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龍七卻不打算糾纏,他在島上生活過,知曉這些蛇若是遭受襲擊會更兇殘。
秦風點頭,兩人快速地躍開,冷不防嘩地一聲,一窩群長蛇從天而降,徑直落在兩人頭頂,秦風幾乎是憑著直覺抓住其中一條蛇的尾巴,順勢就甩了出去!
噗地一聲,長蛇被擲入灌木叢中,諾長的身子在其中苦苦掙扎……
他也慶幸戴著手套,才避免那駭人的觸感,同時迅速甩動身體,將落在頭上肩上的長蛇猛地甩出去,龍七此時才不嫌東家口中的防護服礙事,迅速揮開身上的長蛇。
兩人連奔出好幾米外,見那些蛇沒有追過來,方才相視一笑,兩個大老爺們被這些花花綠綠的東西嚇得失了魂,龍七咧嘴一笑:「此事天知地知,我二人知便好。」
秦風頗是贊同地點頭,腳邊的植物葉片上似浮著一層彩色的光,不禁嘆息,這瘴氣把林中的一切都改變,何止是毒蛇,植物恐已發生異變,林中結的果實豈敢直接入口?
他的心在此時下沉,林中如此,苦崖之後真能適合生存?
元氏曾說苦崖之後有水聲,這一點確也能證實,兩人撇開那些毒蛇再往前走時,也能聽到隱隱的水聲,上回元氏等人便是在聽到水聲之後為瘴氣所妨礙,不得不撤出。
且在林中遇到同樣來窺視苦崖之人,只是那幫人比他們還捱不得。
既是如此,此處定有異!
秦風剛推斷了此番結論,便感覺四周的溫度上升不少,待回頭時方才發現葉片陡然變了顏色,原本殘落著水珠的葉片上已經變成腥紅,那凝滯的瘴氣正在變色!
秦風在心底祭出一句國罵,拉著龍七就往前奔,此處瘴氣正加重,肉眼可見那瘴氣凝結得越發厲害,抬頭望天,可見一些圓輪狀的光點從頭頂徐徐落下。
金色的光輪從天而降,似要落在他二人身上,秦風咬緊緊牙關,知曉這些便是瘴母,比尋常瘴氣挨著後果更可怖,當下只能祈願這從頭武裝到腳的防護服能得以護住他們。
龍七也知曉逃無可逃,一手抓著秦風的身子,一邊埋下頭,任由那金色的暈輪落至身上。
兩人頭腦甚是清晰,眼見得那巨大的光輪將兩人罩在其中,似是無法逃脫!
知曉秦風與龍七已經入林,元氏與韓明二人前往他們暫歇的休息站,此間休息站雖是已經建成,卻未正式營業,休息站中安排的人員是其它休息站處調來的。
是以這邊並沒有前水師將士,在他們的眼中,元氏帶領的這幫人是東家請來幫忙的。
領頭的元娘是位得雷厲風行的娘子,據說其是個寡婦,育有一子,為求生計才遠赴西南,她其後更有可能是西南區的總管事,地位也就僅次於何安。
是以兩人過來後,休息站的夥計也不敢怠慢,恰到午時,本是用午膳的時間,夥計從廚房端了些飯菜過來,順口提道:「元掌柜的,東家一大早便出去,並不在此。」
「無事,我等他回來。」元氏曉得天蒙亮兩人便出發,此時好幾個時辰過去,那邊沒甚動靜也在情理之中,那片密林他們也闖過,並不容易過關。
若如他們一般在那聽聞水聲之處便被阻退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元氏心知韓明說的甚有道理,若是連苦崖後的情形都一無所知,焉能輕易應允?
只是元氏畢竟是承過蕭令瑤、柳苑和秦風的情,若非他們做局,她如今還陷在太傅府。
啟兒更不可能求得名師,於私,她也關心秦風能否平安歸來,他們上回出去數十人也只探得一兩分便不得不打道回府,如今他們僅僅二人,又會如何?
韓明看出她是食不在焉,好幾次夾菜都夾空,不禁說道:「這位前駙馬雖有膽色,但若行事不濟,我等自不願跟隨於他,若他能從苦崖全身而退,我想會他一會。」
從水師出來的人都仍有當年的血性,這會一會,會的是甚,元氏面色微斂道:「他並非習武之人,但學識過人,頭腦更是聰穎,你莫小瞧了他。」
「大小姐還護上了。」韓明想到秦風的父親便是奪了大小姐清白之人,雖她說的不多,但也能聽出她在太傅府里過得不好,否則公主殿下也不會助她逃離。
如今母子分離,他也曾瞧見她暗中黯然,想來是思念親子,至於那位只是聽聞過的秦太傅,韓明自信大小姐不會迷戀那種貨色,但若是……
若是這位秦二公子真有心開朝,那大小姐與親子便有相聚的機會,韓明心中動搖,抬頭望見元氏眉頭緊顰,不禁說道:「這男人有沒有本事,就得試,大小姐放寬心。」
「今晨我帶人在路上望了一眼,瞧見這位秦二公子身邊的人應是練家子,且聽聞他本人便是郎中,若是不能全身而退,豈不是貽笑大方?「
元氏聽他說話有些文縐縐,詫異地看他一眼,並未搭話,她心知自己在他們那裡有些份量,這全是依託逝去父親的福,但前路如何,應由他們自行選擇。
這時辰一刻趕著一刻,午時過後,那太陽便一路西沉,西南的氣候雖怡人,但山間地形複雜,林中毒物頻出,等到天黑仍未見秦風與龍七返回,元氏終失了淡定。
到了夜間,那林中的情形更是難控,想到柳苑,元氏終騰地起身:「不行,若有閃失,我如何對得起恩人,我要即刻入山!」
韓明面色沉重,但沉著道:「大小姐切莫慌張,試想想若是有事,他二人定會如同我們那般撤出山林,若是此時仍未返回,除卻出了意外以外還有可能是更進了一步。」
此事不過是兩種可能,好與壞各占一半,他們不知內情也只能猜測而已,元氏哪顧得上韓明所說,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剛步出休息站,就見著一輛馬車疾弛而來!
那趕著馬車的人正是龍七,元氏驟然間收了腳步,只等馬車一停下,秦風掀開布簾,露出一張慘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