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高體型相似,就連髮型也提前弄好,衣服也是一樣,兩人如同雙胞胎兄弟,洛凡塵滿意道:「好,好極了,能找來這麼像的不容易。」
說完,就將中毒昏迷的海漠天塞進了手術台下,毫不客氣地閉上了機關。
這回外面有海漠天,有龍七,只是既是開顱,龍七的頭上也要留下痕跡,洛凡塵走到他面前,凝視著他的眼睛,他的小師弟啊,果然來歷不凡。
「忍一忍,忍夠了,一切歸位。」洛凡塵難得收了平時的不正經勁,聲音帶著莫名的沉重:「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一條路走到黑,皮肉之痛算不了什麼。」
龍七應了一聲,默默地躺在手術台上,這時候,真正的手術才正式開始。
手術室外,太醫院院長側耳聽著裡面的動靜,偏這間手術室是按洛凡塵的要求改建的,說是要盡力製造無菌的環境,現下好,不僅無菌,就連聲音也阻隔,聽不見任何聲音。
這正是龍七他們所盼望著,怎麼能讓太醫院院長聽到什麼,只是這手術的時間太長。
臣子也好,皇子也好,太醫們也好,騰爾不動聲色地掃過去,所有人都露出疲態。
他心中冷笑,裡面正偷天換日,外面的人一無所知,作為知情人之一,他心中湧上來的前所未有的快感,令他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時間流逝得格外緩慢,太醫院的院長終於按捺不住起身,欲要衝進手術室。
騰爾邁到他身前,雖未說一個字,神情里的威懾之意明顯:「陛下正在手術中,若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您確定可以承擔後果?」
一句話就將院長打回原形,不得不後退,一屁股坐下去。
這裡也算是小花園,但風吹得人並不舒服,一眾皇子、臣子、宮女太監就死守在這裡。
大皇子海青平心緒難平,斜眼看著老三海納川,直接忽略了老二,老二母妃是蒙兀族人,僅這一點,父皇就不會選他,唯有老三才是自己的勁敵。
父皇若是過不了這個坎,他與老三的競爭勢必會水深火熱,若是父皇熬過來了,身體也必定大有損傷,天曉得還有多少陽壽,儲君之位遲早是要定下來的。
海納川也在此時抬頭,正巧與他的眼神撞上,兩人都未出聲,眼神短暫交接後便挪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眼瞅著午時都過了,手術室里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也無人出來交代。
貿然闖入不行,裡面與外面儼然不在一個空間,待到天黑,手術室的大門終於打開,左右丞相率先進入其中,只見裡面點亮了燭火,空氣中充斥著複雜的氣味。
觸目可及的便是盆里的血水,雖然有水的成分,腥紅顏色依舊灼人眼,令人不願直視。
而手術台上躺著的海漠天頭部包紮著厚厚的白布,雙眼緊閉,臉色慘白,其餘人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看著萬分疲憊,尤其是主刀的洛凡塵,不復平時囂張。
「腦內淤血已經處理乾淨,不過想要醒來還要等著,十二個時辰內應該會醒,」洛凡塵有氣無力地說道:「眼下陛下不易移動,著人就呆在這裡伺候吧。」
「這開顱是大手術,後續得好好養著,我也會重新配藥,還有,要靜養,後面別沒事就這個來看望,那個來看望的,人沒醒不說,別給我把人弄得醒不過來。」
洛凡塵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們餓了,送點吃的進來。」
那些手術的器具擺在一側,上面沾著血污,也無人處置,洛凡塵聲稱自己累了,等元氣恢復後再來處理,倒是列了一張單子,讓太醫院準備。
龍七雖然沒有真的被開顱,洛凡塵也在他頭上做了刀口,甚至複製了海漠天頭頂的傷口。
太醫院的人知曉海漠天頭上的傷,不做實,遲早會露餡,龍七的苦頭也沒有白吃,這幫 進來後繞著手術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是個贗品。
一個個跪在地上跟哭喪似的,惹得洛凡塵一陣惱怒,還是海漠天身邊的大監製止眾人:「手術成功是喜事,大人們何必如此,應當開心才是。」
這哭來哭去的,還以為陛下薨了呢。
左右相這才制止眾人,六位皇子則紛紛表示可以侍疾,話音落下就聽到洛凡塵嗤笑一聲:「不瞞你們說,這伺疾之事不是尋常人就能辦到的,一個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
左右相本來就不想皇子們摻和進來,擔心他們趁機做些糊塗事,當下問道:「那如何?」
「這動了腦子不是小事,接下來還是由我們來盯著,直到還你們一個完完整整的陛下。」洛凡塵懶洋洋地說道:「若是不能,我們的命就押在這,如何?」
左右相豈會將這幫江湖遊民放在心上,就算是有兩位出自浮生閣的弟子,也是身單力薄。
皇宮守備森嚴,真出了事,他們插翅難逃。
「那便如此,只有一條,必須由得陛下的暗衛守衛在身側。」左右相指的是騰爾。
騰爾立馬站到洛凡塵身側,不怒自威的模樣讓洛凡塵笑了:「行啊,隨你們的便,找人來清理現場,再送吃的喝的進來,奶奶的,累死老子了。」
手術室被清理乾淨,除了必備的藥物和工具外,就剩下剛送來的酒水和吃的。
眾人累是真的累,吃吃喝喝後好受不少,趁著外面無人,洛凡塵將肉塞進躺在手術台上的龍七嘴裡:「沒人,吃點喝點吧。」
平時面無表情的騰爾這時候也忍不住臉上的肌肉抽搐,這幫人是真的敢,也真的辦成了。
這裡面自然有他相助,若沒有他,那用來偽裝龍七的人不會成功地進入皇宮,更不可能早早地潛入在手術室里,就連這手術台下的機關也是他調走施工的工人,由他們做了手腳。
或許是浮生閣出來的人就是不一般,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
騰爾原本擔心這計劃太過大膽,無法實現,結果他們算好了每一步,且手握著海漠天的性命,就這麼張羅好了一切,他不過是放了三次水,幫著調虎離山兩次而已。
若不是自己心裡清楚,外面的人都瞧不出來他與他們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