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心頭大駭,暗道撿到寶了,就聽到野僧說道:「以往在軍中曾經同見過持兩弓攻城時,需得有人駕馬車,需得有人扶弩床,還需得有人及時填充弓箭,更要有操縱者。」
「看似威力十足,但操作起來極不方便,此前曾聽莊主說新城更迫切需要的是守城,小的想既是守城,那便往極致了做,五弓又如何?只是要駕兩弓都需要架子做大,做得笨重。」
「若是要架五弓就更需要寬大的床架,小的一直著力於射弓要多,但架子要小,反覆改造後才有如今的五弓弩床,只是這弩床守城方可,至於攻城還需得試驗。」
野僧有一說一,不卑不亢,蕭令瑤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興味:「不知這六百步的弓弩與這五弓的弩床建造了多少?」
「六百步的弓弩如今有五百架,可惜這五弓的弩床頗費功夫,至今只有六架。」野僧似乎有些尷尬:「人手有限,且建弩床的木料並非所有木料皆可,是以建造得極為緩慢。」 ✧
蕭令瑤與秦風對視一眼,雖只有六架,但可安置出來,城牆上構置三架,而海岸線那邊也得布置,發現海洋雖好事,但也代表著多一重暴露的風險。
如果能布置這五弓弩床,起碼能自保幾分!
兩人心中欣慰,又聽到柏江說道:「此前已經通過鏢局轉移了不少兵器,如今這些是你們要一併帶走的,只是這樣一來,目標就大嘍。」
不怪柏江有此擔心,原本蕭令瑤與趙倫將府上的私庫一掃而空,提前運出城,他們則輕裝上陣,帶著簡單的行李便上路,這一路喬裝打扮,加上有休息站幫他們掩護,尚未暴露。
可是若要帶走這麼多兵器,他們前往西南之路勢必不會像前來洛城這般容易。
「既是如此,我等扮作押鏢師。」秦風當下有了主意:「莊主以為呢?」
野僧已經曉得要離開此處,頗有些捨不得,他在此處這麼久,日日夜夜隨著心意做事,所有人唯他為首,全力配合,這種感覺豈是在軍中飽受排擠可以比的?
如今知曉要離開,多少生出些不舍之情。
秦風見他面色不舍,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野僧大哥放心,新地方給你預留了工坊,比此處更大,且不用藏著掖著,隨你使用,以後兵器坊均由你來負責。」
野僧立馬轉哀為喜:「果真?」
「當然。」秦風正色道:「你方才說這五弓弩床僅能守城,那我且盼著你再開發出可攻城的五弓弩床來,況且那處還有一位高人或許可以給你幫上忙,此人名為樓明月。」
「你說的可是那位給前水師設計戰艦的樓大師?」野僧哪能不知道樓明月,當年若不是他,前水師也不可能在水上一往無前,其設計的戰艦居功甚偉!
樓明月,若與此位大師聯手,還怕不能搞定弩床?
野僧原本滋生的那絲不舍立馬煙消雲散!
從工坊出來,一行人進了棲落山莊的另一處莊園,剛一進去,雙胞胎便撲著過來,倒是一人抱住蕭令瑤,一人抱住秦風,分配得當。
唯有趙倫這個他們的哥哥被冷落在一側,來到洛城這幾天,趙倫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對雙胞胎,他的感情異常古怪,這兩個粉嫩嫩的小娃娃與他流著同樣的一半血!
「阿姐,姐夫!」小奶娃稚聲稚氣地叫著人,同時轉頭看著面色凝重的趙倫,兩人眼底有些許渴望,終因趙倫的冷酷面色悻然地轉頭:「哥哥可是不開心見到我們?」
蕭令瑤白了趙倫一眼,趙倫手腳僵硬,硬生生地說道:「不是。」
「那可不是喜歡我們?」柏澤毓脆生生地說道:「可是阿姐歡喜我們,姐夫也歡喜我們,大哥你為何不喜歡我們,是因為我們不是一個爹爹嗎?」
趙倫啞然,心道我都不喜自己的爹,你們的爹於我只是陌生人,你兩個奶娃娃更是實見,要如何談到喜歡?不過,趙倫打量著這對雙胞胎,這個年紀正是討人歡喜的時候。
何況他們生得與阿姐、阿娘很是相似,皮膚好的男孩子看著就招人疼,只是,趙倫的牙快被自己酸翻了:「不是。」
嘖,聽這咬牙切齒的「不是」,夠違背良心的,秦風拍拍柏澤毓的頭,笑道:「你們這位大哥哥可是功夫好手,修得一手內家功夫,你二人不是正在習武麼,可以找他陪練。」
趙倫氣得瞪了秦風一眼,他本來就不想和這兩個小毛頭混在一塊,秦風偏要把他們推過來,這是要看他的笑話?可他一轉頭,居然看到蕭令瑤贊同地點頭,心,更塞了。
兄弟倆果然被秦風的提議吸引,立馬推著趙倫要見識見識,目送這一大二小離開,柏江大笑道:「這兩小子也是人小鬼大。」
「讓寒兒與他們多相處相處也好。」蕭令瑤正色道:「他心性不定,對您和兩位幼弟難以把握態度,也是時候讓他認清內心的真實想法,這一關遲早是要過。」
柏江知道他們老一輩的事情錯綜複雜,摻雜了太多陰差陽錯,但無論如何,受傷害最大的都是容瑩安,兩次產子均非自願!
柏江面上無光,只恨當年沒有陳明實情,他不止一次想過,假如他沒有編造她是自己未婚妻的謊言,兩人是否也能日久生情,還是一樣的結果。
開局扯謊,後患無窮,如今她撇下他們爺仨,也是他自作孽的結果。
要不是他靈機一動留下雙胞胎,指不定夫人就真是飛出籠的鳥兒,再難飛回。
柏江將兩人引入書房,這才說道:「計劃既是變了,棲落山莊倒也不急著撤,以免引來隋城的懷疑,你們帶著這一批兵器和野僧等人先行進苦崖,我這邊等著隋城的動靜再行動。」
此正是秦風要與柏莊主所講的事,只怕他迫不及待要與夫人團聚才覺得殘忍,本就在遲疑如何開這個口,柏江卻自己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