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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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中易接過密詔,定神一看,敢情,柴榮已經預料到,僅靠數千飛龍騎軍,肯定不足以牽制住契丹人的主力皮室軍。¢£,

  所以,柴榮在密詔之中,將李中易轄下的羽林右衛,一分為二。第一和第二軍的一萬多人,由李中易帶出去,馳援雄州。

  第三軍則交給國舅爺符昭信統帥,繼續駐紮在開封城的北門外,負責守衛京畿的安全。

  李中易心想,柴榮不愧是一代雄主,對於權力的制衡,有著極其深刻的理解。

  符昭信的騎兵部隊,到了李中易的手上,李中易的嫡系步軍,則被符昭信掌握了,等於是兩人互換了兵馬。

  等李中易走後,符昭信手握名震天下的精銳步軍,再加上李虎統帥的天武衛禁軍,足以抗衡石守信的捧聖軍。

  這麼一來,京師之內的軍力,又達成了均衡之勢,誰都奈何不得誰,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陛下說了,李重進有野心,無宏謀,就算他有精兵十餘萬,也不足為慮。」小符貴妃轉達了柴榮對於李重進的真實評價,李中易略微一想,柴榮確實有識人之明,一語戳中了李重進的要害。

  小符貴妃不懂軍事,自然也就無法傳授用兵之道,李中易接了詔書之後,見小符貴妃沒有更多的吩咐,就拱手告辭,離開了坤寧宮。

  由於。李中易接的是密詔,所以。他沒有驚動其餘的宰執重臣,而是直接去找首相范質。

  范質顯然早已知道內情。對於李中易遞來的密詔,他只是略微的掃了一眼,淡淡的說:「無咎,調兵的公文、信符,已經替你準備好了。老夫也沒有別的要求,太子殿下的藥方子,你務必不能忘了。」

  李中易拱手說:「在下開的藥方子,至少可用半年,太子殿下只須不近花草。便無大礙。」

  范質點點頭,眼神異常複雜的看著李中易,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

  從開封趕到雄州,千里之遙,不僅如此,李中易還要率領軍力弱小的偏師,去牽制契丹人的主力皮室軍。

  范質雖然沒有帶兵打過仗,卻也知道,李中易此行的任務異常艱巨。實在是凶多吉少啊!

  李中易和范質的交情很淺,有些話自然不好說深,他只是拱著手說:「糧草輜重,以及各類必須的軍器。就有勞范相公了。」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此乃常理。」范質沉吟了片刻。抬頭看了看身旁的楊炯。

  楊炯會意的拿出一份敕牒,雙手捧到李中易的面前。恭敬的說:「李參政,這是沿途籌調糧草和軍器的詔命。請您務必收好。」

  李中易接到敕牒,仔細的看了一遍,他發現,上面的手續,驚人的完備。

  這份敕牒之上,不僅有范質的署名,更蓋有監國之印,最後是小符貴妃留下的異常絹秀的一個「可」字。

  由此可見,今天所謂的兩府宰執共商國是,不過是走了個過場罷了。

  帝國的實權,顯然已經轉移到了,小符貴妃以及首相范質的手上。

  李中易深深的看了眼范質,拱手說:「軍情緊急,某家這就出宮,點兵調糧,爭取兩日內出兵北上。」

  范質點點頭,輕聲說:「無咎,國家有難,有勞你了。」

  李中易告辭離開,還沒出宮門,就見符昭信袖手站在宮牆一側,顯然是在等他。

  「信誠公,有勞久等了。」李中易十分熱情的走到符昭信的身旁,拱手為禮。

  符昭信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李中易,這才勉強擠出笑容,嘆道:「無咎公,這一次,實在是難為你了。」

  李中易知道,符昭信指的是,他這次帶兵去當偏師,很可能是九死一生之死局。

  「信誠公,國家多難,小弟深受皇恩,無以為報,只能是拼了。」李中易心裡也替符昭信感到惋惜。

  柴榮分了李中易的嫡系兵馬,固然令人惱火,可是,符昭信卻比李中易更慘,還沒完全養熟的飛龍騎軍,眨眼間,就被柴榮轉交給了李中易。

  由於和李中易共事過一段時間,符昭信心裡非常清楚,李中易即使離開了羽林右衛,也必定會擁有極大的影響力。

  李中易損失的只是對羽林右衛表面上的控制權罷了,然而,符昭信卻虧掉了僅有的一點兵權。

  說白了,到了關鍵時刻,柴榮對於符家的勢力,其實也存有提防之心。

  皇家無親情,這句話放到此時此刻,恰好作了印證。

  出宮之後,李中易在符昭信的陪同之下,進入了飛龍騎的大營。

  「諸位,這位就是大破海東,平定西虜的當朝名帥李參相。」符昭信向手下的眾將做了詳細的介紹,把李中易過往的顯赫戰功,大肆吹捧了一番。

  「末將等,參見李大帥。」飛龍騎的五個千騎長,參差不齊的向李中易行了屬下之禮。

  李中易聽得很清楚,這五位千騎長,僅僅只是稱呼他為李大帥,而不是地位更高的李參相。

  顯然,符昭信的手下,對於朝廷臨時換帥一時,心中頗有不滿,只是不敢明言罷了。

  李中易根本就不在乎,這些軍官們現在服不服的問題,到了路上,在羽林右衛和党項騎兵的挾持之下,誰敢不服從號令,直接剁了餵狗!

  「諸位,大家各自集結兵馬,收拾行裝,整軍待發。」李中易緩緩的下達了指令,語速不快,吐字異常清晰,「軍情異常緊急,誰若耽誤了軍務。李某人認得你們,軍法卻認不得你們。」

  「喏!」也許是被李中易抬出的軍法嚇住了。也許是這些人敢怒不敢言,總之。表面上的態度倒也過得去。

  散帳之後,整個飛龍騎的營地,緊跟著沸騰了起來,人喊馬嘶,熱鬧非凡。

  李中易背著手,和符昭信並肩站在中軍大帳門口,默默的注視著雜亂無章的軍營。

  符昭信非常清楚,李中易對於軍紀的要求,幾乎達到了嚴苛的地步。

  所以。符昭信有些尷尬的解釋說:「都怪愚兄無能,沒有管好下邊的軍漢,太過放縱他們了。」

  李中易微微一笑,說:「信誠公的難處,小弟是知道的。」

  符昭信雖然馬技過人,可是,那不過單兵作戰的技能罷了。對於騎軍大兵團對決,或是小股騎兵游襲騷擾的戰術,符昭信確實知之甚少。

  根本問題是。自從晚唐以來,中原地區已經嚴重缺馬,長達數十年之久。

  在李中易平定西北党項之前,就算是國力雄厚的大周帝國。也難以組織起一支千人以上的騎兵隊伍。

  符昭信陡然掌握了五千騎兵,一萬五千匹以上的戰馬,他手下的騎兵又都是只會步戰。不懂騎射的農民兵,難免會捉襟見肘。左支右絀。

  「末將頗超勇,拜見參相。」接到軍令的頗超勇。領著手下的三個千夫長,欣喜若狂的一路狂奔到了李中易的跟前,拜倒在了地上。

  李中易抬起右腳,輕輕的踢在頗超勇的屁股上,笑罵道:「你個潑皮,在京城之中,被憋壞了吧?嘿嘿,可是給我惹了不少麻煩事吶。」

  頗超勇涎著臉說:「回參相,末將從來不敢或忘您的教誨,大錯絕對不敢觸犯滴。」

  李中易哈哈一笑,抬腿又是一腳,踢在頗超勇的右臀之上,罵道:「快起來吧,少給老子丟人現眼。」

  「喏。」頗超勇十分順從的站起身子,恭順的站到了一旁。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頗超勇臀部衣衫上的腳印,明明清晰可見,他卻隱約有些自得。

  符昭信在一旁十分納悶,頗超勇在他的手下,待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頗超勇這個党項蠻子,一直是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狂態。

  囂張跋扈,不服管教的頗超勇,到了李中易的手底下,居然比小貓咪還要乖,這確實令符昭信做夢都沒有想到。

  也許是,一物降一物吧?符昭信一念及此,隱約有些心虛,誰叫他不通騎兵的養成,以及騎兵的戰略戰術呢?

  符昭信離開飛龍騎的大營之後,李中易命人給羽林右衛那邊下達了軍令:取消一切休假,緊急集結,整裝待發。

  李中易對於一手訓練出來的羽林右衛,沒有絲毫的擔心,有楊烈坐鎮營中,自會調度自如,不會出任何差錯。

  早在李中易接手破虜新軍的時候,就十分注意,紀律和行動的標準化。

  幾年的嚴酷訓練走下來,如今的羽林右衛,簡直就是一部標標準準的殺人機器。

  在楊炯的親自督辦之下,出征大軍的糧草輜重以及各類軍器,幾乎在一天之內,就已經準備齊全。

  當然了,如此迅速的行動,不可能沒有後遺症。七品以上的官僚,至少超過十人,被范質就地罷了官,免了職,甚至是下了獄。

  如今的大周帝國,其戰爭的動員力,已經遠勝從前。

  由於李中易首創的逍遙津集市的存在,極大的繁榮了開封城的各類商業貿易活動。

  由於商家的積極介入,朝廷在京畿附近調動糧草和輜重,比以前快得太多了。

  以前,從朝廷發布出征的軍令,到大軍先鋒邁出開封城,至少需要半個月以上的時間。

  這其中,拖慢大軍行動的主要因素,就是糧草、輜重和軍器的調撥,行動異常緩慢。

  當然了,李中易此次領的兵力,不足兩萬,也是一個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