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你兒害我

  馮寶在邊上輕咳了一聲,公主還在這呢,這龍七又犯病了,他把龍七扯到一邊:「行了,少在這裡礙事,殿下和駙馬都還沒用膳食。」

  秦風把那兩枚暗器要了過去,準備花時間研究研究上面的毒物到底是什麼,見到他這個動作,曹景的眉頭皺了起來,精通毒物,對這些要人命的東西又這麼感興趣。

  曹景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說好的只對從商感興趣,只想成為東越國首富的駙馬爺?

  駙馬的興趣可夠廣泛的,研製毒物這種要人命的興致豈能讓人安心?

  秦風可不管曹景充滿探究和質疑的眼神,這位曹公公一向對他不感冒,只對蕭令瑤一人忠心,但凡有半點可能對她造成威脅的因素,曹景都不會放過。

  他研究這暗器上的毒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一來是好奇心作怪,二來是想看看能不能治好龍七的病,龍七的病症其實就是間歇性失憶。

  這間歇性失憶也分為很多種,有局部性的,有選擇性的,有全盤性的,也有連續性的。

  古代將失憶症稱為妙筆尋花,名字聽上去詩情畫意,實則患了這妙筆尋花的人時常忘記之前做過什麼事,見過什麼人,就算有短時的臨時記憶,也會一瞬間忘記。

  龍七的情況屬於全盤性失憶,他清楚記得現在發生的事,完全像個正常人,以上岸為時間點,從前的事忘記得乾乾淨淨,只記得上岸以後的事。

  全盤性失憶的原因大多和神經系統有關,要麼是撞擊到了腦部,要麼是中毒。

  若是這暗器龍七認得,上面又淬了毒物,興許就是龍七失憶的關鍵要緊,秦風懶得向曹景解釋,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種道理曹景大概是不曉得的。

  龍七一向大大咧咧,今天也有了心事,蕭令瑤和秦風用膳的時候,也讓他們在邊上拉了一桌,在這朝代主僕不能同桌而食,在府里偶爾一下就算了,在外面還是要守規矩。

  哪怕是像這樣同屋而食,要是被外人看到都會覺得公主與駙馬治下不嚴,把下人們慣成這個樣子,不過玉春樓的包間門一關,外面的人也難窺得一二。

  龍七吃了幾筷子就吃不下去了,把筷子放下了:「昨個晚上那個叫軒轅北的人,名字我聽著耳熟,今天這個戴面具的會不會是他?」

  曹景立馬搖頭,他昨天也窺探過太師夫人一行人,今天這身形明顯對不上。

  外人不知玉春樓這包間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曉得駙馬與公主已經尋醫歸來,駙馬的身體看上去還有些虛弱,但應該無關性命,百姓口口相傳,這從外面回來的事實就這麼定了。

  此時的太師府里卻是一片喪氣,秦佐懷跪坐在榻邊,一臉悲色地望著已經甦醒卻口不能言的太師:「岳丈,女婿來晚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未能保得您右相之位,請岳丈責罰。」

  唐太師瞪大了雙眼,眼底布滿血絲,太師府早已得到信息,太師之職不復存在,從此東越國再無太師,那他算什麼?以後諸人以何方式稱呼他?

  他人躺在榻上,想到這件事的由來,不禁張大了嘴巴:「駙,駙馬……那,那豎子!」

  唐太師能發出聲音了,太師夫人驚喜若狂:「老爺,您能說話了!」

  秦佐懷心裡一激靈,隨即將太師扶起來,低聲說道:「岳丈,此事乃紅英一時意氣所為,誰也沒有想到陛下會以此為機緣發作,您的病來得也快,如今改制已經無可避免。」

  唐太師心口憋了一團氣,此時揪住秦佐懷的衣領,雙眼幾乎要濺出血來:「是你兒害我!」

  唐太師這兩日雖時時昏迷,又不能說話,但思緒是清楚的,仔細回想他「病倒」的前因,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在他發病之時,唯有秦風那小子近過他的身。

  也不知道他用了何等手法,竟讓郎中們找不到痕跡!

  雖無證據,但他可篤定,定是那秦風小兒所為!

  秦佐懷被扯著衣領,心中對唐家的不滿已經到達頂峰,太師之位已廢,右相已有人選,左相推舉的是太師陣營中人。

  且不說眼下尚未定論,若真是白家的人占據左相一職,時而久矣,又與岳丈何關?

  白家的人素來不是省油的燈,手握大權後豈能再唯老太師馬首是瞻,唐家這滔天的權勢,如今已經危在旦夕,秦佐懷心裡一動,迅速說道:「岳丈慎言!」

  唐太師聞言肝膽俱裂,以往這女婿對他豈敢如此大聲言語,如今他太師一位不存在,他便顯了真面目,偏他現在口舌不利索,想說長一點的句子也不行,只能瞪大眼睛看著他。

  「御書房內陛下在場,駙馬如何謀害於您,何況如今全城盡知駙馬也臥病在床,這事前因後果已經明了,紅英也被禁在府中,此事既有定論,您何苦再違逆聖上?」

  秦佐懷的意思十分明確,他倒是不相信秦風能有這種手段,可以當著陛下的面讓唐太師吃這麼大一個悶虧,唐太師畢竟年事已高,突發疾病也並非不可能。

  何況秦風他本人也臥病在床,平時就是個病秧子,兒時也的確被太師父女倆欺辱過。

  此事別人不清楚,他身為父親,哪有不曉得的道理?

  太師夫人一聽便不樂意了:「佐懷,若不是你當年非要納那個狐媚子進府,哪有秦風出生,這小子這次把我們唐家害慘了,你與唐家一榮俱榮,到這時候還要護著那庶子?」

  「岳母息怒,」秦佐懷踟躕了一下,說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岳丈的病,能夠即刻上朝主持大局,否則這左相之位也要旁落他人!」

  太師夫人被說中心事,終於不再糾結是否秦風下手,說來也是頭痛,請來城中不少名醫,就連太醫也被請出宮,偏就診不出個所以然來,後來才給個模糊的說法,說是卒中風。

  唐家對此說法並不滿意,若是卒中風,便是自然病症,與那秦家小兒並無關聯,但眼下也只能服用補陽還五湯來治,是否卒中風,唐家仍有疑意,但唐太師終究是能開口了!

  太師夫人又喜又憂,喜的是人總算能開口,憂的是這身子骨時不時就抽搐,雖是能說話,但說話結結巴巴,又不能講長一點的句子,這情況就算能上朝,又豈能與文武百官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