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幫孫子太心急了,這還沒打進開封城呢,就已經敢喊萬歲了。
李中易鬱悶的不行,兵強馬壯者當皇帝,固然是廟堂上最大的邏輯。可問題是,李中易自有全盤的考量和打算,很不樂意操之過急。
然而,在這個時代里,萬歲這個極其獨特的稱謂,代表著至高無上的皇權,絕對不是隨便可以喊的!
就如同趙匡胤兄弟倆自導自演的陳橋兵變一般,只要黃袍披上了身,不當皇帝就得下地獄,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李中易穩穩的坐在「血殺」的背上,他倒要看看,誰敢捧著黃袍來給他加身?
作為超級現實主義者的李中易,他信奉的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的邏輯。
李中易本人並沒有事先安排喊萬歲的戲碼,更沒有暗示身邊人去幹這種事情。
那麼,誰捧著黃袍上來,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臣,李中易絕無可能允許這種梟雄,活過下一分鐘。
李中易足足等了一刻鐘,不僅沒看見有人捧來黃袍,連呼喊萬歲的聲浪,也早早的消逝無蹤影。
近衛軍是什麼性質的軍隊?那可是李中易身前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果他們都不被信任,那李中易晚上還有可能睡得著覺麼?
就站在「血殺」左側的李延清,一直想抑制住澎湃的心潮,然而,他深呼吸了幾十次,依然無法讓他自己平靜下來。
眨個眼的工夫,韓通的大軍就敗了,而且敗得很慘,用慘不忍睹都無法形容這種一瀉千里的大敗虧輸。
身為李家軍的情報頭子,李延清比誰都清楚,李中易遲早要登上皇位,但絕對不是現在。
近衛軍里有人喊出了萬歲,不管是情有可原,還是別有用心,都是嚴重違反軍紀的行為。
實際上,李延清也想高呼萬歲,但他既是主上的眼睛和耳朵,又是捕捉獵物的鷹犬,極其特殊的身份絕對不允許李延清如此的放肆。
李中易一直沒有任何明確的表態,但是,軍法司最重要的職責就是監視軍方的一舉一動。如果,不能及時的抓出始作踴者,那就是李延清的嚴重失職。
沒過多久,一名軍法官悄悄的湊到李延清的身邊,小聲稟報說:「稟同知,經查,第一波喊萬歲的聲浪,來自於近衛軍甲營丙隊那邊。駐丙隊的軍法官已經基本鎖定在了幾個人的身上,具體是誰最先喊出口,還需要進一步詳查。」
對於部下們的辦事能力和辦事效率,李延清非常滿意,如果不是李中易在場,他的手下當場就要抓人了。
身為主上的鷹犬,除了忠誠之外,還需要敏銳的政治嗅覺。否則,就不是一條好獵犬,遲早會被宰了,扔鍋里煮成狗肉湯。
那軍法官見頂頭上司只是點點頭而已,並沒有下令馬上抓人,他也就明白了。此事牽連甚廣,影響極大,稍微有點閃失,就容易出大事。
面臨如此重大的政治事件,主上不明確表態,軍法司的上上下,包括李延清在內,誰敢擅作主張?
說白了,權操之於上,恩亦出自於上,軍法司怎敢亂來?
「爺,趁亂鬧事的首要分子,已經被盯上了。」李延清湊到李中易的馬前,小聲把事情稟報了,既沒有添油,更不敢加醋,只是平鋪直述了客觀的事實。
李中易眯起兩眼,嗯,李延清的反應很快,確實是一條擅捕捉獵物的忠犬。由此可見,李中易當初將軍法司的人一竿子插到隊級,何其明智?
李家軍的基本戰術作戰單位是營,營下五都,都轄二隊,一個隊五十人,設軍法官一名,憲兵四名。
在李家軍中,除了軍法司的創時期以外,如今的軍法官或憲兵,全都是從戰鬥部隊中選拔出來的有經驗的軍官或老兵。
只是,軍方官的任用有一定的限制,比如說,第三軍的出身的軍法官,只可能去一、二、四、五等個軍中任職,而不可能再回到原部隊去就任。
李中易一向相信,完善的周密的權力制衡制度,比所謂的心腹啊,親信啊,要靠譜一萬倍。
趙老二就是個典型的例子,柴榮在位的時候,趙匡胤高居于禁軍第二人的位置,而李中易則被控制使用,基本上處於邊緣化的地位。
但是,柴榮剛剛閉眼,趙老二就夥同趙老三,假借契丹人入侵,玩了一出陳橋兵變和黃袍加身的大把戲。
李中易向來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同時靠制度約束軍頭們的野心,經過這麼多年的制度磨合與完善,李家軍早就被牢牢的掌握在了李中易的手裡。
「算了吧,我不相信近衛軍中有人居心叵測,嗯,你懂的。」就在李延清越等越焦慮,越等越心慌之際,李中易終於緩緩開口。
「呼。」李延清長長的吐了口渾濁之氣,他一直擔心李中易會下令抓人,現在好了,雨收雲散,萬里晴空無雲。
見李中易掉轉馬頭,奔向中軍大帳,原本緊張兮兮的近衛軍官兵,全都情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
實際上,喊出吾皇萬歲的口號,全是大家自發性的強烈期盼。
從龍之臣的含金量,哪怕近衛軍官兵們全是文盲,也都一清二楚。何況,在升遷和授爵的驅動機制之下,李家軍中,尤其是近衛軍中,想找出文盲來,還真有些吃力。
李中易走了,李延清也沒閒著,他領著人走到甲營丙隊的隊列跟前,似笑非笑的說:「主上仁慈,沒有計較有些人的膽大妄為,但軍法就是軍法,第一個犯法的,你自己站出來亮個相吧?」
「怕個卵,站出來就站出來,是我第一個喊的,怎麼,莫非喊不得?」丙隊的副隊正知道逃不過隊內軍法官和憲兵的眼睛,與其當縮頭烏龜,最終還是要被逮出來的,不如索性光明磊落的挺身而出。
李延清看向丙隊的軍法官,見他微微點了頭,就知道面前黑鐵塔一般的壯漢,就是始作踴者。
「軍法官,在軍中大聲喧譁者,該當何罪?」李延清故意想煞一煞黑鐵塔的威風,故意揚起下巴問丙隊的軍法官。
「論律當斬。若由主上特赦者,改罰杖二十。」軍法官毫不含糊的端出了詳盡的懲處條令。
「那還楞著幹嘛?拿下!」李延清當即下達了抓人的命令。
甲營的指揮急得不行,卻又不敢越過權限橫加阻攔,只得陪著笑臉,在一旁敲邊鼓:「李同知,這小子是個二楞子,也就是嘴快罷了,心卻是紅的,絕對忠誠於鄉帥。」
李延清聽見鄉帥二字,心裡就有了譜,眼前的甲營指揮這是在提醒他,大家都是河池一脈,麻煩在能力所及的範圍內照料一二。只要免了二楞子副隊正的死罪,他這個河池一脈的老人兒,一定領下這份大人情。
「我軍法司只管執行軍法,卻不管誰是不是二楞子,帶走。」借李延清八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和現任帶兵的軍事將領攪到一起,還要不要腦袋了?
所謂恩出自於上,也就是說,軍法司只管按律察人、抓人、罰人和殺人。至於赦免與否的問題,只能由李中易獨斷。
無論是誰,只要膽敢越過李中易劃下的紅線,試圖邀恩於下,輕則丟官罷職,重則腦袋搬家!
血殺一路小跑著奔到中軍大帳門口,李中易隔著老遠,就見李翠萱領著孿生四姊妹,嬌嬌俏俏的迎候在帳門口。
「臣妾拜見君上。」李翠萱的突然改口,讓李中易意識到,眼前這個剛被破瓜的美嬌娘,還真夠執著的,將來啊,只怕是區區一個妃位,難以滿足她的期望啊。
「嗯……」李中易悶悶的哼了一聲,故意沒搭理李翠萱,轉頭看向孿生四姊妹。
不成想,原本擔心破瓜之疼的四姊妹,居然全都滿是崇拜的仰望著他,四雙美眸之中,閃現著星星之光。
嗯哼,李中易轉念一想,不管在哪個社會,弱者都會崇拜強人,尤其是女子。
李中易舉手抬足間,輕而易舉的就擊敗了朝廷的幾十萬精銳,就算是大傻蛋也知道,李中易眼看著就要進入不設防的開封城,登上天下至尊的寶座。
孿生四姊妹從小就接受著家族的正統教育,她們自然也都很清楚,她們四姊妹之中,直言有一位爭到了李中易的寵愛,就有機會搶得四妃之一的名位。
到那個時候,孿生四姊妹的娘家,馬上就會從下層官僚之家,搖身變為外戚之族。
千穿萬穿,偏偏馬屁不穿!
尤其是被自家女人崇拜著的滋味,李中易哪怕明知道其中有不妥之處,此時此刻,也懶得計較了。
「伺候沐浴更衣。」李中易含糊不清的吩咐,令四姊妹幾乎同時看向李翠萱,再怎麼說,她們四個現在都歸李翠萱管轄。
等到沐浴過後,四姊妹原本做好了侍寢的心理建設,誰曾想,李中易只是將李翠萱摁在榻上,狠狠的撻伐了好幾回,就擁美酣睡了,連小手指都沒有碰她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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