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7章 封鎖

  剛才喊打喊殺的林國公耳朵根子變成了紅色,剛才就屬他喊得歡,恨不得將投降的人馬四分五裂才能出氣,現在冷靜下來,才幹笑道:「陛下說得是。」

  「新城那邊進度不算快,的確是因為缺人的緣故。」肖震也知道這事:「原本軍中可以借人,但因為西南這事,軍力調派出來,沒有多餘的軍力可借,進度也就緩下來了。」

  擔心俘虜在大鯤生事,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殺與不殺,實則代表如何用人。

  殺,是不可能的。

  肖震不去與林國公相爭,前朝舊臣多恨東越,現在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剛才說要全殺也是意氣之言,真冷靜下來也不會那般行事。

  「行,那就收了他們,讓他們去建新城,與咱們的勞工一道同吃同住,同等待遇,他們若是真心從了倒也罷了,若是耍花招,就不要怨咱們了,到時候肯定是要殺的。」

  喊打喊殺的林國公讓大傢伙笑了起來,蕭令瑤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般歡慶的場面。

  她一來,大家都起身相迎,蕭令瑤將程安素願意配合的事一講,林國公就激動道:「程家也有個拎得清的,可惜以前她做不得主,不然程吾也不會憋屈地自己了結了。」

  提到程老先生,大家的情緒都肉眼可見地低沉下來,蕭令瑤倒是想得開,淡然道:「程老先生以死明志,於他個人來說是最好的路,讓程家退出皇權裹挾。」

  「至於聲名,他這一西去,聲名達到頂峰,就算其後書院敗落,至少達到過巔峰,也會在史上留下重彩的一筆。」蕭令瑤說道:「程家大小姐願意臣服,是件好事。」

  「她在西南頗獲人心,此為安撫民心的重要一舉。」蕭令瑤面色沉重道:「我們要面對的是如何持續不斷地抵禦來自東越的攻擊,一直這樣頑抗,也不是長久之計。」

  「我們手上的籌碼不算多,最為重要的便是他們沒有的火藥與炮彈,其次是東越如今所需的抗生素等藥物,再就是人質——瑞王與皇商沈海,最後嘛……」

  秦風嘴角扯了扯:「只剩下我們的科技與生產力了。」

  大家哄然一笑,蒸汽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要是其它王朝知曉它的存在,必定心生忌憚,恐怕會更加發力攻打大鯤,再難有喘息之機。

  所以,這科技與生產力是一面雙刃劍,既有好處,也能帶來弊端。

  「那就只有一個法子了——找幫手。」秦風說得通俗易懂:「東越押兵西南,如今附近三處駐軍都無軍力可派,那接下來只能動其它地方了,北漠與南瀛自會伺機而動。」

  「只要這兩國動作,剩下的事情可迎刃而解,」秦風說道:「是時候拋出誘餌了。」

  持久耗戰對大鯤不利,既要守,也要攻,更要學會如何轉移火力,秦風絕不想用最大的代價來獲取勝利,聽完他所言,大家均是點頭讚許。

  林國公想到接下來混亂的情形,更是激動地直拍大腿:「好呀,好呀,那北漠也不是好東西,趁著局勢混亂才占得一地,卻太把自己當回事,還有南瀛,不過和咱們一般大!」

  「平日裡卻是囂張至極,做事陰損,這次不讓他們卷進來太虧了,不過,怎麼做?」

  林國公的直來直去讓大家哄然一笑,秦風說道:「情報戰。」

  「真假情報都能掀起腥風血雨,不過是編造一點假軍情罷了。」秦風說道:「眼下我們大獲全勝,東越朝廷想要迅速反應也需要時間,再重新調派援軍,短時間也難抵達西南。」

  「我們必須打時間差,利用這中間的時間迅速調動情報,讓『準確』的情報進入北漠和南瀛,讓東越難以動作!我們方能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終的暫時穩定。」

  今夜商變決定了戰俘的命運,也定下來了接下來的目標。

  而這邊的的慘烈情況,直到次日才被婁義察覺,他嚇得心驚膽顫,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府兵更是一去不回,戰場上變化無窮,他不負責行兵打仗,也擔心戰事禍及武安。

  一時間,婁義在府衙里坐立不安,派出去打聽的人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直到當天深夜,才有一人全身是血地回來,因為婁義已經回了府里,這人可以說是屁滾尿流地爬地過來,拍開了婁府的大門!

  戰場失利的消息讓婁義魂飛魄散,連夜就寫了摺子讓人快馬加鞭地送出去,殊不知,那人一出武安就被龍七帶人拿下,消息根本沒有走出武安!

  要打信息差,豈能讓敵方的信息順利傳遞?

  在留人守住武安傳遞消息的必經之路後,龍七帶著另一隊人馬出發,前去傳遞秦風的想要傳遞出去的信息,東越隋城,情報販子最多的地方才是主戰場!

  大鯤都城,瑞王聽了好幾日外面的喧囂,因為不能外出,總能聽到機器轟鳴之聲,後面便是車馬繁雜之聲,這幾天下來,他心裡七上八下,飯都不香了。

  沈海作為他唯一的同伴,兩人現在結下了同甘共苦的情誼,不時就湊在一起說話。

  今天也不例外。

  外面的嘈雜在持續了數日後終於平定,街道仿佛在一夕間恢復平靜,皇家客棧的真正老闆也回來了,此人名為許承,瑞王以前見過,是沐仙閣的掌柜。

  以前還雲裡霧裡,現在來龍去脈全部整理清楚,一切都是有備而來。

  只是不曉得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他們守著這一堆抗生素又能如何,瑞王愁得最近連鬍子都不颳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少,微微紅的眼角顯示他最近有多焦慮。

  沈海輕嘆口氣,替瑞王倒滿茶杯:「王爺,我們在這裡已經一個月了。」

  是啊,離開都城,在海上就漂了一個多月,來到大鯤後,時間如指間流沙,流逝得毫無痕跡,被困在這方寸之地,更是察覺不到時間的流淌。

  「外面風雲變化,最近聽到的那些轟轟響……沈海啊,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嚎哭?」瑞王想到此前聽到的聲音,說道:「還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