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讚許地看他一眼,默認了他的想法,蘇保兒咂舌道:「東家有不方便講的地方不講便也是了,但您是鯤鵬的主心骨,您若一走,這鯤鵬就是原封不動也能被玩毀一半。」
沒了秦風的那些經營手法和理念,鯤鵬就得塌了半邊,他們一走肯定是要得罪陛下,他們的日子豈能好過,東家是想得到這一點才與他們交底。
他們要麼硬著頭皮留下來,以後艱難求生存或是坐吃山空,或是跟著東家一道走,這世 上都是拜高踩低,原來鯤鵬商行的掌柜再出去,別家商號都要尋思再三能不能用。
他們都是精明人,現在曉得什麼情況了——東家這是讓他們做選擇。
蘇保兒咧嘴一笑:「小的本就是下九流之人,原本就風餐露宿,東家就是化成風兒吹走,小的也一併刮,是不是,趙掌柜?」
趙乾坤憨厚,一本正經地說道:「蘇掌柜的話太深奧。」
本凝重的氣氛因這話變得活躍了幾分,許承的性子莽一些,說道:「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我們能跑到哪去才能讓陛追究不到?」
走便罷了,還要拐走陛下的公主,那位九五至尊能肯?
「那便去不是他人之地之所。」秦風笑著說了一句,許承的腦子轟地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風,他不由自主地去探索方丹楓的眼神,卻見對方若有所思,正認真思慮。
「東家,您這玩笑可開大了,難不成要投靠敵國?要去南瀛?」許承想破腦瓜子也只能想到這了:「兩國雖有通商,那東越商人去異國他鄉更是艱難,您可要三思呀。」
「是我能做主之地,如何?」秦風笑著反問道。
這下可讓所有人都噎住了,一直在思慮中的方英楓說道:「是未曾開發之地?他人未知曉之地?東家一直在籌措,看來已經具備一定條件。」
許承立馬投去一記佩服的眼神,眼神火熱卻惹得方丹楓不適地咳了一嗓子,順帶送過去一記白眼,並不領情。
「已有一幫人馬在那處建城,且囤有糧食、藥品等物,就連農田也開闢出來,如無意外,治鹽的鹽池馬上也能建成,此地在何處倒不能言,此時入了那處便無法再出來。」
「諸位可思慮清楚,若是要走便聽我安排,若是不肯,我提前放諸位離開,諸位可先遠離隋城,待風波結束後再回來,方能與我、與鯤鵬劃清界限。」
這是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就算他們不跟著離開,也幫著他們與他、與商行拉開距離,避免被連累!
方英楓笑道:「妾身本就是浮萍,不過是換個地方重新開始,雖說萬物開頭皆難,妾身也吃得那份苦,東家,此事算妾身一份。」
「方掌柜要去,那小的自然也無二話,自然是她去哪小的去哪,不對,是東家去哪,小的們跟著去哪!」許承眉飛色舞道:「對吧,方掌柜?」
方英楓不語,司遠的手指在桌上叩著,他素來心思比別人多,秦風給的信息看似寥寥數語,但若是細思可不得了!
先是要找到一處不屬於任何王朝所有的地界,然後要開闢農田,要建成,還要囤物,這些都需要時間與人手,還要在東越帝王的眼皮子底下進行,東家進行了多久?
如今恐怕是時機到了或是情況有變才要撤離,現在把利弊扔到他們面前讓他們選擇其實是優待了,這種事情捂得越嚴實越好,萬一走漏風聲,他們還能走?
明知道有這種風險,秦風依舊與他們坦誠相待,想給他們選擇,也想著給他們一條生路。
司遠沒像趙乾坤他們那般利落,反問道:「東家為何挑中我們幾人?」
「平時觀察得來,再加上這次我受困公主府你們的表現得出結論,諸位各有所長,到了那地方自有用武之地,但風險也有,是以才向諸位發問,秦某不做強迫之舉,自願原則。」
司遠又問道:「可東家暴露這麼多信息給小的們,就不怕走了風聲?」
「哦,什麼風聲,你們可知道那地在何處?」秦風笑著反問道,諸位掌柜們面面相覷,可不是,雖說是有這麼一個地方,但秦風半個字沒有吐露!
諸位掌柜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地笑了,那薜成看著春娘,打她上來就沒有說過話。
「春娘,你呢?」薜成問道。
春娘笑著說道:「紅羽樓的姑娘們願意走的不多,但妾身肯定是要跟著東家與殿下走的。」
蕭令瑤聽到她的措辭,不禁扭頭看她,一句東家與殿下足以表明她的態度,春娘如今不僅是忠於秦風,也忠於她,想到那程岑,皆是愛慕秦風之人,兩人何等地不同。
論出身論學識外人都會說一句程岑更強,但人之品性與出身學識又有多少相關?
薜成笑道:「實在是捨不得玉春樓呀,東家,到了新地方可還能再造一個玉春樓來?」
「你東家壓箱底的菜單還多著呢,何止要複製,還要超越。」秦風說道:「諸位如今都小有身家,選擇如何,任憑各位。」
話說到此,這些掌柜們皆是他不舍之人,若能帶走極好,若是帶不走,罷了,緣分到此。
諾大的包間內一時無聲,外面突傳來荊無命的聲音:「春娘,底下結束了,你得下去主持大局了,今個真是熱鬧,紅羽樓收穫不小。」
蕭令瑤一聽,兩隻眼睛賊亮,春娘見到不禁低頭抿唇偷笑,說道:「妾身先下去。」
春娘前腳走,後面薜成便說道:「看來在座的都想去新天地大展拳腳,既然如此,如何能少得了薜某人,何況外面皆知紅羽樓與玉春樓是鯤鵬兩大支柱,後面怎麼甩得乾淨。」
司遠哈哈大笑道:「薜兄倒是有自知之明,這名聲太盛也不是好事,我司某人雖捨不得這一攤子,但若是從無到有倒是想一試,東家,司某想要個保證。」
這是要講條件?司遠此舉並不在秦風預料之中,頗是好奇道:「司掌柜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