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待春闈

  「欸,以前不知殿下擔著這麼重大的事,如今曉得了,自是能體諒殿下難處,咱們有勁先往一處使才最佳。」秦風現在徹底沒了擔子,說話時笑眯眯的樣子讓蕭令瑤想到狡猾的阿叔。

  阿叔也總是笑意盈盈的,但他狠起來的時候比他們任何人都要絕然,這也是蕭令瑤不敢讓阿叔知道秦風知曉他們來路的原因,更別提讓他知道那紙和離書了。

  有阿叔在,他不會放秦風安然離開。

  蕭令瑤幽幽地嘆了口氣,幸好這事只有他們仨知曉。

  蕭令瑤又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生病也是在你意料之中?」

  「非也,確是受到衝擊後想泡個冷水澡冷靜一下,想通其中環節,孰料想通以後,臣這氣性也上來了,索性和殿下把話挑明,早知是艘賊船,但你們盤算得也太大了。」

  秦風無奈道:「臣可一心只想賺銀子,連入仕都不肯,卻被爾等拉進這大局中怎不憋屈。」

  蕭令瑤也無話可說,反正話都挑明了,他也願意繼續合謀,只是會在關鍵時刻撂攤子走人,西南那邊問她借人,也是計劃好的。

  「駙馬並非君子,而是真小人。」蕭令瑤說道:「那接下來我們做甚?」

  這個我們極大地取悅了秦風,秦風伸出兩根手指頭:「於臣而言有兩件事情為要務,一來是春闈這商機不可錯過,二來自然是痛打落水狗,那唐相有翻身之跡,此可不妙。」

  話音落下,外面傳來白淺的聲音:「殿下,曹景要進去了。」

  兩人已經沐浴換衣,正在榻上敘話,一聽說立馬坐起來,兩人頗是默契地取出外衣套上,各自下了榻,掃一眼對方的動作,兩人雙雙震驚一番,要說默契,非他二人莫屬。

  但要說是最同床異夢的夫妻,恐也是他二人莫屬。

  兩人入了座,蕭令瑤輕咳一聲,曹景方才進來,許是匆忙趕回有些眩暈,他竟覺得殿下與駙馬兩人之間有一股莫名旖旎的氣氛,但房裡的香頗是清冷。

  他忙將此番探詢的情況一一說來,尤其那老廝的一番解析更是不敢漏掉。

  待他說完,秦風倒是先出聲:」四皇子啊……」

  三皇子身邊的這人竟是敏銳到連這般低調的皇子也未放過,秦風與蕭令瑤交換眼神,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一絲震驚,不得不承認,他們這般細密之人,也有錯漏,的確漏算了四皇子。

  如今竟是從三皇子的身邊人才得到提醒,真是不知道是氣運還是調刺。

  「不過,一出雙曲像是說本屆春闈會有兩位文曲星下凡,指的是同時有兩位狀元?」

  蕭令瑤一邊說,一邊看著秦風:「那一人雙相又是何回事?」

  秦風方才聽到時就已經有些駭然,手臂上起了多少雞皮疙瘩只有他一人知曉,這殼是原來的殼,但裡面的主子卻換了一個,那老頭居然有這種本事。

  「江湖術士罷了,不過也算有些本事。」秦風倒不願意替那人遮掩,既是個有本事的,就該得到應有的待遇,比如警惕:「臣化名塗山先生在外行醫時,倒也聽過相同的說法。」

  曹景聞言看向他,這秦風生得相貌堂堂,完全繼承了柳苑的好皮相,一人雙相,莫不是指他兼了男相女相,這世間也有男子長相肖女,出生便是男生女相的。

  秦風的麵皮確是生得好看,但整個人毫不娘氣,自不會像那些齷齪地方的小倌兒一樣,把自個弄得脂粉氣重,所以長得好看但又有男兒之勢,是為雙相?

  秦風不知道這位沒根的曹公公思路都歪到天上去了,竟拿他和小倌兒比,他心裡正打著小鼓,好不容易哄得蕭令瑤寫了和離書,這又冒出個高人,莫不是要揭了他的底。

  思緒本來飄了飄,但他馬上定下神來,殼還在,底子變了,誰又能知曉?

  縱然那人說破嘴皮子,一直在後院安生呆著的「秦二公子」就是他們曉得的秦二公子,他心下略定,反倒是更關注那一出雙曲,還有那四皇子的事。

  不得不說此人的謀慮和軒轅北有些相同的路數,秦風暗忖要向洛凡塵打聽打聽這人。

  「此人是否有真本事,春闈結束便可知曉,若真如他所說破天荒地出了雙狀元,此人……必除。」秦風帶著笑意講出必除二字,倒讓蕭令瑤打個寒蟬。

  這般急著要除掉一人,還是頭一回。

  不過此人既是如此得力,將來便是趙倫的阻礙,蕭令瑤頗是贊同道:「那便同他們一道,等到春闈放榜之後除了吧。「

  秦風點頭,此人都能瞧出他雙相,為免麻煩,還是死了好。

  「四皇子之事,臣倒覺得這術士說得極有道理。」秦風想到看過的或是影視劇里,往往這種上來就令人忽視的人物後期都能來個大裂變,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就是不知道這套路會不會也發生在四皇子身上,幾次相見,秦風對這位四皇子的感官其實並不差——平靜,是的,他身上有一種讓人特別舒服的感覺。

  擁有這種氣場的人若是因為唐相的拉攏而發生裂變,實在可惜。

  曹景默然,就聽到蕭令瑤說道:「著我們的人盯緊唐相與四皇兄罷,若是四皇兄卷進來,實在是可惜,他那樣的人不應該生在皇家。」

  「是,殿下。」曹景掃過兩人的面龐,縱然是他,也不敢相信兩人在寫好和離書後依舊如之前那般,竟是讓人瞧不出痕跡,若說會作戲,兩人也算是棋逢對手。

  秦風還是被那術士所說的一人兩相驚到,晚些時間入眠時竟然做了夢,夢裡回到了穿越來的第一天,踩空後的昏眩其實是持續的,感官仍在。

  只是在睜開眼的瞬間有一種抽離的感覺,再然後便是塵埃落定,眼睛還沒睜開就感覺到有淚水落在臉上,他第一個看到的女人是原身的母親柳苑,見到的第一個男人便是馮寶。

  彼時原身病重,請了幾個郎中都說大限已至,誰能想到秦二公子還能掙扎著有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