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自己扎自己

  秦風掐了一把自己,聲音打著顫兒:「母親不要不喜兒子,不要不喜兒子,不要找太師大人過來,兒子知錯了,知錯了,太師是肱骨忠臣,是肱骨忠臣……」

  秦風像得了失心瘋一般胡言亂語,言語中卻是說唐紅英欺侮於他,甚至這事連唐太師都有份,唐太師隱約記起一件事情,心裡便是一咯噔。

  這事其實發生在秦風穿越來之前,原主七八歲的時候,被唐紅英找了個由頭責罰,跪在院子裡通風的地方吹了好一陣子涼風,身子骨本來就弱,當時已經搖搖欲墜。

  那一天剛好太師造訪太師傅,親眼目睹女兒的惡行,不僅沒有出言阻止,反而對年幼的秦風語言恫嚇,言他不懂孝道,衝撞嫡母,言語中更是指他生母以色侍人,上不得台面。

  可惜的原主當時是又凍又嚇,當場暈死過去。

  秦風也是借這件事情發揮,好像失了神智一樣把當年的事情一一道來,無非是向元帝說明這父女倆沆瀣一氣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次分明就是老子把責任推給女兒,想要脫身。

  秦風是這個意思,又不明說,就像發病一樣胡言亂語似的,蕭令瑤的眼淚嘩地就下來了。

  要說唐太師初開始不知道這庶子要做什麼的話,等從秦風嘴裡聽到這件陳年舊事,方知不妙,這分明是告訴元帝他早有欺人的前科,比起欺負現在的駙馬爺,當年的秦風仍是稚童! ❉

  一對連稚童都不肯放過的父女倆,自然幹得出來這次父女合謀陷害駙馬爺的事了。

  最起碼,秦風就是這麼暗示元帝的,且在斷斷續續地說完這些話以後,突然身子一挺,他一隻手猛地抓住唐太師的袖子,無力地看向他:「太師,放過小的吧……」

  話一落音,眼皮往上一翻,整個人便暈死在蕭令瑤懷中,那隻原本伸向唐太師的手也縮了回來,迅速隱入蕭令瑤寬大的袖中,蕭令瑤察覺到異樣,盯著他的手一眼,便落淚了。

  曹景也在此時進來,迅速查看秦風的情況:「回稟聖上,駙馬似是失了神智,暈過去了。」

  「父皇,兒臣先帶駙馬回宮裡休息,待駙馬爺好些再來向父皇問安。」蕭令瑤淚眼婆娑。

  秦風因為暈了,自是不知道後續如何,他被蕭令瑤帶回原來的宮殿裡休息,自從蕭令瑤大婚後,元帝也著人看守著宮殿,方便公主與駙馬想要留宿時可隨時入住。

  兩人方一進去,秦風便睜開眼給自己扎了一針,蕭令瑤嘆了口氣:「駙馬,你太拼了。」

  話雖如此,還是要一條道走到黑,蕭令瑤立馬召來太醫,一番診治後說是駙馬爺氣血紊亂而導致神智不清,又得出一個受了外部刺激的結論。

  這刺激是何人,是何物,太醫雖不知曉,卻讓蕭令瑤笑開了花,著曹景親自送太醫出去。

  後來曹景來報,那太醫立馬又被洪公公請走了,蕭令瑤聽完以後,突然說道:「曹景,你說咱們的駙馬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還真是……總讓人驚喜。」

  「喜則好,咱家卻不想他有一天給公主帶來的是驚。」曹景對秦風依舊冷漠。

  相較於荊無命和白淺這段時間對秦風的親近,曹景對他卻沒有太大的改善,頂多不會再當面給臉色看,這對曹景來說已經是難得的改變。

  蕭令瑤笑了笑,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不定這駙馬能在她的船上呆得久一些。

  曹景打發走了其餘宮人,確定四周沒有耳目,便守在外面。

  蕭令瑤進去的時候,秦風已經醒轉,前面的暈厥是裝的,後面是自己扎針扎出來的,現在一醒,喝了點茶水,整個人又神清氣爽,看到蕭令瑤帶著笑意進來,他咧嘴一笑。

  平時的秦風總是老神在在的玉面公子,沉穩得很,眼下這一笑,帶著幾分俏皮的感覺。

  這模樣與平時的他截然不同,蕭令瑤心口微微動了一下,順勢坐在榻邊:「好些了嗎?」

  「自己扎自己有分寸,」秦風也有些後怕:「幸好今天把銀針帶在身邊,幫了大忙了。」

  「唐太師老奸巨猾,今天這樣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蕭令瑤嘆道:「接下來要看父皇的了,秦風,他們父女倆真的曾經那樣欺侮你?」

  那是原身的記憶,秦風其實不太能感同深受,只是猛地想到時,還有些怒。

  看他點頭,蕭令瑤嘆道:「你果然是個可憐人兒。」

  這話聽著有幾分憐惜與打趣,秦風便笑道:「太師都準備大義滅親也要把自己摘出去,臣怎麼能讓他如願 ,臣的心眼小,不是個能容人的,他欺臣,辱臣,今日又算計臣。」

  秦風說到這裡嘴角輕扯:「臣不能讓他善終,想推出家僕和家生子就想了事,沒這麼容易,臣只是意外他居然把親生女兒也推出來了事,是以猜測他想與太子劃清界限?」

  這是他剛才的猜想,看蕭令瑤不作聲,就知道自己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蕭令瑤剛才也是這般想的,不過細數下來又覺得沒問題:「太師與陳家面和心不和,太子最近遭禁足,父皇又同意讓你成為末席駙馬候選人,而把鎮北侯世子排除在外。」

  「略敏銳些的已經能從中品出幾分意思,沒了鎮北侯撐腰,太子一系其實……並不穩。」蕭令瑤說道:「或許太師已經想輔佐他人,暗裡有了計較。」

  「二皇子或三皇子?」秦風下意識地把四皇子排除在外,沒辦法,在這個地方出身決定一切,四皇子的外家無法給他助力,唐太師如果暗地裡已經有了盤算,只會選擇前兩位。

  這可是打破了他們以往對唐太師的認知,紅羽樓那些情報里,唐太師與皇后一族一向交好,可惜,口口相傳的事也未必是真,秦風慶幸自己沒有進朝堂,還是做生意簡單得多。

  「只想好好地做生意賺點銀兩,這些人偏要沒趣找上門。」秦風有氣無力地說道。

  蕭令瑤啞然失笑:「是不是妨礙你做這東越國首富的大計了,駙馬要是想提前下船,倒也不是不可,只是需得付出一點代價。」

  秦風對上蕭令瑤的眼神,噗嗤笑出聲來:「臣是怕公主捨不得,這麼好用的駙馬,整個東越國找不到第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