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4章 震動

  她借著為大皇子籌謀的理由接近右相,在這位權臣面前盡力擺出嬌柔不堪的模樣,直至將右相拐上了自己的榻,至於珠胎暗結,這種事情倒是沒有的。

  皇后清醒得只想保住自己的後位,若有可能,再讓親生兒子能入東宮。

  待到發現後者幾乎不可能時,已經有了幾分情意的兩人在榻上一拍即合,生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若有機會,讓這個孩子登上高位,若是不能,也當兩人情誼有個果。

  兩人瞞天過海,皇后有孕後一直遮擋孕肚,又借著要出宮去樂山禮佛,在樂山生下兩人的孩子,當初為皇后接生的婆子早就被滅口,孩子一出生,就交予右相撫養。

  一晃,十一年過去了,稚子雖然還是稚子,他在右相的位置上也穩坐了十餘年,每日對著皇帝的臉,心內難掩得意,給皇帝戴了綠帽,這種機會不不是常有的。

  曹景冷眼看著兩人互動,心中冷笑不止,這右相豈不是另一個唐太師,唐太師野心勃勃,後果卻不怎麼好,現在這位不會死在皇帝手上,必定要消亡在他們手中。

  至於這個孩子,曹景神色莫辨,這對父子相處的時間也不長,右相與他處了小半日,除了考功課,便是講朝堂的事與他聽,又與他同吃同睡,盡顯父親慈愛。

  好不容易熬到右相離開,府里只剩下這小公子和婆子,曹景並沒有馬上動手,反而從屋頂上取出一枚瓦片,猛地擲到地上,聲音碎裂之時,果然有四名小廝打扮的人出現。

  果然,右相豈會讓這稚子只給予一個老婆子陪伴,暗中還有人保護。

  曹景蒙上臉,縱身躍下,腳尖點地,那些人只看到一道影子從天而降,未曾等到他們有出手的機會,便轟然倒地,個個氣絕,那老婆子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此景張嘴欲叫。

  曹景早就上前扼住她的脖子,令她生生地暈死,並未取她性命。

  可是,等曹景進入房間想抓那稚子時,房間裡空無一人,他不禁搖頭輕笑:「無用的。」

  說完,曹景就來到床榻前,一摸索就找到機關,床榻一分為二,露出一條密道,剛才在聽到聲音的時候,婆子出去看動靜,這孩子就從這密道逃走了。

  曹景進入密道,剛到達那寬闊些的空間,便有一劍朝他刺來,他不避不讓,雙掌夾緊劍尖,那劍再難動發毫,拿劍的小子如同見了鬼,但仍不肯鬆開手。

  啪地一聲,曹景用內力震碎劍刃,輕而易舉地從這小子手中奪走劍,看到他抖動的手,笑道:「到底是個小小子,還以為你一點不怕,放心,要不了你的命。」

  「你休要胡來,我父親乃當朝右相……」

  「何止如此,你母親還是當朝皇后,你是為皇帝不容的私生子,對否?」曹景滿意地看著這孩子慘白的臉色,他有許多年不曾有過這樣的惡趣味,現在卻調戲著這個孩子。

  這孩子臉上的自信慢慢褪去,右相不曾瞞過他的身世,從他知事起就知道自己母親。

  自己入不得相府,也入不得皇宮,只能藏在這小小的院子裡,他也不能出去與別的孩子一道接受啟蒙,父親為他安排好一切,他只需要藏在這裡好好學習,,生活也有人負責。

  他從未少過吃食,短過衣,可以說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院子裡的小廝將他保護得很好,老媽媽將他照料得也好,他以為這輩子就這樣,直到最近,父親說他可以與母親相聚。

  十一年來,他與母親見面的機會五根手指頭數得過來,在他印象里,母親雍容華貴,看到他時眼底是無盡的溫柔,雖然只有寥寥幾次,母親會將他抱入懷中,喊著我的孩子。

  只有那一刻,他覺得人生是圓滿的,每次與母親相聚後,他就有莫大的能量接受父親安排的一切,他相信父親所說,總有一天,他們會一家三口站在頂峰,再一家團圓。

  闖入的這個人似乎要將這一切撕裂,他無來由得怕,後退好幾步後強打起精神。

  「你若是圖財,出去後右轉,我的臥房中有個五屜櫃,第三個抽屜打開,裡面有銀票和銀錠子,你若是看不上,也可通知我的父親,他可以給你更多。」

  曹景笑了,危急關頭知道搬出父親身份來壓人,也曉得錢財乃身外之物的道理,右相沒將孩子教得古板:「你父親將你教得很好。」

  孩子還想說話,曹景快速地伸出一指將他點暈,抱著他走出臥房,臨走的時候還是去他房間將所有財物一取而空,他們在這裡也是要花錢的,不要白不要。

  這孩子的財產不少,銀票就有五千兩,銀錠子也有兩百兩,還有一些碎金子,曹景一樣也沒有落下,統統打包帶走。

  那孩子甦醒後就發現自己換了地方,等反應過來是在宮裡的時候,是被人抬地上朝的宮殿,他親眼看到自己的右相父親在看到他出現的一刻臉色蒼白,身子還抖了一下。

  他想張嘴,可說不出半個字,身子也動彈不得,下一秒,他看到照顧自己長大的婆子跪在下方一直叩頭求饒,右相被人制住,他扭頭,看到坐在高位上的男人冷眼看著自己。

  從小到大,他從不知道懼怕是什麼,父親將他保護得很好,可在男人看地來的瞬間,他聽到父親的求饒聲,發自內心想要逃離這裡,顧不得父親的生死。

  皇帝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他醒來時身在這裡,離開時十分清醒,是一個太監模樣的人將他抱起來,邁出宮殿,外面的陽光照在臉上,格外地暖,他心底冰涼,有些事變了。

  右相與皇后偷偷育有一子的事傳播得很快,此舉是踩著皇帝的臉面,廢后的事立馬提上日程,而梁家也遭受大難,梁府被查,右相入獄。

  海漠天震怒,親自審訊右相,從右相口中曉得他這些年結黨營私,右相一黨的名單終於水落石出,皇后自然被廢,被遷至別宮,說是看在結髮夫妻的份上留她一命。

  可那別宮位置偏遠,且多年未打理,皇帝也僅留了兩個年邁的婆子照料前皇后,後半生是別想安然度過了,在佛堂的安逸日子一去不復返,這次是真的只能清心寡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