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被幽禁的王爺

  其實他們有收到消息,並非所有人都不想救他,起碼宋清明是上過心的,奈何元帝被秦風與蕭令瑤了背叛弄得怒火升騰,哪能為了一個小小的侍郎就來與秦風談條件?

  宋清明爭取了幾回,不見陛下鬆口,宋洛也讓他適可而止,陛下逆鱗豈能一再觸碰。

  最終結果便是尚懷青成了棄子,註定被遺忘。

  今日難得歡聚一堂,大家舉杯相慶,唯有蕭令瑤只能喝果子打成的果漿,她十七歲時便比同齡的姑娘成熟,現在年紀增長了,在本朝算得是上晚來有孕,心態平穩得很。

  阮醫師就沒見過這麼冷靜的孕婦,也十分省事,她偶爾會備些安胎的藥物讓她喝,中藥哪有好喝的,能加點甘草增加點甘味就算不錯了,這位從不叫苦,端起來就一飲而盡。

  今日看得帝後與家人、朋友像尋常家庭一樣圍席而坐,絲毫不像聽說的皇室家庭那樣生份多禮,阮醫師也慶幸自己當初跟隨過來,不然哪有自己成為婦產科大牛的一日?

  小院子裡是歡喜升騰,東越的都城裡卻籠罩著絲絲陰雲,瑞王府里更是愁雲慘澹。 ✧

  瑞王對外是告了病假,但府里的人都不安得很,總覺得王爺是要從內務府的位置退下。

  府里的下人們都敢小聲議論,管家喝斥了幾回也管不住,瑞王更像是換了個人,懶洋洋地躺在那裡,什麼約束下人,什麼內務府要務,都與他無關。

  被關禁閉的時候,瑞王初開始是不服的,讓他去大鯤的人是元帝,他平平安安地帶著貨物回來了,因為西南被占,自己也遭受牽累,可他做了什麼,他在大鯤也是被幽禁的啊。

  元帝一句不得出府就把他圈禁在府里,內務府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龜孫!

  「王爺,有訪客。」管家難掩喜色地進來,自從王爺被幽禁,平時客似雲來的瑞王府門庭冷落,哪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湊過來。

  瑞王正躺在躺椅上,一本大開頁的冊子蓋在臉上,看不出來他是睡著還是醒著。

  「誰啊。」

  「是沈老闆。」管家壓著聲音道:「看精神還好。」

  原來是沈海,他二人可是天涯淪落人,一起吃過苦的,瑞王立馬坐起來:「他來了?」

  沈海過來不是空手,還帶著不少禮物,補品,還有一些取樂的民間小玩意,瑞王的目光掃過他的臉上,沈海臉上的傷痕還沒有徹底好,有淡淡的痕。

  「沈老闆有那麼多銀子,也不知道弄點好藥。」瑞王淡淡地嘆了口氣,頗是可惜道:「沈老闆也是生得好皮相,這下好,是不是要留疤了。」

  沈海一臉的無所謂:「在下現在不是皇商了,手底下的生意被那兩位搶得乾淨,只留下些勉強可以度日的生意,但也無所謂,人好歹還活著,只是沈家敗了。」

  元帝幽禁瑞王,又奪了沈海的皇商資格,傳說中的三大皇商只剩下咸威寧和孟敬軒。

  生意場上無朋友,他一落魄,那兩位一邊安慰,一邊毫不留情地奪走他的生意,瓜分得乾淨,沈家人上下亂成一團,只有沈海平靜得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瑞王懶洋洋地看著他:「咱們是回來了,工部還有位尚大人在那裡,沈戰天被秦風拿來祭旗,沒了命,聽說他還有位小妾在那裡,估計也是回不來。」

  「回來又如何,草民與王爺的下場不是擺在這裡嗎?」沈海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瑞王,元帝提拔了四皇子身邊的人進入內務府,這是準備替四皇子攬緊錢袋子。

  不愧是被皇帝親自挑選的皇子,蕭令煜得到了元帝所有的關愛、提拔,二皇子與三皇子現在被元帝壓製得無法興風作浪,分別被折了翅膀,動彈不得。

  二皇子與三皇子的母家都遭受滅頂之災,他們的母妃都由妃到嬪,降了位份。

  臣子們都是見風使舵的人,見他們沒了母家的勢力,而皇帝又這麼地為四皇子鋪路,宋家義無反顧地站在四皇子身側,他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皇兄英明哪,替老四剷除了所有阻礙,現在內務府也要轉交出去了,」瑞王看向沈海:「被審得不輕吧,臉上都有傷,身上沒法看了?」

  沈海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樣子:「都是為了外祖父留下的什麼寶藏,南瀛人咬死是在東南,不惜往往東南押兵,過往的商船都被嚴查,這麼大的動靜,豈能不驚動陛下。」

  「陛下著大理寺審了草民,可草民哪知道什麼寶藏,當年外祖父出事時,草民才多大的年紀,又隨母親生活在沈家,對此事一無所知,審不出來自然就放了。」

  「一切都是南瀛人自己的猜測,現在卻鬧得東南百姓不可終日,現在好了,草民再也不是皇商,以後就做個本本份份的普通商人,能過日子就行。」

  瑞王被幽禁在府里,但府上的人是可以自由進出的,管家特意打聽外面的消息。

  從管家口中,瑞王也知道沈家正鬧著分家,沈海這一失勢,大家都覺得不能和他捆綁得太緊,一眾堂兄弟立馬找過來說要分家,沈海二話不說,快刀斬亂麻地同意了。

  只是吧,「你的堂兄弟們與你分家後似乎過得都不太好。」瑞王笑著的樣子像是沒有任何深意:「他們還是離不了你。」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拿到沈家當家權,穩坐皇商這麼多年,沈海就是一把鋒利的刀。

  這些叔伯堂兄弟想要卸磨殺驢,沒想到分家後被沈海殺得片甲不留,做民商,沈海也能做得風生水起,他們離了他,卻未必,不僅做不起來,還要被沈海坑。

  「當年家母是被逼死的。」沈海也懶得遮掩:「這筆債得算。」

  逼死他母親的人有他的祖父、祖母,口口聲聲叫著他侄兒的叔伯們,還有自己一直沉默卻默許的父親,這些人的面孔早刻在年幼的他心上,現在不過是秋後算帳。

  沈家壞了,與他何干,叔伯他們的日子不好過,都是應該的,他們損失的只是銀兩,可他失掉的是母親,是再也不能回來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