著架子扮演所謂的淑女,在李中易這裡壓根就撈不著好兒。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李中易曾經在書房裡自言自語:進得廳堂,下得廚房,入得洞房!

  這十二字箴言,掰扯開來琢磨透了,以韓湘蘭的**,豈能不知其中的內涵?

  也就是說,李中易最喜歡的女人類型:人前是多才多藝的淑女貴婦,榻上則為妖姬浪婢!

  「爺,以奴婢的淺見,張抱一此來,很可能接管整個高麗國的政軍事務,卻不敢碰您一直攥在手心裡的兵權。朝廷那邊多的范相公,也絕非魯莽之輩,只會等您回了開封之後,再慢慢的削弱兵權。」韓湘蘭沒等來李中易的點讚,頓時意識到,她藏的那一手又被李中易看破,只得耷拉著美麗的螓首,將精緻的下頜擱在男人的肩窩上,補充說,「符太后和范相公,很可能等著張抱一拿到您在高麗大肆貪墨,胡作非為的鐵證。」

  沒等韓湘蘭說完,她就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驟然襲上胸口,緊接著,便聽見李中易的哈哈大笑聲,「不愧是爺精心教養出來的小狐狸精,爺就賞你一支銀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