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幽禁於東宮

  秦風的手指一頓,看著抹了一半的藥,心裡想還什麼男女大防,兩人都睡同一張榻上了,他是醫生,看到受傷就醫治是本能,欸。

  想到這邊的情況,他說道:「男女大防是指未婚前,現在是夫妻閨閣中,我倆雖是掛著名的夫妻,但臣也是郎中,又比你虛長三歲,照顧你又有何妨?」

  秦風的嘴如同春風裡的刀子,一面和煦,一面又朝心上劃了一刀,聽著不令人痛快。

  蕭令瑤嗤笑一聲,對心底的那點古怪感覺嗤之以鼻,瞧你這點出息,不就是郎中給你上藥麼,至於心抖成這樣?

  秦風所言倒是讓蕭令瑤冷靜下來,任得他替她抹了藥,早就恢復了鎮定,這些年的磨練還足夠她應對此等小狀況,看到秦風一本正經擦手收藥的樣子,她玩心大起。

  「剛才多謝秦風哥哥了。」

  蕭令瑤刻意壓低聲音時會顯得格外軟媚,如同當初在駙馬甄選時對元帝撒嬌那般。

  秦風哥哥……擦,秦風久違地在心底罵出一個不算髒字的髒字,她不是八歲就入宮麼,這九年間在宮廷有教養宮女看著,從哪學得這種把戲?

  是個男人都禁不住這種嬌聲媚語吧,脫去身上的殼,秦風內心是後世那個成熟穩重的外科聖手,也不是沒有交過女朋友,但也沒有出現過這種心臟快麻痹的感覺。

  「殿下,你莫要嚇臣。」秦風收好藥箱,看著蕭令瑤唇邊的笑意,無奈道:「臣哪擔得起這一聲哥哥。」

  「剛才不是駙馬說虛長我三歲,照顧我也無妨,既是提到年歲,長幼有序,本宮叫你一聲哥哥也無妨呀,就當是尊重長者。」

  蕭令瑤憤恨方才的自己不爭氣,憑什麼讓他一個上藥的舉動就弄得心跳過速,此時必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秦風心中另有所想,不知道是哪個舉動又惹得這位金枝玉葉不痛快,思來想去,許是剛才對她舉止太親近,本朝的規矩甚多,尤其女性身上的枷鎖更重。

  他心裡想,可嘴上不敢說,他了解現代女性的思想,但搬到古代來好多經驗根本不能套用,尤其還是像蕭令瑤這樣的特殊例子。

  說她端著皇室中人的架子吧,可她並不像預想的那樣重尊卑,重階級,從她不喜人服侍以及對待身邊人的態度就看得出來。

  可要說她完全跳脫了這個朝代的陳規墨矩,又沒有到達那個程度。

  蕭令瑤卡在這中間,讓秦風也不上不下。

  「殿下要重尊長,私下叫臣秦風哥哥也無妨。」秦風沉吟了一下,在心底默默地說道,只是這語氣還是要再拿捏一下,像剛才那樣嬌媚的調調,分明是逼他不能做柳下惠!

  從秦風眼底看到一絲促狹,蕭令瑤莫名痛快了,笑著應道:「本宮叫你哥哥,這哥哥與妹妹卻同榻,也不妥當,罷了,還是叫駙馬順口。」

  感覺被擺了一道的秦風啞口無言,看著蕭令瑤舒舒服服地拉開被子躺進去,突然有種想把她從裡面逮出來的衝動,剛才他莫不是被這錦華公主調戲了一把?

  秦風無奈地放好藥箱,這才重新躺到蕭令瑤身邊,看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還在撲閃著,一看就是在裝睡,不由得笑了笑,調戲就調戲吧,也挺有意思的。

  公主府歸於沉寂,隋城的不少地方卻是不得安眠,比如,東宮。

  東宮之中,皇后看著緊閉的宮門,殿外看守之人正是她深深忌憚的飛龍軍,她自從成為太子妃又成為皇后,何時受這過種待遇,她自己的坤寧宮去不得,竟被困在東宮?

  「母后稍安。」身後傳來程岑的聲音:「父皇既是如此安排,定不會放我們出東宮。」

  陳皇后轉身,本欲發怒,想到太子妃身份,終於收斂了神色:「高側妃人呢?」

  「已經差人去請了。」程岑知曉皇后要追問高旗之事,但人已死,固然是高側妃的舅舅,高側妃身在東宮,對此事知道多少仍是未知數。

  想到一會兒要面對的狼藉之狀,程岑生出一抹厭煩,藉故離開之時,那高側妃已被人押來,這位曾經仗著出身好處處對程岑各種挑釁,總覺得她不應該居於側妃。

  到如今,她和她死去的舅舅一樣都成了皇后及太子的肉中刺,眼下這關口那對母子倆自是不敢要了她的性命,但折磨人的法子又何其多?

  高側妃髮髻已歪,耳朵上的一隻耳環不知去向,被皇后身邊的兩名宮女強行押來,看到程岑的一刻,眼底閃過羞辱的神色,她素來瞧不上程岑,故作清高,自以為與她們不同。

  可惜她眼下落得如此狼狽景象,又被程岑看在眼底,只恨不得鑽進地底去。

  程岑不願意捲入其中,回到蕭令昭的病床邊,他現在灰頭土臉,身上有傷也不想說話。

  看到她這張冷清的面孔,蕭令昭居然一反常態地沒有嫌棄,殷切道:「岑兒,你祖父在民間頗有聲望,你若向他求助,必定還有迴旋的餘地,孤是冤枉的,孤沒指使過高旗!」

  「動用民間聲望叫屈,就不擔心惹到父皇的逆鱗嗎?」程岑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

  蕭令昭忍著痛,低喝道:「怎麼會?」

  「今日紫宸殿中,殿下還沒有看出來?父皇已經認定是殿下自導自演刺客之事,所有人證、物證都指向殿下,死人也不能復活,且不知遺書內容。」

  程岑看著蕭令昭微紅的眼眶,提醒道:「當務之急不是喊冤,而是想想如何讓父皇改變心意,只要父皇肯饒過此事,三司又能如何。」

  蕭令昭被嚇了一跳,以往覺得這位太子妃太過正經,為人古板少了情趣,今日反而頗有大將之風,他心裡微微一動,她所言極是,天大的事,只要父皇不追究,不就好了?

  程岑看他表情鬆動,心中好笑,元帝擺明是要棄他了,怎麼可能不追究?要是不想追究,今天何苦弄這麼大的陣仗?

  她暗罵一聲蠢,正色道:「臣妾若是以祖父的名義求見,父皇興許會見臣妾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