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昏迷

  語晴笑著離開,沈戰天一邊喝著溫熱的藥膳,一邊搜刮著腦袋,試圖將剛才在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念頭抓住,可等他吃完,身子暖得很,這一暖,困意上來,直接就睡著了。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身上搭了一層薄被,語晴已經去而復返,正站在邊上打理著餐具。

  沈戰天拍了拍腦門,真是身陷溫柔鄉,日子過得太安逸,一下子就見了周公,也沒來得及弄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他倒是想弄得清楚些,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直到當天夜裡,沈戰天一邊摟著溫香軟玉,一邊猛然睜開眼睛,後背的冷汗淋漓而下! ✯

  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懷裡的姑娘嚶嚀了一聲,絲毫不察,而是不由自主地靠向他的身體。

  沈戰天難得沒有理會這種往昔讓他心生憐惜的小動作,他腦子裡炸出一個念頭,匆忙跳下床,迅速穿戴好後便走出營帳,身後,語晴也迅速睜開眼!

  沈戰天鮮少去勞工們所在的營帳,趁著夜色,他迅速靠近,那邊也不像他們的營帳有人看守,遠遠地就聽到那邊有人大聲喧囂,夜色下,還有人在行酒令。

  他猛地收了腳步,就聽到那幫人借著酒勁正在說話:「這日子可真是爽啊,有活做,有銀錢拿,還不用背井離鄉,我那遠房的表兄弟村子裡都快沒人了。」

  「日子好是好,但這海上工事一建成,咱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到時候還得別謀生計。」

  「這怪誰,還不是怪後來的那幫人,他們憋足了勁要趕工,媽的,一群傻子!」

  「就是,咱們這種勞苦大眾賺得一天是一天,他們非要和咱們對著幹的,牛哥,是不是要給他們一點教訓瞧瞧?不然拖累咱們。」

  沈戰天越聽越不對勁,突然靈光一閃,正要走出前去,突然感覺腦後一沉!

  次日,尚侍郎便聽聞沈戰天病了,到營帳一看,往時威風凜凜的沈戰天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臉上沒有半分昨天的好氣色,也不知為何就昏睡不醒。

  前來看診的郎中把了半天脈也沒把出個所以然來,只說觀察看看再說,倒是沈戰天的那個嬌美小妾室在邊上默默垂淚,看得人好不心疼。

  尚侍郎不愧是宋清明麾下的人,和他一樣是木頭直男,根本不會安慰人,想了半天,嘴唇抖動:「小夫人請節……呸,不對,沈大人英明神武,一身正氣,定是能戰勝病邪。」

  語晴抬頭,淚眼婆娑地道謝,尚侍郎也不好多待,尷尬著離開了。

  只等眾人一走,語晴忙收斂了淚意,這個沈戰天實在是麻煩!

  此人一向多疑,聽了那些人的議論定是對混進來的兄弟們產生疑心,前面發現大鯤的罐頭盒子飄在海面,後又懷疑營中有內應,事情遲早要砸在他手裡。

  好在陛下有先見之明,早早地給了她一包藥,這些天她分批小小地下在沈戰天的膳食里!

  「我們各為其主,算你運氣不好,註定栽在我手裡。」語晴來到床邊,看著人事不省的沈戰天:「大鯤的大事豈可壞在你一人身上,陛下還要留你條命,你才能活著。」

  其實不難猜到為何不利索地殺了沈戰天了事,死一位朝廷命官帶來的麻煩太大,此事一定會上報到都城,二來沈戰天可以倒下,尚侍郎卻要監工,保證海上工事的順利進行。

  陛下要的就是海上工事,尚侍郎不能除掉或倒下,沈戰天一死,平安無事的尚侍郎豈能坐視不理,事情弄大了還影響工事的建成。

  不過語晴到底見識有限,秦風除了這些原因外,還有以牙還牙的想法——人質。

  元帝能扣下沈力為人質,他自然要加倍奉還,扣下東越的朝廷命官,還以顏色方能解氣!

  尚侍郎再關心沈戰天的病情,也曉得海上工事要緊,而要找後來勞工麻煩的那幫人,在一個晚上氣勢洶洶地殺去他們的帳篷,叫囂不止。

  後來的人當中為首的是一個叫徐祝的小伙子,聽到外面的辱罵聲,當即率人走過來,看著這群人,不悅道:「你們罵什麼?」

  「罵你們這群蠢蛋,不曉得拖慢工期大家的好處才拿得更多?」打頭的這人雖然也是個賣苦力的,但來得早,以前也是個街頭混混,這次僅他一個,就帶了十幾名兄弟進來。

  所謂人多勢眾,他正是仗著自己人多才在這群勞工里尤其有頭有面,不自覺地就認為自己是這群人的帶頭大哥,後來的人不把他放在眼裡,還攔了他們的財路,豈能不惱?

  徐祝想到他們的任務,心中冷笑,真沒想到他們一門心思地要加快工程進度,卻是得罪了這幫想撈好處的人,哭笑不得之時也沉下臉去:「尚大人交代要快,他是官,豈能不聽?」

  「放你娘的狗屁,陽奉陰違,你懂不懂?」這人不懷好意道:「你們要是不識好歹,接下來就不要怨我們下手狠。」

  「怎麼,要教訓我們?」徐祝冷笑不止,突然打個響指,與他一道的人都從帳篷里走出來,紛紛來到徐祝身側站定。

  說來也怪,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短工打扮,但這幫人往這裡一站,莫名有股森然之勢。

  來找茬的人本來就是想逞凶,沒成想對面的人比他們還凶!

  一時間只覺得進退兩難。

  徐祝冷眼看著他們,獰然一笑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本來好得很,你們偏要自尋苦頭。」

  話音落下,這群人就發現他們儼然被包圍在其中,逃無可逃,索性咬牙:「上!」

  寂靜的月光下,雙方廝打在一起,不,並非雙方互相廝打,最終完全演變成單方面的碾壓,那領頭的混子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徐祝來到他身前,蹲下後看著他的臉:「可服了?」

  「服,服,小哥們以後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由不得我們指手劃腳,」這人嚎叫道:「以後我們就唯小哥你馬首是瞻,怎麼樣?」

  唯他為馬是瞻麼,徐祝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