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由不得她

  柔姬笑笑,那秦風上回帶著一位冷公子,好似都是那位冷公子出頭,可他本人並非省油的燈,事事考慮得周全,連怎麼挾制他們都想到了。

  宋清明何德何能會有這樣的朋友,於他是種福氣,於她,可就不妙了。

  想要偷偷地腳底抹油跑步不太可能,還需得這位宋尚書去做個說客:「大人不想知道這位秦公子到底是何種人麼?如此深藏不露,妾身與大人一同拜訪秦公子可好?」

  「你想與他談條件?」宋清明聽到秦風能弄來魚符時就有些不妙的感覺,結合此前的懷懷疑,他心中終是涌動:「你身在宋府,卻要與他相談?」

  柔姬似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就連眼底也帶著笑意:「大人說笑了,如今能對妾身造成威脅,能讓妾身瞻前顧後之人並非大人,而是幫妾身把兄弟從南瀛救出來並控制的秦公子。」

  「相較於宋家的純良,這位秦公子才是狡猾到家了,他若想對妾身不利,妾身才要擔憂才是。」柔姬早瞧出宋清明最近提到秦風時的微妙之處。

  她雖拿不準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都能借題發揮,她雙目灼然地望向宋清明:「何況當初妾身應允你們會做一個雙面間人,既是允了你們,也該說些南瀛的消息。」

  宋清明的神色在燭光的照耀下陰晴不定,終是在看到窗上戶上兩人的影子後下定決心:「既然如此,本宮給他下個帖子。」

  若只有他前去拜訪隨意便可,但要帶上家眷則要正式許多。

  目的達成,柔姬的眼底俱是笑意:「那夫君就歇息吧,對了,妾身要不要侍奉夫君沐浴?」 ❉

  宋清明不言不語,逃一般地離開臥房,逕自衝去了淨室,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柔姬大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那笑意便帶著幾分苦澀。

  都說男子薄情寡義,天生多情,可世上偏有宋清明這樣的呆子,臨近三十卻像個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想她接受間人訓練起,那千大人就告訴她們色是最好的利器。

  可這利器到了宋家卻無用武之地,除去新婚那夜他太過純情上了她的當,被迫與她圓房,此後無論她使出什麼法子,宋清明都只是紅臉避開,真是……讓人又恨又愛。

  聽著淨室的水聲,柔姬哭笑不得,罷了,橫豎能借他的手堂而皇之地去見一見秦公子。

  收到宋家的帖子秦風並不意外,既是幫柔姬把人救了出來,也沒打算放過這個籌碼,苦崖地的海域與南瀛交接,未來會面臨與東越一樣的處境,現在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

  柔姬想離開宋家,但這樣一來勢必會讓南瀛知曉她的背叛,他是商人,總不能費盡心機把人救出來,白白做一樁好人好事,卻撈不到甜頭。

  秦風甚至能想到這帖子勢必是在柔姬的主導下才出現在他的桌案上,他秦風不是什麼好人,要是當純粹的好人,在這世道早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

  到了約定造訪的時間,秦風在公主府正兒八經地設宴,蕭令瑤也前來陪同,在公主府前下馬車時她看了一眼對面的袁府,對面府門大閉,她心下卻沒有一點踏實感。

  雖說那袁不期似乎真的如願出了城,但此人出了城門以後,緊盯著他們的暗衛去了失了袁不期的蹤跡,此人果然是有能耐的,她手下暗衛幾時這麼狼狽過?

  上回還是因為楚月才吃了悶虧,袁不期卻是輕而易舉地甩開暗衛們的追蹤,掩去了行跡!

  現在的袁不期到底在何處,若他殺個回馬槍要揪他們的痛處,那可就麻煩了,如今正是往城外轉移物資的重要時候,那些物資在武安侯的「關照」下順利出城,悉數運往西南!

  為免萬一,她已經讓暗衛們盯好都城,城外也有布置,西南這條線上再三布防,如今並未得到袁不期等人在西南線上的報信,那左平道到底使了什麼招數?

  撇開心頭的疑惑,蕭令瑤快步進入公主府,荊無命早迎了過來,小聲說道:「殿下,東家在小廚房,您過去那邊?」

  小廚房承載了蕭令瑤太多回憶,她頜首後去找秦風,只見秦風繫著一個奇怪的衣衫,正站在灶台前做著一道奇怪的菜餚。

  這衣衫秦風管它叫圍裙,就是仿後世的圍裙製作出來的,可以保護原本的華服,見到她進來,他正好將弄好的拔絲核桃起鍋,這核桃又可以稱之為琥珀核桃。

  炒糖後翻炒更甜,他順手拈起一塊吹吹送進她嘴裡,蕭令瑤有些做賊心虛,忙看向四周及身後,生怕這一幕被人瞧了去,秦風看他如此謹慎小心,笑了出來。

  「放心吧,我母親如今在安定府,小廚房這裡一向不允許下人們隨意過來,除了荊無命他們,他與龍七均知道你身份,馮寶雖然不知,但他曉得我有離心。」

  聽了這話,她才放心地嘗著這核桃,甜的食物果然能讓人放鬆,方才經過袁府時的沉重也被這甜滋滋的味道驅散了:「此物只能熱時吃,客人未至,你怎麼先準備上了?」

  「誰說是給他們吃的?」秦風說道:「只是給你準備的。」

  蕭令瑤這下可是甜到心裡去了,素來不擅長表達情感,她只是含混地應了一聲,秦風曉得她在男女之情上生澀得可以,也不為難她,反正已經在慢慢開竅。

  「宋清明要是過來何必如此正兒八經,這是要帶夫人一道來。」若不是柔姬主動出擊,秦風還真沒想現在和她掰扯什麼,人給她救回來了,也安置好了,豈可再得寸進尺?

  當初可是講好的條件,他幫她救人,她做雙面間人,好好地呆在宋家做她的公主媳婦!

  可惜這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受到的裹挾沒有了,這人心也野了,這就想一走了之,這豈不是拿他們做了筏子,哪有這麼不講誠信的。

  「這柔姬是想脫身了。」蕭令瑤一語中的:「可惜由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