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不記仇的袁不期

  秦風心中冷嗤一聲,柔姬借著天香閣與戶部尚書夫人打得火熱,不知道怎麼慫恿了尚書夫人,讓她給戶部尚書吹了耳邊風,要說沒有半點好處,他可不信。

  南瀛與北漠都想推進此事,內中深意正如他方才所推測,關乎民生,也可能是為了打情報戰,東越趁機訛他們一把也可以:「戶部尚書以為該如何操作?」

  「他提出來貨物過境需得以物抵稅,或是以兩成的貨物抵通關之稅,或是以對等的銀兩繳納通關費用,反對者則以為這兩國均對東越虎視眈眈,恐會伺機作亂或是安插間人。」

  「兩方爭得激烈,這些天一直未有定論,你方才所言讓陛下又有深思,如今想要下決定就更難了,秦風,依你看,這路是借還是不借?」

  秦風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笑道:「若有自信,當然是借,東越國庫空虛到都要靠義賣來支撐,又不能貿然加稅讓百姓不滿,這算是一條生財之道,再說了,閉關鎖國沒好下場。」

  閉關鎖國的本質是孤立主義,「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和談,如果東越與南瀛沒有通商,沒有往南瀛進口糧食,海上的紛爭鬧起來,對方有必要投鼠忌器?」

  「此處沒有旁人,下官也敢直說,咱們的水師打不過人家,若非對方也有忌憚,海上的局面早變了,東南讓人吞了都可能。」

  瑞王的眉頭直跳:「你說的若無自信是指?」

  「若無自信,是指無能力控制南瀛與北漠來的這幫商人,無法監控這幫人的動態,若是中間摻雜著亂七八來糟的人,對東越來說確是傷害。」

  「陛下最信任的除了飛龍軍就是紫吾衛,但若要監管這些人,那便得外調,陛下身邊的可用之人會少一批,除非啟用旁人,再來弄一個類似於飛龍軍或紫吾衛這樣的機構。」

  「這幫人旁的事不用做,就負責盯著那幫人就行,他們出什麼妖娥子東越第一時間曉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秦風將自己代入元帝,假設遇到這種情況會如何處置:「還有,下官以為通商完全可以,但需得控制他們的路線,必須持有專門的通行證方可通行,未經許可的地方不得踏入。」

  「妙啊!把他們局限在某個固定的圈子裡!」瑞王經了點撥興奮道:「你有此計方才為何不講?只說了那供需可動搖社稷的事?」

  「王爺,臣不是朝臣,只是皇商,不該背的責任幹嘛上趕子地扛在肩上,太沉受不住。」

  他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道:「犯得著把自己弄渾水裡麼,下官就不信了,上朝時跪著那麼多臣子,就沒人想得到?下官呀,還是安生地做個皇商吧!」

  秦風說到這,鄭重其事起身拜謝瑞王方才替他出聲,瑞王伸手扶住,藏在心頭的事險些脫口而出,臨了還是找回理智,摸著鼻子道:「安生地做個皇商也好,世間事多煩擾。」

  秦風步出皇宮時後背一片寒涼,大夏天的這光景可是少見,待見到守在宮外的龍七與荊無命二人,他重重地吁出一口氣:「回府。」

  再說那袁不期被秦風擺了那一道,心下到底覺得他是故意給陛下上眼藥,讓陛下猜疑他的用心——紫吾衛的手伸得太長!

  前面隔空告狀,今日當面對峙,誰敢說元帝心中無介懷,回府的袁不期見對面公主府府門大閉,想到那瑞王,冷笑道:「蛇鼠一窩!」

  那曹四早前犯了錯,如今低人一頭,跟在袁不期身後心下不快,想他本是統領得力之人,如今連累統領遭受聖上訓斥,在同僚間難做人,此時大膽道:「主子,此仇不報非君子!」

  「報仇?」袁不期詭異地笑笑,突腳踢在地上,一粒石子濺起打在曹四的額心:「蠢貨!」

  曹四立馬跪下,面紅耳赤道:「主子,此人害主子在聖上面前丟臉,如何還讓他逍遙?明的不行,咱可以來暗的。」

  「我在東越蟄伏這麼多年,你幾時見我做過無用功?」袁不期冷笑道:「你只見其一,卻不知曉這小子有多對我的胃口,此人非池中物,若能為我所用,妙哉!」

  曹四愕然:「可他不過是一商人。」

  「商人?未必,如此快速地反擊,迫不及待地要將事情擺到檯面上,以此斷絕紫吾衛對他的追蹤,且你們果真覺得他沒有秘密?一般人等為何防範心如此重?」

  幾名紫吾衛面面相覷,曹四擅長追蹤術,何時跟丟過人,但已經兩回被秦風察覺,第一次對方察覺卻未動聲色,這一次則讓曹四吃了大虧,連帶統領被斥。

  「我非但不會記仇,反而會與他交好。」袁不期說道:「去,去我私庫里將《奔馬圖》找出來,再配上一套上好的茶具,我改日親自拜會致歉!」

  秦風在邁入公主府里狠狠地打了個噴嚏,他捏了捏耳朵,大步地走進去,卻見到馮寶抱著帳本站在靜議堂前侯著,一見著他就美滋滋地迎過來:「東家,好事。」

  「少賣關子,有話就說。」秦風在宮裡耗了半天,和一群老戲精鬥智鬥勇,心神俱疲,現在哪有耐心聽馮寶繞著彎的講話。

  「沐仙閣那邊被人包了場子,說是要包一個月,許掌柜這個月的營收都不用愁了。」馮寶說道:「也不知道打哪來的人,說是要借沐仙閣給自家主子調理身體。」

  「這麼闊氣?」荊無命說道:「把沐仙閣包一個月,起碼也得上千兩銀子吧?」

  「一千兩?你以為沐仙閣還是以前鳥不拉屎無人理會的地方,自從陛下在沐仙閣辦義賣以後,沐仙閣的買賣蒸蒸日上,月利早達到了三千兩,這次包場,對方付了五千兩才拿下。」

  就是龍七這麼冷靜的漢子也不禁嚇了一跳:「這是哪來的富商,是隋城人?」

  隋城的達官貴人他們就沒有不知道的,但聽馮寶所說是外地趕來的人,說是來自江北,純粹是衝著溫泉的藥理而來,秦風接過那契書,落到最後的落款上,笑了笑:「大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