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要共侍一夫麼?

  「多謝殿下關切。」程岑溫柔笑道:「於妾身而言,如今倒是自得其樂,還要多謝陛下賜妾身和離,如今書院的生活甚是安逸。」

  皇室中人哪有不知當初皇后的手筆,買賣有強買強賣的,皇后當初是強娶,不顧女子名節,非要在程岑身上打上太子妃的印記,硬生生地成了這段婚姻大事。

  提到此事,程吾的神色有幾許憤慨,但終是一閃而去:「陛下,裡面請。」

  聽聞他們還未用膳,程吾即刻讓書院的廚房準備,因元帝是微服而來,程吾頗是細心地讓他避過書院的學生,進入他的私人小院當中。

  程吾招待元帝與秦風,這邊廂,程岑則帶著蕭令瑤去了暖房。

  聽聞暖房兩個字,蕭令瑤已有幾分好奇 ,待走進去時,只覺得裡面的溫度似比外面要高一些,而這個季節里,裡面竟有綻放的花朵,五顏六色煞是漂亮。

  蕭令瑤一驚,再看屋外的風景,現在這季節仍有些寒涼,離春還尚有半月有餘!

  這暖房中竟已有綻開的花朵,蕭令瑤驚愕道:「這是如何而來?」

  「妾身稱其為暖房,若是說起來,其實與駙馬爺還有些關係,」程岑看著那幼嫩的花瓣,聲音莫名地低沉下去:「昔年駙馬曾化為栗嬰來到衡山書院求見祖父。」

  「他與祖父相談甚歡,當時妾身在一邊奉茶,聽到駙馬言可令四季迴轉,冬季也可長出夏季才有的蔬果,秋季也能綻出春季才有的花朵,妾身當時心想,這人莫不是個瘋子?」

  蕭令瑤聞言轉身,只見程岑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她心中微跳,再思及程岑此前見到秦風的種種神情,裝作無意卻忍不住瞟向秦風的眼神,心中突有幾分不悅。

  外人不知她與秦風的真正關係,卻皆知曉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這程岑刻意在她面前提及兩人的往事,要說不存心,她可不信。

  後宮之中爭鋒相對的事多了,真正的高段位從來不是當面開撕,你爭我吵,有時候越是那不爭不搶的手段越是高明,爭鬥的方式多種多樣,從來不拘泥於形式。

  諸如現在,這程岑的口氣不卑不亢,似只是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實,卻在話中透露著這暖房與秦風的前世今生,隱隱透著曖昧的親昵。

  蕭令瑤眨著一對美眸含嗔似驚地看著程岑,顯得自己像個空有美貌毫無聰穎之處的女子。

  程岑看見這無辜不解的神情,心下一股衝動湧上來,語氣莫名快了許多:「可駙馬爺與祖父說得言之鑿鑿,又講了這其中原理,後來,妾身便依駙馬所言打造了這裡。」

  「原來駙馬所說竟是真的,暖房可以讓四季顛倒,能讓花開早。」程岑說道:「駙馬當真是智慧無雙的男子,可是……這樣的男子為何要做駙馬呢?」

  蕭令瑤笑而不語,反問道:「依縣主所說,似對秦風做駙馬有所異議?」

  「妾身不敢,只是覺得以駙馬之才華未能入科考本已是遺憾,如今尚得公主,在外人眼中卻是皇家的上門婿,如此折煞了他,妾身若沒有見過駙馬的另一面,也不會如此惋惜。」

  「縣主只是惋惜而已?」蕭令瑤收了方才天真的模樣,終露出尖利的一面:「可嘆,秦風如今就算做不得這駙馬,也不可能娶前太子妃。」

  程岑的臉蛋煞地變白,她端莊的臉上再端不住剛才的表情,蕭令瑤見著,只覺得好笑:「本宮不知哪方面給了縣主錯覺,誤以為本宮聽不出你話中的意味?」

  說著,她一步步逼近這榮華縣主,冷笑道:「故事其實不難猜,秦風化名栗櫻曾來過衡山書院,展露才華與你祖父相談甚歡,你在旁從侍對他一見傾心。」

  「惜此人其後不再出現,你心心念念卻連他真實身份也不知曉,只能從他的隻言片語中造這暖房聊表安慰,可惜,這暖房是琢磨出來了,你卻在母后算計下入了東宮。」

  「心有念念,再次遇到駙馬自是覺得牽腸掛肚,對在駙馬身邊的本宮定也是多有腹誹,可縣主是何其聰明的人物,定不會公開針鋒相對,把本宮拉進這暖房說三道四,使離間之計?」

  蕭令瑤神情甚是不屑,守在外面的白淺嘴角揚起,這縣主,不自量力!

  「姑且算你對駙馬是一片痴情,那又如何?本宮不是那昏了頭的月老,還要替你和駙馬牽線?莫不成要讓本宮替駙馬納妾,你一被允和離的前太子妃,要與公主共侍一夫?」

  蕭令瑤搖頭道:「依本宮說,你不是沒想過這一念頭,卻覺得不可行,對否,若是如此,豈不是皇家的大笑話,若本宮與駙馬和離,縣主還有一絲與心上人相守的希望呢。」

  「這暖房是不錯,可惜並非駙馬為你所建,只是你為求一念而自行建造出來的海市蜃樓,看著是真,可你追尋之物終究是虛,縣主及早清醒為妙。」

  蕭令瑤又說道:「你為何能和離心中有數,本宮不想再提往事,你若清明,好好地守著你縣主的封號安生度日,若是妄圖介入本宮與駙馬之間,那蘇寶林如何,你便如何。」

  程岑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看著蕭令瑤:「殿下……」

  「你入皇寺那日本宮便覺得不妥,其後你又被父皇允和離,這皇婚不比民間婚配,不可自行和離,需得陛下下旨,以往父皇不攔你嫁入東宮,這回為何要親賜和離?」

  「略一想便曉得其中貓膩,本宮所求與你所求並非同道,縣主若是將本宮視為仇敵,本宮也只好將縣主放在同等的位置上,還請縣主屆時勿要後悔。」

  蕭令瑤又以說道:「你對駙馬的心思,駙馬早已心明,只是他已大婚,你已和離,且不說他對你毫無心思,便是有,如今情形,你二人又能如何?」

  不等程岑說話,她又說道:「不過,你若現在衝出去,當著本宮父皇和你祖父的面表達對秦風的情深,奮力一求的話,本宮還能高看你一眼,你敢 ,與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