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始於六部

  芸姑都忍不住說道:「看其姐風範,小主子也應該能想到那位寧將軍的風範,不怨夫人對他一往情深,可惜老天爺捉弄人,不過奴婢覺得柏莊主也不錯,可惜他用錯了法子。」

  芸姑隻字不提元帝,仿如這個人就不應該出現在容瑩安的視線中,哪怕兩人生有一兒一女,芸姑依舊覺得兩位小主子僅是夫人一人的孩子,與那人無關!

  蕭令瑤先著人給武安侯夫人回話,倒是沒客氣地說免帳的事,只說依夫人的安排便好。

  對方既是如此清明,她倒不好逾越太多。

  芸姑見她處事如此老練成熟,既是欣慰也有些心疼,九歲前的受教雖能影響一生,但其後的處事能力是在入宮後一天天磨鍊出來的,其間吃了多少虧,受了多少苦可想而知。

  世人僅能知曉她是陛下最心疼的寶貝女兒,卻不知她在後宮要頂著多大的壓力,尤其那陳皇后恨夫人奪走元帝的心,對其女怎麼可能親切?

  還讓小主子掛靠在皇后膝下做那所謂的嫡公主,真是可笑!

  「秦風說識人有技巧,若是依他的技巧來看,除去夫人與阿娘的交情,兩人的人品也值得相信,他日可期。」蕭令瑤笑著說道:「阿娘與柏莊主之事我為晚輩,不多置喙。」

  能否獲取阿娘的原諒重修舊好全看柏莊主自個的本事,她不從中作梗,也不會多干預。

  小主子如此拎得清,芸姑心滿意足地出去了,蕭令瑤則坐在窗邊,看著後院的盆盆鮮花,腦海中卻想著與秦風分別前他的說話——流言恐始於六部。

  不是六部之一,而是六部同時傳出,蕭令瑤的手指在桌上叩了叩,心思翻湧。

  秦風雖未明說,但他恐怕已有猜想,還有何人可以辦到讓流言傳出卻查不到源頭,又有何人能讓流言從六部尚書處傳出,先有戶部尚書,後有兵部尚書!

  眼下只要循著六部的線索再往下查,那結論便能呼之欲出,她只是擔心,若真如秦風猜想,又會如何發展,蕭令瑤立馬找來紙筆書信一封,迅速傳至西南!

  再說秦風那邊晚些時間就知曉開武安侯悶悶不樂,帶著幾名屬下去了玉春樓一包間內飲酒,聽薜成說呆到快打烊才離開,至於說了什麼他們不得而知。

  但從幾人的臉色來看均不太好看,一個個壓抑至極,薜成雖不知道這武安侯對秦風的重要性,但能掛冷公子的帳,想來也是重要人物,還額外贈送了幾個涼菜與果盤。

  後面也是他親自送出去的,隱約聽到有人說到一句勸慰的話,應是武安侯心情不好才去玉春樓買醉,秦風不禁感嘆對方是好男人,一般男人買醉應是去花船,不是還有紅羽樓?

  再想到武安侯是掛了蕭令瑤的帳,秦風突然有幾分了解了,果然是城中有名的妻管嚴!

  秦風又聽馮寶提起今日送葬時發生的意外,說是有幾名學子竟然意圖自盡追隨程吾老先生而去,幸好被人攔下,馮寶倒是不信,恩師是重要,但家中有雙親,還有前程呢。

  若真是能這麼撇得開,這書是白讀了!

  秦風聽完笑而不語,因為元帝與兩位相爺都有現身,今日不出些妖娥子反而不正常了。

  「那人呢?可有受傷?」

  「並無。」馮寶氣呼呼地說道:「這不是胡來嘛,人家子女在都沒怎麼著,這些學生倒是一個勁地說要殉,聽說現場騷亂,還惹了陛下大怒。」

  元帝能不怒麼,今日本來是他大出風頭的日子,但周先生硬是率著一眾學子攔下了,硬生生地把局面扭轉過來,依舊是以送葬為主,後來再有人鬧,恰是觸到他的逆鱗。

  馮寶也是聽別人講起的八卦,今日一路跟隨的百姓不少,這些事情瞞不掉,說起那幾位學子的下場,馮寶還有些憤憤不平:「聽聞陛下只是令護衛將他們拉走送醫,輕輕掠過!」

  「大錯特錯,怎麼可能只是輕輕掠過,若無意外,這幾人以後都與仕途無緣了。」秦風說道:「陛下只是礙於場合無法懲治他們,但幾位必定會在陛下處留下姓名,但並非好事。」

  馮寶的憤然這才消失,於他來說,喪事就該順順噹噹地過去,在別人的喪事上鬧死鬧活的就是不好:「那便好,公子,他們是不是故意想在陛下面前……」

  秦風的眼神看過來,裡面有幾分讚賞的意味,馮寶一邊欣喜自己有長進,一邊不屑道:「虧得這些人還是讀書人呢,真是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這句第一次聽說好像是聽舅舅柳長生所說?秦風恍惚間覺得熟悉,隨即說道:「所以他們的下場不會好,你放心吧。」

  馮寶最喜歡看善惡有報的事,聽到秦風這麼說心也安下了,又聽到有人說遞來了拜帖,馮寶忙出去取了送給秦風,看到帖子上的名諱,秦風大吃了一驚。

  待到三日後,秦風方才見到來人,正是程老先生的次子與長女,以及長女之夫,三人上門時都著素衣,那女子頭上是白色的絹花,十分素淨,臉上沒有半點妝容。

  程吾老先生的次子名為程安曲,一直在江南辦書院,在當地頗有聲名,而遠嫁的長女名為程安素,夫君沉澤安,夫婦名諱中倒是撞了一個安字,也是緣分。

  這三人一進門來,秦風就覺得迎面而入一股風雅之氣,三人雖是素衣卻不減風度,尤其那長女程安素,舉手投足很是穩重大氣,不禁讓秦風想到城門口不算正式會面的初遇。

  不卑不亢,又不失大氣,秦風不禁站直了些,再看程安素的夫君,雖不是容貌極為出眾之人,但五官極是端雅,但眉宇間有一塊小小的傷疤,肉眼可見,像是被什麼東西扎的。

  除去這一點,這夫婦二人的氣質十分相似,三人站在一起就如同水墨畫一般,秦風不禁親自迎上前,拱手道:「見過三位。」

  程安曲定定地看向秦風,父親不止一次提過秦風這號人物,包括侄女對其的愛慕與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