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哭笑不得,不知是要感謝他們信任自己,還是多謝他們如此能幹,和他一樣敢賭敢為,不過嘛,秦風說道:「你若是能熬到那時候,這天下第一客棧非你莫屬,皇家指定歸你。」
許承嘿嘿一笑,忙拱手道:「多謝。」
「八大皇商,如何?」秦風本來不想畫餅,但做鹹魚也想翻身,何況是人,他們來的時候趕上苦崖初具規模,所以更敢暢想將來,既然如此,畫畫大餅也無妨。
何況若真到了那一日,也需要皇商的存在。
八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激動莫名,從商之人此生最大的夢想莫過於做皇商,這已經是當代商人能做到的最高境界,他們以前摸不著,看不著,為身為皇商的秦風效命就是榮幸。
他們本以為在隋城那般就是他們人生能到達的最高峰,可事在人為,秦風要開闢新朝,由此給了他們一個更大的機遇,他們也能做到皇商!
一時間,原本就自願過來的他們更覺得做出了此生最為正確的選擇!
司遠微微閉目,白胖的臉上顯出幾分愜意的笑容,他們過來時,有吃有喝有宅子,分了商鋪,分了活計,他們更有多年經商的積蓄,又沒了那多限制,只愁苦崖能否發展起來。
秦風雖驚,但還是認同了許承的想法,同時說道:「你既選擇最冷門的生意,短時間做不起來,我這邊倒有一樁事情可以交予你做,只是時機未到。」
許承的眼睛亮起,恨不得現在就扒開秦風的嘴問問是什麼事,秦風卻笑而不語賣了關子。
蕭令瑤細品了品,大致猜到是何事。
許承得了秦風的應允,這些天的踟躕就稱不上什麼了,一切都煙消雲散,秦風問起諸人家眷的事,其實八人當中有一半的人都未成家,只有薜成、司遠、周陳和羅晉安有家眷。
他們的家眷在這邊可以過上很舒適的生活,薜成突起身說道:「有一事請公子通融。」
「說。」
「家中有兩子,兩年前開蒙,如今正是讀書的年紀,不知書院何時能正式迎學生?」薜成低語道:「他們若能學成,將來也能替苦崖效命。」
這事春娘比較有發言權,書院那邊要教武好說,不缺人帶,但學文的老師寥寥,哪怕是她,也只能教琴、棋、書、畫,其餘的也只能教簡單的千字文,針對稚童。
更高深一些的,則需要更好的先生。
這回說話的是蕭令瑤:「原本書院缺少合格的老師,其它地方可以將就,但為人師表者不可泛泛,必要精挑細選,原本已經篩選出兩名人選,如今又有助力。」
她指的是林國公帶來的諸位前輩當中,便有兩位是當年在皇家書院授學之人,更是大啟年間科考的進士,登記之時她便想好了這兩人的去處:「其中一位更是當年的探花郎。」
薜成一聽,大感驚喜,哪怕在隋城,他的孩子因為是商戶家的孩子,接受的教育資源有限,除非才學驚人,方能進得衡山書院,但一來孩子年紀未到,二來哪有那麼多的天才?
沒想到來了苦崖反倒有前探花郎教授,倒是意外之喜了。
林國公這次來帶的三重大禮都讓秦風、蕭令瑤欣喜,解決了這個問題,薜成等人再沒有疑慮,安安心心地做生意,如今有數千人在苦崖,大部分都集中在此處。
所以固然沒有像隋城那般有數萬人,但因為人流量集中,他們的生意比想像得要好不少。
其實主要還是供需關係的原因,有需求,但供應的商戶太少,競爭不激烈,所以實際情況比預料得要好,這已經讓他們心安。
秦風心知他們最後的日子不太好過,陛下趕盡殺絕,讓鯤鵬名聲一落千丈,作為鯤鵬的掌柜們,他們也跟著受了牽連,如若繼續留在隋城,一來就業難,二來若起爐灶難有生意。
被陛下厭棄不是罪過,但就是一頂壓在頭頂的帽子,起碼在隋城是很難摘掉。
離開隋城也在他人的意料之中,但他們來到苦崖,就無人意料到。
秦風心下鬆了口氣,畢竟都是跟著他的老員工,他們能儘快適應這裡最好不過,此時,春娘的目光瞟過他們身後,恰好被蕭令瑤捕捉個正著。
蕭令瑤微微抬了抬眉,怪了,春娘要看也是看秦風,朝他們身後或門口瞧什麼?
春娘對上她的眼神,莫名地紅了臉,尷尬地縮了縮肩膀,她仍記得自己口口聲聲稱要繼續留在紅羽樓為他們效力,但龍七並不看好,結果如他所想,陛下不想留著他們。
來到苦崖,春娘再見到龍七時,兩人間有種莫名的默契,雖都未對那兩夜說什麼,春娘卻敏銳地發現龍七待她較以前要溫柔許多。
或許是以前的龍七太過冷靜,冰冷得像這世間只有秦風一人值得他熱情以待,只需稍稍表現多一些的熱情,便能引得她心有所想,只是,蕭令瑤的眼睛讓她覺得自己被看破了。
她雖比蕭令瑤、秦風都要年長,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但逢場作戲四個字早就刻進骨子裡。
若說唯一真心以對的,也就是秦風這位救命恩人,因相處得時間在所有掌柜中最久,她也心生過幾許旖旎的想法,後來發現秦風一門心思只想搞銀子自立戶,再加上後來……
春娘想到以往,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蕭令瑤則歪了歪頭,不對勁。
秦風倒是沒察覺這邊的情況,又與諸人聊了聊生意的事,以及產品定位、控制成本的重要事宜,又聽取他們對苦崖的想法和建議,這架勢讓秦風想到以前院長下來視察工作的場景。
等他們離開時,眾人各自返回住處,許承今日也算塵埃落定,又意外得了方英楓的許可允許他入股她的鋪子,借著商量入股的事跟在方英楓屁股後面,扯什麼要繼續相商。
這場景看得眾人哭笑不得,司遠更是笑著啐了一口:「這離了隋城,什麼男女大防也不管了,這都什麼時辰了,臉皮厚得堪比城牆,這是要跟到方掌柜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