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是被歹人所害

  郭士通大咧咧地往前走了下,腳下吱地一聲響,他低頭一看,是瓜子殼兒,蕭令瑤的臉色微變,一定是剛才搬小桌案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去的。

  眼下是解釋,還是解釋,還是不解釋呢?

  秦風渾當作沒聽到,沒看到,啞著嗓子說道:「還以為是遭到了同行的暗算,真沒朝太師和我嫡母身上想,要不是臨機一動,玉春樓的名聲就毀了。」

  「只是一道菜嘛,聽說那長了毛的豆腐也可以吃,現在不少人都在打聽那豆腐怎麼做的。」郭士通沒撈到那天免費送的毛豆腐,嘴巴里汁液豐富,饞壞了。

  被轉移了話題,一向心大的郭士通也沒尋思養病的駙馬爺房裡怎麼會有瓜子殼兒。

  郭士通前腳走開,後腳蕭令瑤就用腳將那堆瓜子殼往邊上挪了挪,真慶幸碰到個心大的。

  秦風裝作掙扎著起身,蕭令瑤忙過去將枕頭放在他的後腿處,讓他躺得舒服一些:「如今還了我清白,玉春樓的名聲也保住了,我吃點苦頭也不算什麼。」

  宋清明的嘴巴抽動了一下,面色有些不自然:「唐太師如今病倒,聽說口不能言,今個堂上,郭將軍居然推薦我父親為右相……」

  郭士通大咧咧地說道:「此事我也不清楚,我那爹素來是個直腦子,估計是覺得你爹合適就開口了吧,六部當中,就屬你爹最清明。」

  答案揭曉,原來是宋清明那位不站隊的尚書爹被推到人前,宋家這性子是遺傳的,宋尚書除了關切工部事務,就是宋清明的終身大事,突然被推舉,嚇得魂都要飛了。

  那可是相位!宋尚書的臉色並不好看,當時亂成一團,宋清明就瞧著,覺得父親似要倒地。

  待到朝會結束,宋尚書是在他的攙扶下離開的。

  面對罪魁禍首的兒子,宋清明難得沒有幾分好臉色:「茲事體大,你們郭家何必要將我們宋家推至風口浪尖,如今朝堂局勢你們真不知道麼,太師一家獨大……」

  宋清明話一出口就曉得逾越了,只是他太過急切,

  此時已經難以收回,嘆息道:「今日陛下稱要改制,且不說太師那一系多少人跪下反對,就說陛下拍板後,又有多少人推薦太師為右相?」

  「郭將軍這是要將我們父子倆推到火上炙烤啊。」宋清明提起來依舊是氣憤填膺:「我們父子倆為官多年,只想振興工部,讓百姓得到實在的好處,不願被朝堂之爭牽累。」

  郭士通是個嘴笨的,尤其他也不清楚父親為什麼突然推舉宋尚書為右相,面對苦大仇深的宋清明,一時間成了啞巴,半個字都講不出來。

  「宋侍郎,此言差矣。」秦風說道:「想要造福百姓,身居高位若能初心不變才是好事。」

  位置越高,權力越大,要是還能保持一顆為百姓造福的心,這高位,有何要不得?

  「你們若是擔心遭到唐太師一黨的針對,我倒是覺得情有可原,」秦風大咧咧地說道:「我是個生意人,在我看來,這樁買賣划算得很,橫豎大東家是當今陛下。」

  「陛下的心思不比旁人的重要嗎?」秦風點到即止,他雖不知道郭將軍推舉宋尚書的原因,但真要推舉一位相爺的話,這位確實合適,不涉黨派,家風正,且是實幹者。

  宋清明愣住了,是啊,不論是否被推薦,陛下的心思才是決定宋家命運的關鍵,他頹然一笑:「是我不應該拿這些事情來煩擾駙馬,駙馬的身體可好?」

  秦風嘆了口氣:「底子弱,經不得激,氣性上來也沒顧得上太多,倒讓你們費心了。」

  但凡郭士通能從看到的瓜子殼再往下細想,也不會覺得秦風可憐,奈何他就是沒那腦子,想不到一個病弱在床的人還有閒功夫在房裡嗑瓜子吃水果。

  他便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秦風:「做駙馬做到你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但托這件事的福,玉春樓現在名聲更盛,那毛豆腐能吃的事傳開了,做豆腐的生意人都對你感激不盡。」

  秦風心說這就是蝴蝶效應了,又一樣新事務在東越國傳開。

  這回是誤打誤撞了,他輕咳了一聲,說道:「辛苦二位過來看我,今天就留下來用膳吧,昨個我讓玉春樓送了些新季的蓮藕過來,今個準備吃蓮藕宴。」

  郭士通一聽,饞得不行了,眼看著天就要黑,本來就是用晚膳的點,便點頭應允。

  要是以往,宋清明肯定不湊這個熱鬧,今個也是有心事,想和秦風說說話,從很早以前他就喜歡這位駙馬爺,他的想法與常人不同,總能切到他的點上,這大概就是知音吧。

  公主府里正熱火朝天張羅著蓮藕宴,太師府里卻已是喧鬧了一天,太師好不容易清醒,但成了啞巴,口不能言,事事只能用手來寫,結果手腳總是抽搐,連筆都握不住。

  太師夫人年事已高,看著權勢滔天的夫君臥床不起,女兒又被陛下責罰,心下苦楚。

  此時,宮裡來的三位太醫已經輪番診過脈,三位的臉色都不好看,太師夫人著急道:「三位太醫,你們倒是說句話呀,太師他到底如何?為何口不能言?」

  「這也實在太過蹊蹺。」一名太醫說道:「這突然失聲若非身體有疾,便是受到外部的刺激,昨日太師在御書房裡被陛下責罰,想必是此原因?」

  「怎麼可能?」太師夫人怒喝道:「老爺他為官多年,被陛下訓斥又非首次,怎麼可能因為此就抱病?我看是被歹人所害。」

  「夫人慎言,」一名軍師模樣的人走進來,提醒道:「事發御書房,當時僅有陛下、公主殿下與駙馬,外有御前侍奉的洪公公,若說有歹人,夫人覺得哪位能是歹人?」

  太師夫人頭痛欲裂,自知當著太醫們的面失言,那三名太醫恨不得自己是聾子才好。

  「是我失言了,老爺如今大病,我這頭痛得不行,」太師夫人正了正神:「請太醫再幫太師好好診治,我且出去喝杯茶。」

  那軍師跟著太師夫人出來,太師夫人雙手緊扣:「我方才可是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