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男女平等?

  「那還有其它的呢,也是不同的顏色嗎?」兵部尚書家的千金忍不住說道:「以前從未見過此物件,可曾在駙馬的商號里出售,語芳閣里也尚未見過。」

  語芳閣正是方英楓所管的脂粉鋪子,如今在隋城有不少家分號,在座的女賓不少都是芳語閣的常客,語芳閣推出什麼新品,她們都是第一時間捧場,唯恐錯過佳品。

  「其它的還有硃砂紅、橘紅、珊瑚紅、粉紅等等,倒是可以根據當天的衣飾來決定用哪一款紅,補起來也特別方便。」蕭令瑤笑意示意白淺退下。

  白淺將口紅復位,蓋上蓋子,關上盒子,捧著走下去了,她用餘光都能感受到那些女賓們熾熱的眼神,對駙馬所言的那句「天下女子無不愛美」深有體會。

  此時,柳苑接收到秦風的眼神,施然起身:「殿下,妾身也下去補補妝容,倒是想借殿下那些新品一用,不知可否?」

  「姨娘要用儘管用便是了。」蕭令瑤打量著柳苑的臉色,說道:「姨娘今日的妝容頗是淡雅,倒是太素淨了些,白淺,你替姨娘化個桃花妝吧,上妝前先替姨娘做個面膜。」

  「是,殿下。」白淺欠身後來到柳苑身邊:「夫人,請。」

  蕭令瑤能當著眾人的面補口脂,柳苑哪有這個膽子,她跟著白淺離開,突察覺身後有道灼人的目光,在眾人前又不便回頭,跟著白淺施然離開。

  方才這麼多雙耳朵聽得真切,蕭令瑤有提到面膜,一時間又是面面相覷,倒是蕭令瑤像沒事人一樣,渾當自己沒說過那個詞,招呼大家品嘗水果。

  第二回合的奶茶恰好煮好,奉上來後又是一搶而空,終究是有位夫人沒有按捺住,小心翼翼地說道:「方才聽殿下提到面膜,此物又是何?」

  「本朝以珍珠粉敷面,駙馬新近研製出更多可以敷面的物件,倒是融合了珍珠、鮮花等物,又加以牛脂,上妝以前敷面可以讓皮膚更柔滑,妝容更緊緻。」

  「敷面以前還可用潔面皂清理皮膚,如此一來呀,更是一絕,本宮以前也未料到駙馬在吃食以外,對這妝容的花樣也研究得如此徹底,倒讓本宮占了天大的便宜。」

  「這些物件還未向外銷售呢,本宮便先試了個新鮮。」蕭令瑤嗔怪地看向秦風:「你呀,放著好好的三品官不當,非要做皇商,看你是迷了心竅,成天研究這些。」

  不知為何,眾人皆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心裡醋得慌,這駙馬與公主當真是濃情蜜意!

  秦風笑道:「臣本是郎中,又暗中經商,這樣不成體面豈能入官場,何況還是正三品,臣不過是有自知之明罷了,何況讓女子更美,何來是迷了心竅,女子當是珍寶,應珍視之。」

  「臣從來以為男女本應平等,男人所從之事,女子焉知不能?據臣所知,前朝有女子封侯拜相,可惜為一朝一時之像,後世泯滅,著實可惜。」

  「臣視女子為珍寶,是珍惜好皮囊,但更視女子內德才行為重,替有才能的女子惋惜,既是如此,更應該珍視之,畢竟不知損失了女子當中多少才能絕佳之人,可嘆,可嘆!」

  本朝男尊女卑已久,女人的地位是男人給的,在座的不管是王侯夫人,還是官家小姐,都深刻知道門楣對她們的重要性,父兄與夫君的前程與她們的命運息息相關。

  她們便是扶枝而長的藤,枝若倒了,藤便也失了依靠,如今聽到秦風如此說,均生出一絲詫異,以及若隱若無的被尊重的感覺。

  哪怕是那位英姿颯爽的武安侯夫人也不禁覺得感慨,她本是將門虎女,空學了一身武藝,卻不能像父兄一般上陣殺敵,更不能去參加武考,最終不也是嫁人了事。

  前朝女子封侯拜相,那是因為出了一位前所未有的皇后,她力排眾議說服先皇讓女子入朝為官,可惜自她去世後,再無女子入朝,更在那幾位孤零零的女侯女相後後繼無人。

  再後來,這一規定更是作廢,至元帝上位,更是徹底廢止,武安侯夫人許久未聽到有人提到這件前朝往事,這駙馬倒是個不管不顧的,竟在公眾場合提到女侯女相!

  誰不知道那幾位女侯女相已經門戶凋零,不復從前風光,鮮少被人提及,雖是享受著王侯待遇,但終究是昨日輝煌。

  不過,武安侯夫人多看了秦風幾眼,印象便從一開始的好皮囊變成了格局頗大,只是經商著實可惜了,但一想到秦風的背景,空降三品,又能堅持多久,棄了官道倒也無可厚非。

  那官場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秦風這樣的白身進去豈不是送死?

  秦風一番話意味深長,有領會了的自覺得這位駙馬不一般,也有些女子年紀小,聽不出其中的大局,只看出秦風與蕭令瑤的恩愛。

  不遠處的瑞王爺正帶著三位皇商遠遠看著這邊發生的事,那沈海突說道:「下官如今才對這位駙馬爺心服,此等格局,豈是我等可以媲美的。」

  「空有此番格局罷了,又豈能改變?女子入朝,終究不妥。」咸威寧不以為然地說道:「先後不過是過度寵愛皇后才破例而為,此後不也未能繼續。」

  瑞王閉嘴不言,手裡的扇子不停擺動:「本王倒是覺得駙馬此言是發自內心,他本人確實如此想,前朝往事雖已消失,但確實存在過,不必糾結,不過閒下一談罷了。」

  瑞王說這話,是不讓他們繼續討論的意思,三位皇商紛紛不再說話,那位孟敬軒雖然一個字沒講,心底的震驚卻是比誰都要來得猛烈。

  只因為前朝女子入朝做官的一員當中,就有他孟氏的一位老姑母,當年仍年幼的他曾見過老姑母的風采,深以為然,也曾以姑母為榮,但不知何時,姑母辭官,不復風華。

  曾經讓家族引以為榮的姑母成了大忌諱,而姑母遷於別莊,帶著幾名老奴獨自生活,大有與世長隔的跡象,他曾為姑母心痛,也為世間如此輕易的忘記這些打破世俗的女子不平。

  如今,駙馬當著這麼多高門貴女的面提到她們,讚許的神情不似作偽,就連那份惋惜也是真切,老謀深算的孟敬軒也不禁覺得一陣心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