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兒子衝動了

  秦佐懷方知道原來秦風並不知道元氏是怎麼死的,這兒子還蒙在鼓裡,他心裡對柳苑更是滿意,再說秦風看到母親的舉動,再看秦佐懷的臉色,瞬間明了,這一招,高啊。

  「二來什麼?」秦風故作詫異道:「姨娘的的話並沒有說完。

  柳苑眼角一紅後直搖頭:「此事你不必知曉,你如今身為駙馬,又是皇商,好好做你的事便是了,府里的大小事務我自會學著料理,還有你父親幫著呢。」

  她輕而易舉地將話題拐過去,秦風也心知肚明地不再追問,看到秦佐懷十分安慰地捏了捏柳苑的手,他心中冷笑,這渣爹是在感謝母親的識情達趣吧。

  那位畢竟是正室夫人,正室夫人謀害夫君通房,這種小肚雞腸又惡毒的事若是傳出去,豈不是污了太子傅的英名,身為太子太傅,卻連自己的夫人都管束不了,恐怕又是一番流言。

  剛才柳苑一番操作,暗示自己並未將元氏被正室夫人毒死的事告知親生兒子,直讓秦佐懷大呼貼心,她為了維護自己,連親生兒子都不告訴實情!

  看著秦佐懷沉浸在心滿意足中,秦風在心中直嘆柳苑使得一手好計謀,接下來只要她不出大亂子,唐紅英就算解了禁,也拿她無可奈何,有渣爹護著呢。

  元氏的死就是一出羅生門,全看秦佐懷是否願意相信唐紅英,現在看來,他顯然不信。

  「兒子今天來,一來是為了看姨娘,二來是向父親請罪。」秦風突然起身,跪倒在地:「唐相是父親的岳父,兒子這次衝動了。」

  秦風說完,重重地叩了一個頭,又說道:「兒子最近新成為駙馬,難免有些得意忘形,玉春樓之事應該更低調處理,沒想到陰差陽錯地鬧到了御前,一發不可收拾。」

  秦佐懷的臉色微青,示意柳苑先出去,又著人把門給關上了。

  秦風的態度甚是恭敬,臉上的歉意也不像作偽:「兒子先前就想前來請罪,惜身體不適,方才擱至到今日,今晨見到姨娘,方知道府里又發生這許多事,父親受累了。」

  若說他裝病臥床不起,也只有柳苑心疼他去探望他,秦佐懷從頭至尾沒有現身。

  秦風早不對他抱任何指望,自是毫無感覺,只是他來就是要給唐紅英母子添堵,二來,也想試探一番秦佐懷的打算。

  他看不上秦雲是真,但秦雲的話沒有說錯,他依舊姓秦,就算是自立出了戶,也很難不受秦家的影響,方才聽了秦雲的話,他臨時想要試探一二,這才跪地請罪。

  如今秦府可是尷尬,明著是太子一黨,太子卻被禁足,這邊廂又和唐家攀著親家,唐家的前程卻也是讓人看不懂。

  秦佐懷方才的釋然瞬間被打得稀巴爛,收到名家畫作的爽快心情也沒了。

  他將手裡的茶杯重重地放下:「聽聞此事是殿下捅到陛下面前的?」

  「兒子逮到了作歹的惡人,身邊又有殿下安排的侍衛,此事瞞不過她,萬沒想到殿下對兒子用情如此深厚,竟看不得兒子受這等委屈,父親也知曉,她本就受寵愛,難免有些嬌縱。」

  秦佐懷忙咳了一聲,嬌縱二字過了。

  秦風見好就收,不再提蕭令瑤,嘆息道:「只是不知事情為何就發展到現在的田地。」

  「父親,秦府與東宮、太師府一榮俱榮,如今這個結果,只怕是……」秦風又俯身嘆道:「兒子無意中闖了這麼大的禍,實在是心中難安。」

  秦佐懷悶哼一聲,說道:「起來吧,這事怨不得你,只是陛下要借題發揮,你們只是剛好推了契機過去,陛下就適時地抓住了而已,不瞞你說,陛下早想對付我那岳丈。」

  秦風心裡一驚,這話秦佐懷居然對他講了,往常這些事必是與秦雲商議,哪有他的份?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可唐家對陛下忠心耿耿,當年更是力排眾議要擁護陛下登基,這可是從龍之功。」秦風假裝訝異道:「何況唐相為官多年,門生無數,提攜無數。」

  「正是如此,功高震主的道理你可懂?」秦佐懷壓抑了這麼久,想到秦風並未從仕,和他說了也沒什麼,心下反而一松:「從陛下有意推行左右相時,為父就感覺不對。」

  秦風暗稱一聲老狐狸,不過對秦佐懷的敏銳度還是佩服的。

  「這一天終會到來,難不成我那岳丈敢造反不成?」秦佐懷說道:「唐家前景不妙,太子那邊又觸怒了陛下,至今仍在禁足,好不容易有個去剿匪的機會,卻讓三皇子搶了。」

  秦佐懷無語凝噎,他倚仗的這兩方最近都波折不斷,讓他夾在中間很是難受,如今府上又不太平,他對唐紅英的那點耐性自是消磨得差不多。

  秦風看他如此苦惱,內心也明白了,自己這渣爹對太子也好,對岳丈也好,全是看利。

  一旦不能給他帶來利好,現在也在想著後路,要是太傅府能安生,唐紅英母子倆落魄,保住這渣爹倒也未嘗不可,秦風一思忖,說道:「父親可願聽兒子一言?」

  秦佐懷一驚,現看眼前的庶子,恍然間想到他小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的秦風瘦弱不堪,總是怯懦,被秦雲襯得毫無光彩,可一轉眼間,這孩子就變了。

  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秦風開始變得風采絕然?大概是從醫以後,他就發生了變化罷。

  最大的變化還是從他進宮參加駙馬甄選以後,整個人突然間爆發出光彩,秦佐懷此時生出一絲悔意,若當初不為自己的那點私心,讓他去走科舉之路會如何?

  收回思緒,秦佐懷說道:「你講。」

  「兒子自從尚了公主,與公主頗是合契,也從公主那裡聽說不少秘事。」秦風嘆道:「有一事需得告知父親,也好讓父親早做打算。」

  他說一半,藏一半,聽得秦佐懷心裡直打鼓:「到底何事?」

  「公主府前不久進了刺客,乃是鎮北侯派來的,且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均不知此事。」秦風說道:「此次行動由鎮北侯做主實施,兒子以為,他們雙方已有嫌隙。」

  秦風點到為止,秦佐懷卻是明白了,太子要失去鎮北侯這座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