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當街對峙

  左平道面色微僵,身後那位大理寺少卿不悅地看向秦風,秦風淡然相對,眼神毫無退讓,蕭令瑤瞟了秦風一眼,就知道駙馬不會令人失望,這不就讓左大人吃了個癟。

  明知此人正拋魚餌,她卻不想做那條欲上鉤的魚,秦風也不願意做那條釣魚線。

  左平道的目光從蕭令瑤的眉眼挪開,悶聲退下,身邊的那位少卿大人頗是鬱悶,只等走得遠些了,這才說道:「下官著實不懂,這駙馬有何可取之處,讓殿下情根深種。」

  左平道並未說話,這位少卿大人見他臉色不虞,只好閉口不言,耳側傳來左平道陰側側的聲音:「辦案要緊。」

  另一邊,秦風有感而發:「能勞煩左大人親自出馬,這次的案子不一般,想來他也沒有時間上府上叨擾,抑或是來了,偏巧我們剛好出遊。」

  蕭令瑤掩去嘴角的笑意:「要是以前,我定會覺得你逞強,自從知道你有護身法子以後,就覺得你吃不了虧,他是大理寺卿又如何。」

  那下毒的手法神乎其神,左平道若是瞧低了秦風,吃虧的只是他自己。

  不遠處,那曹景看著左平道攜帶下屬進了茶樓的後院,便前往打探了一番,此時茶樓四周全是大理寺的人,堵住了前後出口,這般招搖前來辦案?

  曹景立馬走到蕭令瑤身邊:「殿下,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先行回府。」

  「也好,今日貨品已經售罄,該看的熱鬧也結束了。」蕭令瑤痛快地起身:「看到不清淨的人,這心裡還是不痛快呢。」

  大理寺人等不識秦風與蕭令瑤,卻也認得公主府的馬車,是以一群人離開時,並未像阻攔其他人那樣敢出面為難,曹景出示令牌後,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茶樓。

  正要上馬車,那茶樓里突然衝出一個人,見著馬車就朝前撲,曹景尚未出手,便聽到噗地一聲,鮮血飛濺,秦風迅速伸手拉過蕭令瑤,那血沿著他的臉頰飛過!

  鼻間還有鮮血的味道縈繞,秦風朝那人看去,一柄利刃從他後胸穿過,看此人穿著打扮是茶樓的雜役,那左平道一隻手背在身後,從裡面走出來。

  剛沾了血腥,他臉上的陰沉之氣越發濃重,走到屍體前,面無表情地伸腳踢了一下,那人正中後心窩,此時已然絕了氣。

  那位少卿大人俯身探了探鼻息,拱手道:「回大人,沒氣了。」

  「死不足惜,尚留有活口就好。」左平道抽出懷裡一方潔白的帕子,抹了抹手,抬眼看著準備離開卻尚未出發的秦風等人,方才那秦風的動作倒是快,否則血就濺到蕭令瑤臉上了。

  秦風的眼神異常地幽暗,眼底卻沒有任何見到血色的驚疑,左平道心底的那點陰損心思瞞不過他,這點情況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足以驚愕。

  方才這人伏屍驚得不少百姓退後,身後尖叫聲連連,可秦風拿過手術刀替人開過膛,破過肚,也曾經雙手持著剛割下來的肝臟面不改色,這點血何足為懼?

  此刻無人知曉秦風與左平道之間已經有過一番交鋒,但曹景的感覺異常敏銳,打量過秦風的神色後,尖著嗓子說道:「久聞左大人辦案時雷霆萬鈞,今日得見,果真名符其實。」

  左平道雙手背在身後:「曹公公客氣,此人乃重要人犯,激烈抗捕死不足惜,大理寺仍有要務要忙,恭送公主與駙馬!」

  秦風嘴角抿起,眼底溢出笑意,不愧是大理寺的活閻羅,人犯也有人權在這裡根本行不通,他想殺就殺,他不落下風,拱手道:「祝左大人早日破獲要案!」

  他看一眼地上的屍體,又說道:「阿彌陀佛!」

  左平道的神情一滯,秦風故作仁慈,明擺著是下他的臉面,可惜未等他有所回應,公主府的那架馬車已經駛遠,更是看不到那夫婦二人的神情。

  蕭令瑤此時已經捂住嘴笑得停不下來,左平道是何許人也呀,幾時被人噎到這個份上?

  上回想要挾秦風不成,今天又被暗地裡虧損了一番,她也不是個傻的,左平道幹嘛突然要那疑犯的命,還偏偏在那人撲到公主府馬車前動手?

  茶樓前後都是大理寺的人,想要活捉還不容易?他堂堂大理寺卿親自下手,要不是秦風手快拉了她一把,血都要濺到她身上了,明擺著是要給他們倆下馬威。

  不對,蕭令瑤收了笑意,嘆道:「那位大理寺卿大人是想威嚇駙馬爺呢?」

  並非是衝著她,而是衝著秦風。

  秦風早猜到了,微不可察地嘆口氣,無奈道:「臣身為郎中,什麼鮮血淋淋的場面沒有見過,那位左大人的眼界也不過如此,下次應該想個更高明的招數。」

  蕭令瑤想到剛才秦風淡定的反應,想必現在的左平道倒是把自個氣了一把,倒也是頗來勁了,此時,馬車突然停下,蕭令瑤低聲問道:「為何停下。」

  街道此時車來人往,十分擁擠,偏對面駛來一輛馬車,與他們迎頭相對,儼然要撞上。

  龍七這才暫時喝停,不過,秦風撩開車簾看到對面的馬車上的家徽時,心下瞭然,哪有何巧合,不過是一次迎面的針鋒相對罷了。

  對面的馬車裡,唐相手輕撫著下巴,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老練如他從病重中走出來後,早已把前因後果理得清清楚楚,那對翁婿配合得極妙,一個下毒,一個順勢而為,好極!

  他自不知秦風並未與元帝勾連,那元帝不過是揪準時機趁機下狠手,順勢而為是真的,但配合得極妙卻不是雙方的默契,恰是翁婿兩人誤打誤撞的巧合。

  只是這帳自不能找元帝去清算,唐相的一腔怒火自然沖向了秦風,眼見得公主府的馬車就在前方,他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對方縱然是公主,且是元帝唯一的女兒,身分嬌貴,但本朝規定女子不能入仕,後宮不得干政,蕭令瑤出身再好,也不過是皇帝家眷,他絕沒有讓路的理由。

  此事就算是鬧到元帝跟前,他們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