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反悔?

  蕭令瑤的話頭被堵住,她一雙美眸幽幽然地望向秦風,他話語似平常,想來是想試探她與趙倫的關係,或是刺探趙倫的真實身份?

  「駙馬明知故問,本宮既是選定你,早把理由全數告之,」蕭令瑤玩心大起,反問道:「駙馬此言可是在拈醋?」

  秦風一時哽住,暗罵自己像個毛頭小子,又像那八卦的婆娘,非得在她和趙倫之間算盤個究竟,到底為好奇,還是為那心中隱有的酸意,他說不清,也不想在現時去探究。

  「自家夫人心疼別的男子,身為夫君拈醋又怎樣?」秦風理直氣壯地說完,壓低了聲音:「人前,我們不就是那恩愛夫妻?」

  蕭令瑤明知這作戲之事是她率先提出,可聽到秦風這麼理直氣壯地提出來,心下卻是不爽,她看看趙倫,再看看眼底似有幾分慍色的秦風,心下拿定主意。 ❄✭

  「駙馬切莫占了便宜還賣乖,本宮讓他參加也是為了護著那末席之人,換言之,也是護著駙馬你。」蕭令瑤反問道:「試問他當初可曾被左平道刁難?可都是替駙馬你受的。」

  這麼一想,還真是,趙倫當時成了替罪羊,左平道和他公開較勁,以至於忽略了他的存在,好傢夥,這是讓趙倫進去替他轉移注意力的。

  秦風忙拱手道:「殿下思慮周全,臣佩服。」

  「你少貧嘴。」蕭令瑤終究是擔心趙倫亂了心思,忙與秦風撇開些距離,這刻意讓開的動作讓秦風心裡微頓,怎麼著,那趙倫對她就這麼重要?

  秦風面上不表,心裡鑽出些不悅的心思,好在那洪公公沒一會兒就來尋他二人,說是陛下已經醒了,眼下就可往衡山書院的客捨去瞧瞧。

  兩人將剛才的事撇到一邊,忙上樓相迎,等到他們走後,那薜成站在玉春樓前,狠狠地抽了一口氣,那什麼老爺,聽駙馬爺的暗示,分明就是紫宸殿的那位!

  玉春樓這是何等的造化,竟招待了當今陛下,還有那題字,薜成忙去處理,那可是九五至尊的親筆題詩,這佛道牆可不愁賣不動了!

  再說秦風和蕭令瑤入了馬車,跟在元帝的馬車後面,那些侍衛則化身普通隨從護衛。

  荊無命平時話多,今個也收斂下來,龍七本來就寡言少語,至於白淺,也不知道這姐姐想到了何事,一路上臉色都不太好看,馮寶幾番相問,都遭了她的冷眼。

  蕭令瑤自知白淺是為何事,趙倫就在前方不遠處,卻和他們行同陌路一般,就是方才在玉春樓里與他相逢,她也是用公主的身份與他對話。

  事已至此,已無回弓箭。

  她掀開布簾,看向坐在馬車前的白淺:「你若露了痕跡,以後就不要在本宮身邊伺候了。」

  白淺一聽,忙收斂了眼神,忙說道:「奴婢知錯,殿下切莫動氣。」

  「你知輕重就好。」蕭令瑤再不捨得苛責她,依舊是裝作氣惱地合上布簾,靠在馬車壁上閉目小憩,那馮寶聽得不明就裡,看向白淺:「白淺姐姐,你怎麼惹殿下生氣了?」

  「女人家家的事你少管。」白淺埋下頭,小聲說道:「一會兒少說話。」

  馮寶早知道前面馬車裡的是何人,打定主意絕不開口,省得給駙馬爺招禍。

  兩輛馬車停靠在那衡山書院附近的客舍前,一行人剛下馬車,就聽到裡面傳來爭吵聲,秦風一聽,其中一人正是看守這客舍的夥計之一。

  「這位舉人老爺請見諒,本客舍已滿,只餘下這麼一個床位,您若不滿,大可以離開,小的退您銀錢便是,但如何能強迫他人與您交換?」

  這麼一聽,秦風心下已有個大概猜想,用眼神向元帝請示後,便先行進去,那夥計正愁這人難纏,見到秦風如撈到救命稻草:「駙馬爺,您可算來了。」

  那最後入住的考子一聽,便好奇地看過來,四周還圍站著不少同住的考子,有些上回打過照面,不少是生面孔,是新近入住。

  秦風說道:「是為何事吵嚷?」

  「駙馬爺,這位入住得晚,客舍只剩下最後一張床位,但是上鋪,這位不想睡在上方,想讓其餘人等與他換一換,可惜無人可換,小的便勸這位退了銀兩去其它客舍。」

  不等夥計說完,一名個子矮小些的考子不悅道:「此人甚是難纏,既是不想要這上鋪,那便換地方去尋下鋪便好,偏又捨不得這地方,糾纏我等與他相換,豈能強人所難?」

  秦風也覺得頗有意思,只是這人一見到他來,眼神有幾分閃躲,他心下存疑,說道:「這位說得甚是,若是不想要上鋪,他人又不願意相換,再擇一處便好。」

  「諸位都是來參加科考的同道人,何苦為此等小事耽誤了溫書。」秦風說道:「雖是入住時簽了契書,但本駙馬做主撕毀了就是,絕不會為難爾等。」

  那契書本就沒有規定入住後若是想退出會如何,可以說對入住的考子們完全有利,不住,退銀兩走人便是,可這人又磨磨唧唧地不願意走,怪哉。

  就在此時,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這位應非捨不得客舍,而是捨不得離開附近的衡山書院,不知本宮猜得對也不對?」

  眾考子聞聲看過去,只見一身著緋色長裙的女子步進來,正值黃昏,那昏黃的餘暉曬落在這女子身上,與那步搖的光輝交映,襯得這女子面披昏黃的光輝,美麗的瞳孔似有幽光。

  被蕭令瑤美貌驚到的同時,也有反應靈光的考子驚呼出聲:「錦華公主?」

  這只是一句夢囈般的自言自語式的自問,卻驚醒了一眾人等,所有考子們紛紛作揖。

  「正是本宮。」蕭令瑤看向那脫口而出的考子,只見此人約摸十七八歲,生得頗是清秀,雖是穿著土布織成的衣物,但貴在腰杆挺得筆直,毫不畏縮。

  她心中有好感,便昂首微笑著再看向方才嚷著要他人與他換床位之人,只見此人也是差不多年紀,但雙眼頗為幽深,一眼便能瞧出是個心思活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