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縣主出嫁

  元氏想到此,不禁書信一封傳回都城,這次是將信給予蕭令瑤的,蕭令瑤收到信件時,那程岑已經要正式出嫁,與尋常迎親不同,因鎮北侯軍務繁忙又剛來過都城,並未再來。

  此次是派了屬下蔣名攜帶一眾丫鬟老婆子、護衛前來相迎,順便也要護送程岑的嫁妝。

  縣主出嫁,又是程家的女兒,且是前太子妃,嫁的又是那般關係錯雜之人,花轎從衡山書院出來後便引來百姓圍觀跟隨,但這遠不如到了主街時的熱鬧。

  程岑坐在花轎中,想到無夫君上門來迎,心下黯然,想到第一次大婚時何止是這般情景。 ❅

  那時的婚禮更是盛大,只是對方是太子,縱然是娶正妻也沒有親自上門來迎,僅是在入宮門時才出來,而到了今日,被夫君相迎更成了奢侈之事。

  鎮北侯沒來,就連他的部屬也只能在城外相迎,這種差距感讓她心中不適,但一想到這是自己通往更高處的捷徑,她只能暫時忍下這口氣,蓋頭下的臉色恢復如初。

  她這次出嫁帶上了幾名隨身的侍女,其中有一位是打小就陪同在身邊的,那丫鬟見她異常安靜,心下既是稱奇,也有些擔憂,只盼著儘速出城,以免有這麼多百姓圍觀。

  自家縣主不覺得尷尬,他們這群做下人的卻臊得慌,畢竟是二嫁,偏引來這麼多人圍觀。

  想到出門前未曾現身的程老先生,這丫鬟心口晃悠得不像樣,總覺得哪裡怪怪地。

  那城門早就得了交代,在看到送親隊伍的時候便提前打開大門,大有為其開闢通道的意思,這在外人看來何嘗不是一種額外的恩典,畢竟陛下親待的縣主嘛。

  在看熱鬧的人群里,一對俊俏公子尤其醒目,只是熱鬧在前,過往之人不過是將目光短暫地放在兩人身上便移開,人再好看,哪有熱鬧好瞧。

  那嫁妝豐厚,又故意想讓人瞧瞧程家對此樁婚事的重視,那丫鬟想那些出城,隊伍其實是緩緩而行,蕭令瑤手中的玉扇搖了搖,說道:「畢竟是程家的孫女,不能屈了她。」

  秦風只覺得古怪,畢竟是樁婚事程老先生應該不喜才是,難道老爺子真被孫女忽悠過去?一想到這文壇大佬也有拎不清的時候,他心下一陣嘆息。

  沾什麼都別沾權力爭鬥,一邊是陛下,一邊是鎮北侯,原本一個陛下都夠讓程家受的。

  現在倒好,夾在兩股勢力中間,一個處置不當就能玩得滿盤皆輸,文化人兒只玩文化不香麼,他替程家嘆口氣,想到程家幫他轉移了不少注意力,心下又是舒服的。

  蕭令瑤聽他嘆息,打趣道:「縣主對你也算是深情一片,如今這般豁出去做了他人的續弦,你心中多少也該有點憐惜。」

  曉得她是故意說反話,秦風說道:「這女子若有野心,心狠起來不亞於男子,她對我有情不假,但想往上走更是真,你少在這裡講風涼話了,想想今日有什麼不對勁?」

  蕭令瑤何等聰明,秦風一提示,她立馬看向城門,他們是從安定府過來看熱鬧的,來的時候喜轎還未到,但城門處明顯已經清場,顯然是陛下有令。

  為了一個前兒媳能這般地清場,方便喜轎出城,這種細枝末節的事豈是元帝會考慮的?

  難道陛下準備在程岑出嫁的事情上大作文章,給陳天嘯下臉面?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會如此認同了這樁婚事,還允了陳天嘯的人進城送聘禮,只是他二人現在想破頭也不知道元帝會出什麼招,一時間對視一眼後均有個相同的念頭——出城!

  一併出城去瞧瞧,若是要下臉面,肯定不會太遠,秦風尤其知道打臉兩個字的精髓,要打就得當面打,人越多越好!

  現在看熱鬧的人這麼多,待到出城後就少了,畢竟不少百姓也是有差事在身的,不過是抽空出來看個熱鬧,不可能出城,兩人對視一眼,正準備跟在那喜轎後面出城,便有了動靜。

  正如秦風所料,事情會發生,但比他們預料得要早,正在程岑一行人經過查驗準備出城之時,鬧市當中突然傳來馬匹的嘶叫聲!

  眾人回首,坐在轎中的程岑不知為何心如鹿跳,莫名地掐緊十指!

  秦風與蕭令瑤回首,只見一人策馬而來,原本擁擠的道路立馬像潮水一般涌開,給這一人一馬讓出道來,再看來人,不認識。

  只是這馬奔過來後直衝著送親的隊伍,直到近了才勒馬停住,倒是喜轎停下了。

  程岑定不能露面,只是將頭靠在臨窗的一面,小聲問道:「外面發生什麼事?」

  「啟稟縣主,是書院的周先生。」先生即夫子,此人又稱周夫子,是衡山書院文武雙全的一位夫子,丫鬟認得他:「周先生是騎馬過來的,好像有急事。」

  程岑心裡猛地一激靈,說道:「他為何此時過來,可是祖父有事?」

  雖是違背祖父教誨,她到底是心繫祖父,此時,那周夫子翻身下馬,捧著一卷冊子來到喜轎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草民見過縣主,今奉院長之命前來見過縣主。」

  果真是祖父,程岑激動之時,秦風與蕭令瑤對視一眼,同時覺得不對勁,程吾老先生與程岑是親祖孫,這婚事又不算多匆忙,有何事不能在送親前說,非要趕到出城前?

  秦風縱然想到元帝不會輕易放過陳天嘯自在,但也想不到現在出現的是衡山書院之人。

  這是唱的哪一出?

  秦風與蕭令瑤的目光均放在那捲冊子上,只見那周夫子緩緩將冊子打開,雙手輕握住兩側,面色從容,只是聲音十分洪亮:「縣主,院長有一事需公開,縣主無需移駕,聽著便是。」

  程岑的心越發晃悠,若無周夫子發話,她真就要不顧一切下喜轎!

  此時她悶悶地應了一聲,說道:「周夫子請說。」

  周夫子的目光掃過那最後一筆,因用力過猛,最後一筆直接穿透了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