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何小娘子又來了。」
杜沁娘聞言後,不由微微一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男人曾經說過的那句名言: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自從,親哥哥泄露了她在城中的住址之後,她的表妹何氏隔三差五的就要上門作客。
杜沁娘生下皇三女之後,女兒雖然被男人帶進了宮裡,由男人親自撫養。但是,她的兒子柴熙讓,也更安全了。
李中易登基已經五年多了,杜沁娘慢慢的也看出來了,男人並無殺盡柴家子的心思。
有了共同的女兒之後,杜沁娘的待遇有了明顯的提高。李中易擔心她在道觀里住膩了,特意安排人在城裡備下了一所五進的大宅子,由她隨心所欲的換著住。
不僅如此,杜沁娘也有了充分的行動自由,只要帶足了護衛,基本上想去哪兒都行。
以前,杜沁娘若想離開道觀,必須男人點頭同意。
前後的待遇,有如天壤之別!
此一時彼一時也!
杜沁娘看得很清楚,男人的江山已經坐穩了,沒必要殺盡柴家子。更重要的是,她是皇三女的生母。
男人雖然好色,卻格外的重情,就算只衝皇三女的面子,他也不可能虧待了杜沁娘。
女人若想拴住男人的心,必須替男人生孩子,這是杜沁娘的切身體會。
有了行動自由後,杜沁娘悄悄的去看望了爹爹。父女二人抱頭痛哭,慶幸彼此皆無恙,感嘆世事的無常。
早年間,因為爭寵的關係,杜沁娘和符太后積怨頗深,符太后早有除她而後快之心。
如果不是李中易奪了柴家的天下,將符太后和柴宗訓打入了塵埃,杜沁娘只怕早就是冢中枯骨了。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李中易是整個杜家,貨真價實的救命恩人。
當時,在杜沁娘的授意之下,暗中派人聯繫李中易的人,除了她的親爹安樂侯杜成,就是親哥哥安陽伯杜翰。
杜翰啥都好,就是喝多了酒之後,嘴巴上沒個把門的,喜歡說胡話。
也許是杜翰走親戚的時候說了漏嘴,杜沁娘的表妹何氏就經常過來串門了。
何氏,名叫何蓮月,是杜沁娘表姨母的女兒,算是血緣關係比較遠的所謂親戚。
柴榮沒有死之前,何家仗著杜沁娘得聖寵的關係,攀上了一門好親事,將何蓮月嫁入了寧平侯府黃家,成了嫡出的二郎媳婦。
然而,周室傾頹之後,杜家每況愈下,杜沁娘又被關在道觀里,何蓮月的日子就變得難過了。
更重要的是,何蓮月自從嫁入黃家之後,一直沒有生育,這就讓黃家的老夫人抓住了把柄,幾次嚷嚷著要休棄了她。
何蓮月有苦難言,如果說只是她沒有生育,也就罷了。問題是,她丈夫黃二郎的六個妾室,外加一大堆的通房丫頭,竟然都沒有生育。
僅僅只是沒有生育,何蓮月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問題是,黃大郎突然得急病死了,寧平侯世子之位,眨眼間變得炙手可熱,惹人爭搶。
黃家老夫人共有三個嫡子,黃大郎雖然死了,黃二郎和黃三郎也都是她的親兒子。
世子之位,給誰不給誰,這其中的麻煩就大了。
寧平侯黃家,黃大郎有兩個幼子,黃二郎無所出,黃三郎無子有一獨女。
為了搶奪世子之位,也許是知道自己喪失了生育能力,齷齪的黃二郎竟然硬逼著何蓮月去借種生兒子。
何蓮月這邊的親戚,都是小門小戶的人家,沒人敢出頭管寧平侯府的家務事。
被男人逼著借種的事兒,實在是太醜了,何蓮月自然不敢告訴杜沁娘。她頻繁的來找杜沁娘,其實是她頭次來作客的時候,恰好看見了提督緹騎司的左子光。
一向目中無人的左子光,對杜沁娘的大管家,顯得格外的客氣,這就讓何蓮月瞧出了端倪。
杜沁娘是前朝的太貴妃,就算是借左子光八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和杜沁娘有私情。
在這京城裡,左子光那可是無官不怕的超級實權派,他啥時候對一個管家這麼客氣過?
何蓮月隱約猜測到了一點蹊蹺之處,但還不敢確定。所以,一直找藉口的登門作客,目的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次見到左子光。
杜沁娘把何蓮月請進了西花廳,上了茶之後,笑著說:「我很久沒有出過門了,最近可有新鮮事兒?」
何蓮月笑嘻嘻的說:「京城裡都在傳,說緹騎司的左提督一直不近女色,連個正妻都沒娶,只怕是那個啥吧……嘻嘻……」
杜沁娘很無語,何蓮月含而不露的意思,她自然聽得懂。問題是,她是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好吧,說這種羞人之事,真的合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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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的好,三個女人一台戲。女人成天閒在家裡,又沒啥大事要辦,八卦之心比誰都重。
杜沁娘倒也知道一點左子光的事,李中易心疼唯二的愛徒,一直想替他尋一門拿得出手的婚事。
可是,左子光始終不說喜歡誰,李中易不想亂點鴛鴦譜,又要四處親征,倒把他的婚事給耽擱下來了。
何蓮月的頻繁上門,肯定是有心事的。只是,何蓮月長相很媚,說話也風趣,一點也不討人嫌。
杜沁娘雖有行動自由,畢竟身份尷尬,不好頻繁出門作客,和何蓮月臨時做個伴,倒也使得。
陪著杜沁娘吃了幾盞茶,聊了一個多時辰,何蓮月十分知趣的起身告辭。
杜沁娘很喜歡何蓮月的知情識趣,反正閒著沒事做,索性親自送她出門。
誰料,剛出側門,就見左子光從一輛馬車裡下來,何蓮月的一顆芳心不由一陣狂跳。
左子光明明從何蓮月面前走過,卻只把她當作了空氣,徑直走到杜沁娘的跟前,恭敬的拱手行禮,「娘子安好。」
杜沁娘不敢拿大,慌忙蹲身回禮,客氣的說:「公子太過多禮了。」
眼睜睜的看著左子光隨在杜沁娘的身後,進了府門,何蓮月這才長長的鬆了口氣,坐著馬車回府。
誰曾想,馬車剛剛駛出巷子口,就被人截停了下來。
「某家奉督帥之命,請何娘子移步一敘。」這一嗓子,把何蓮月嚇得心臟險些驟然停止。
只要是左子光想請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請不到的。
何蓮月乖乖的閉緊了小嘴,啥都不敢問,啥也不敢說,由著左子光的人,把她帶進了一所不起眼的宅子裡。
迷迷糊糊之中,何蓮月被四個小丫頭簇擁著,領進了正房後邊的淨室,迎面就見一隻碩大的浴桶,桶里盛滿了的熱水。
「督帥吩咐過了,何娘子嘴巴髒,身子也臭,必須洗剝乾淨了。」為首的一個小丫頭,冷冷的宣布了左子光的決定。
何蓮月猛然驚醒過來,她是已嫁的有夫之婦,豈有在男人家裡沐浴之理?
「不行,不能,我要回家……」何蓮月嚇得兩腿發抖,面色發白,櫻唇發烏。
「哼,賤婢,你當這裡是何地?由得你撒野麼?」為首的小丫頭猛一揮手,幾個小丫頭一擁而上,很快就剝光了何蓮月的衣裙,將她扔進了碩大的浴桶之中。
等左子光回來的時候,何蓮月只穿了一件粉紅的肚兜,正瑟縮在床邊。
左子光揮退了左右伺候的下人,大馬金刀的坐到了床沿上,冷冷的發問:「是你到處傳言,說我能力不行,不配做個男人麼?」
「不,不是我,是她們,是她們……」何蓮月正想巧言令色的掩飾過去,卻陡然意識到,左子光是幹什麼的,便不敢繼續撒謊了。
「嗯,長得倒也頗有幾分姿色,媚相入骨,身段也還妖嬈,皮膚白得眩目,不錯,不錯。只可惜,天生就是個賤骨頭,你男人讓你借種,你就敢攀扯到我的頭上,膽子倒是不小啊。」左子光此言一出口,何蓮月下意識的看向門外,想找貼身的心腹大丫頭梅萼。
黃二郎逼著何蓮月找男人借種的醜事,除了極得信任的梅萼之外,再無旁人知情。
現在,既然左子光都知道了,這就說明,梅萼已經把何蓮月給賣了。
「借不到種,生不了兒子,你男人就接不了世子之位。你男人無法如願以償,你若是死活不聽話,只怕會死得不明不白。嘿嘿,與其隨便找個野男人借種,不如找個黃家絕對惹不起的男人,我說的沒錯吧?」左子光壓根就沒看何蓮月,何蓮月卻已經嚇得身軟如泥,癱在了床邊的腳踏上。
「哼,你故意傳出我的閒話,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吧?」左子光微微一笑,「貌美如花,狡詐如狐,我索性成全了你,讓你知道知道,啥叫真正的男人。」
何蓮月暗藏著的小心思,叫左子光抽絲剝繭,梳理得一清二楚,沒有絲毫可以隱瞞的餘地。
「怎麼,現在知道裝害怕了?」
「跪到床上去……」
何蓮月畢竟有羞恥之心,稍微猶豫了一下,誰料,左子光猛然伸手揪住她的頭髮,「啪。」重重的一記耳光,扇在雪白的粉頰之上,立見五根手指印。
從小到大,何蓮月就沒挨過打,左子光陡然發威,上位者的氣勢咄咄逼人,瞬間將她打懵了。
「真乖,聽話的小娘子,格外的惹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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