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父憑子貴?

  畫像上的女子不過畫出本人六七分的神韻,這侍女跟看呆了一樣,莫名地露出幾分痴笑:「好美的女子,如此嬌嫩的女俠客自是沒有的,來的女子哪有這般模樣的。」

  左平道見她不似說謊,這才收了畫像與屬下一併離開此處莊園,只等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了,這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才拍拍胸口,喃喃道:「畫像不及本人五分,請的什麼畫師!」

  不遠處,那柏澤遠沖小丫頭招招手,小丫頭立馬小跑過去,微微欠身:「小公子放心,莊園和山莊上下都打點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家都省得,奴婢可沒露餡。」

  柏澤遠滿意,掏出一把金瓜子給她:「你們拿下去分了吧。」 ❄✫✪

  小丫頭興高采烈地走了,柏澤遠這才折回去,穿過一條長長的畫廊,鑽進另一處,只見蕭令瑤正喝著清粥,她久病初愈,方醒轉又折騰了這一番,臉色依舊蒼白。

  「父親,此人聽聞甚是厲害,兒子今次是曉得了,不過看來還是買藥時露了馬腳,幸好當時未曾親自差人去買,而是聘人去購藥,依兒子看,他並未找到購藥人。」

  「方才定是詐你。」蕭令瑤抬頭,此時看著這柏家小公子才覺得尷尬,他與雙生子不同,是柏江與上任妻子所生,只是在柏澤遠三歲時,其母便病故。

  柏江一直未續弦,直到遇到她阿娘才動了心思,蕭令瑤看這小公子對阿娘的態度甚是尊敬,對外也聲稱是母親,但不知為何在阿娘面前卻稱夫人,一時間看不清楚兩人關係如何。

  左平道率人離開此處莊園,上馬後突然頓住,扭頭看著身後諾大的莊園,心中總有一絲古怪的感覺,身邊屬下問道:「大人,這柏家可還要盯著?」

  「留下兩人盯著此處。」左平道說道:「方才那小子在和本官玩心眼。」

  兩人對話中看似他在主導全場,後面全讓這小子打亂了!

  左平道現在清醒過來,眼底划過一抹戾色,若是有意而為之,此人甚是可疑,若是天性如此,倒也罷了,信?大理寺從來不輕易說信這個字!

  左平道留了兩條尾巴在此,若是普通府院也只能收了,似柏家莊園看門的老頭都非普通人等,立馬就泄了行蹤,聽聞此事,柏江倒是不以為然:「倒像是左家人所為。」

  蕭令瑤正靠在一張貴妃榻上,她倒不是這般沒有規矩的人,只是阿娘說她身子弱,不欲讓她坐著,偏要她靠在這裡,此時正一勺、一勺地給她餵藥。

  「柏家雖不涉朝堂,但不代表對朝堂一無所知。」她這話是對著蕭令瑤說的:「當年推翻前朝,逼死我父王的就有左家一份功勞,說是世仇也不為過。」

  她說到這裡,突回頭望著柏江:「請柏莊主先行離開,我還有話與女兒細說。」

  一句柏莊主讓柏江如哽在喉,偏是心虛,待走出去後,柏澤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自從夫人恢復記憶,爹的地位江河日下,我看和離是遲早的事。」

  「你以為一紙婚書又能如何,」柏江是啞巴吞黃連,有苦說不出,當初為綁死她在身邊,那身份是偽造的,婚書上的身份本就是假的,她若想走,隨時可離開,「本就不作數。」

  如今不過是蕭令瑤在此養病,還有雙生子勾著她的心罷了,柏江看著失落的柏澤遠,說道:「她也算是拉扯了你九年,看著你長大,對你的養恩不比我少。」

  「兒子是受父親連累,夫人以前有多疼我,如今就有多如哽在喉,父親欺瞞於她,會讓夫人以為你是圖她的色,騙她給你養前妻留下的孩子,還哄著她又生了一對雙胞胎。」

  「如此惡劣行徑,就算沒有別的事,夫妻情緣也難再續,如今父親不過是父憑子貴。「柏澤遠有些幸災樂禍:「要不是有二弟和三弟在,父親早就離了妻。」

  「你這小子!」柏江怒極,揮出一掌便打向柏澤遠的胸口,柏澤遠身子如漂浮一般,上半身朝後折去,雙腳離地數尺後停下:「父親,那箭並非我等所射。」

  大理寺追查至此又有何用,算起來他們還算是救了錦華公主呢,大皇子被刺與他們並無關係,可惜的是夫人身份不能暴露,難就難在這了。

  如今算是趟了渾水,柏澤遠說道:「若是你母親所說江北那幫人所為倒好了,看來還有一幫人在暗中行事,這皇家的事果然是不清不楚。」

  想到這小子方才所說的父憑子貴,柏江氣不打一處來,好在蕭令瑤成功醒來,否則他這罪過得背一輩子,只是這為她打造的天價牡丹園能不能留得住女主人,且要再說了。

  屋裡只剩下母女二人,蕭令瑤喝完藥,這才將自己入宮後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與秦風是何等關係,皇寺是如何設計元帝認子,如何借刀殺人,她要如何趁此機會死遁,均是說得清楚明白。

  容瑩安聽時始終未語,直至聽到女兒和女婿竟是假夫妻,這才瞪大雙眼:「你二人未行過夫妻之實?」

  「雖是同榻而眠,從未越雷池半步。」蕭令瑤說完,莫名想到兩人看那榜下捉婿時在人流里十指交纏的情景,那指間摩挲就是兩人最親近之時。

  蕭令瑤又將宮中與朝堂局勢與阿娘說來,提到那陳家如今的情況,容瑩安冷笑道:「陳家有從龍之功,當初硬將女兒塞給蕭佑時恐也沒想到有如此下場。」

  舉家退出朝堂,皇后有名無權,比被廢更難受,如今蕭令昭身死,名義上的嫡女也意外身故,膝下再無兒女,後宮裡恐是無人再拿她當正經主子。

  「生不如死也不過如此了。」容瑩安突想到什麼,說道:「那唐太師如今竟被你們擺弄得成了左相,底下還有白家人虎視眈眈,內鬥在所難免,總有一天會狗咬狗。」

  說到此,她也不禁扼腕:「齊王世子這般大的野心,以前是他藏得太深,我信他方才將你們交予他,他竟是推動你入宮,讓你做了甚公主,容家骨血豈能入他蕭氏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