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景頗是無奈,拱手道:「殿下與駙馬為何 般看咱家,咱家昨日只是解決一人,軒轅北之死與咱家無關,昨夜咱家見得另有刺客,卻未見其真容。」
那人同樣是輕功了得,不過內功卻一般,應是外家的高手,昨夜他不願被對方發現,是以在未驚動相府與對方刺客的前提下悄然離開,不著痕跡地回了公主府。
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矣!
「不管是何人下手,倒是幫了我們一把。」秦風不以為然地說道:「這下子也是巧,竟是發生在同一夜,不過這兩位浮生閣門生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卻同時殞命,引人遐想。」
若秦風知曉三皇子已經驚得心緒難安,定會給自己安一個半仙的名號!
再想這曹景居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承王府,殺人後還悠哉地看了一回戲,秦風見四下無人,僅他們仨在此,便說道:「你有此等身手,不妨將幾位皇子咔嚓得了。」
獨留下趙倫,皇帝老兒現在再生,等生的崽子長大也來不及不是,何必這麼繞著彎的?
正飲茶的蕭令瑤被茶水嗆到,臉憋得老紅,震驚地看著秦風:「一個是王府老廝,一個是封王立爺的皇子,殺了前者,無人問津,殺了後者,只會惹來追查。」
「何況三皇子的臥房豈能無所防備?」曹景大感意外地看著秦風,在他眼中,秦風素來心思縝密,奇思妙想甚多,這般不著調還是頭一回。
這也不怨秦風,秦風對那內家高手實在了解不多,原本也只是在武俠里看得一二。
像曹景的八品應是相當高深莫測,殺個人不形同切菜?
「駙馬此言差矣,這內家高手的品級講的是內力的高低不假,但內力如同蓄滿水的瓶子,用多少,便要傾倒多少,裝得再滿也禁不住持續的耗用。」
「這麼說吧,一拳難敵眾手,若是一對一,咱家自不在話下,若是與他人車輪戰,這一身內力也難支撐多久。」曹景笑道:「否則這天底下也不缺內家高手,天下早已大亂。」
江湖人士也不在少數,他們卻難動搖社稷,不外乎朝廷的軍隊何其龐大,他們難撼動。
原是如此,秦風笑道:「那依二位看,是誰這麼好心替咱們除了軒轅北呢?」
蕭令瑤與曹景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張了嘴:「陛下。」
若說還有誰不願看著唐相身邊有軒轅北這號人物替他出謀劃策,除了他們,應就是陛下與白副相,但白副相是文官,以前他們就摸過他的底。
白家雖有幾個高手,但要能入唐府殺人,應對唐府府上的那些高手還不足夠,剩下的也只有那位了,唐相之前行了幾招臭棋,又遇上他們,一度被壓得喘不過來氣。
如今在軒轅北的提點下有復甦之勢,那位豈能坐視他重新坐大?
軒轅北一死,唐相如同失去臂膀,今天的朝堂上不知道是何局面,一邊是忐忑的三皇子,一邊是沮喪的唐相,不過昨天放了金榜,元帝心情應該大好才是。
正如他們所料,今日的朝堂上自是無人提起相府之事,滿朝堂都恭賀陛下喜得良才,僅是下朝後,有人追上唐相關切了一下相府昨夜喧囂之事。
有人開了頭,便有一群官員圍在唐相四周,試圖窺得一二,唐相被眾人堵住好生不痛快,只是含混說道:「府上遭了賊罷了,如今已報府衙處理,勞各位擔憂,多謝,多謝。」
白北堂自也要關切一番,遠處,那洪公公瞧得真切,嘴角一扯轉身就走了。
倒是那四位皇子也輪番過去問候一番,承王與紀王對視一眼,這大皇子不是已經與唐相鬧翻了麼,這次居然也貼過來,還有老四,素來不沾染這些的,何以也過來了?
四皇子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倒也真的只是關切一番就走開,三皇子眼珠子一轉,快步跟了上去:「皇弟且慢。」
蕭令煜停下腳步看過來,恭敬道:「三皇兄可有事?」
「聽聞四皇弟如今進了國子監入職?皇兄還沒有表示祝賀。」蕭令暉說道:「不知四皇弟在國子監感覺如何?」
「甚是喜歡。」蕭令煜居然是真的苦思一番後認真地說道:「國子監的氛圍極好,恰是皇弟想要的那種,此番要多謝父皇首肯。」
他說得如此服帖,看不出絲毫不滿,若說歷練,還有比六部更好的地方嗎?四位皇子當中,唯有他不得入六部,僅是進了國子監,當真沒有絲毫不滿?
一直以來,蕭令暉都看不透這位四皇弟,他們母子倆都太安靜了,像是要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其母不爭寵,不參與宮斗,他立府後更是不與皇子皇女們往來。
和他們倒也罷了,本就是淡漠的關係,可他與皇妹素來投緣,蕭令瑤大婚過後,他竟也沒有上公主府拜訪過,儼然要將自己與諸人隔絕。
「皇弟能安之若素便好。」蕭令暉雖是滿腹心思,想到鄭老臨終前曾經的提醒,他不會像以前那般小瞧這位四皇弟,既是流著蕭家的血,便有可能!
想到鄭老先生,蕭令暉的心尖滴血,強忍著心頭的悸動離去,目送這位皇兄離開,蕭令煜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庸人自擾。」
他正要走,那大皇子與二皇子尾隨而來:「皇弟,三日後父皇要前往弘法寺祈福,我等皆要隨行,皇弟可收到旨意?」
「尚未到府,不得而知,還是兩位皇兄消息靈通。」蕭令煜不解,今天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怎麼三位皇兄一反常態地皆與他搭話。
二皇子平時為人靈活,算是三位皇兄中對他態度最和善的,大皇兄以前為太子,自己母親是如何進的宮,皇后母子最清楚不過,有愛屋及烏,也有恨屋及烏。
皇后母子倆對他們母子素來不喜,加帶著蕭令昭見到他們也大不敬,以往不是無視便是惡語相向,偏他不像蕭令瑤那般有父皇寵著,只好當成耳邊風,儘量無視。
如今蕭令昭或許是沒了東宮加持,竟也這般和顏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