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國公和東越是不死不休之仇,聽聞東越水師損傷嚴重,心下大喜,拉著龍七去了自己的院子,裡面卻只有郭士通一人在備飯,不見肖芷青的蹤影。
「肖將軍操練軍士去了。」郭士通臉上沾著柴灰,見到龍七有幾分彆扭。
龍七不動聲色,語氣平常:「最近要打起精神,東越水師過來了,那邊顯然有海上攻擊之勢,這裡也不能小瞧,若是短兵相接,也是好一番廝殺。」
秦風和蕭令瑤挑中這片區域的村子狠狠地挖牆角自有道理,這附近的村莊恰在西南邊界,外界想要進入西南,這片區域是必經之處!
蕭令瑤篩選名單後從中發現有村民投奔於他們,以那幾人為契機,開始挖空這幾個村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是成功如願。
現在,這幾個村落里都是大鯤的將士,原本用來存儲食物的地方都存上了火藥與兵器,原本用於晾曬農作物的平台也成了練兵場,而村民們用來存冬糧的地窖更是派上大用處
龍七剛才來的時候就看到附近堆砌的建築材料,想到秦風的計劃,對林國公說道:「林儒之如今已經慌了,就怕此事曝出牽連自己,他自己無所謂,還有妻兒老小。」
「兵部的沈戰天是不個好纏的主,眼下他的注意力全在海上,倒是個好時機。」龍七說道:「只要林儒之點頭,計劃便可開始。」
龍七和林賢顯然對計劃一清二楚,階別太低的郭士通聽得雲裡霧裡。
他曉得高低有別,也不多問,作為肖芷青的親兵,到時候跟著她的腳步,護著她的安危就成,多餘的,少問,知道得多了又有個屁用。
龍七這趟過來是準備和林儒之槓上了,借著這個機會又去了秦風早期收的幾個莊子那裡,收了不少糧食和果蔬,順便挪動了莊子上的銀子,全部交給了林國公和肖芷青。
可憐幾個莊子的莊主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大鯤的所有物,但因為以前就見過龍七,儼然把他當成秦風的管家,最受重用的梁柏一直視秦風為伯樂。
自從知道都城有了咖啡後,這才知道自己不小心從山上移植的樹木竟有如此作用。
這東西雖產自西南,在西南卻無人願意飲用,遙遙得知都城權貴對咖啡熱情非凡,心下也得意,但將咖啡樹發揚光大的是秦風,這也讓他對秦風佩服得五體投地。
龍七帶人去搬物資時,梁柏十分配合,不過提起本地最近的變化,也有些棘手。
最近莊上的人手銳減,想要招聘人手,來的不是婦孺便是幼童,青壯年好像消失一般。
龍七不介意在現在的火堆上再加一把油,索性告訴他東越派了水師過來,接下來可能要在當地征水師兵士,青壯年不躲起來就得被抓去參軍!
說這話的時候附近就有不少人聽著,個個面色大變,東越的青壯年不喜參軍,一來以往與北漠、南瀛摩擦頗多,幾番打下來都有死傷,二來軍餉低!
給朝廷搏命卻拿著少得可憐的軍餉,不划算,何況最近有風聲說陛下有意讓流民、難民加入軍營,那幫人給人的感覺就是走投無路、無所顧忌之人。
若是軍中管理不當,欺凌事件屢有發生,沒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自己人手上,這種事情以前也有發生,西南的這種說法更是盛行,所以聞徵兵色變!
秦風怎麼說來著,訊息不通達、不及時,假消息到處飛,但信息太過通達,各種信息也是真假摻著到處傳,各有各的好處和弊端。
龍七拿了東西,散播了似是而非的流言就揚長而去,任由流言滋生、蔓延!
再說林儒之那日送走龍七後,萬般尋思之下,那封寫好的摺子到底沒有送出去,只是好生配合沈戰天醫治傷員,更派人將戰死的水師將士屍首運回都城。
至於損壞的戰艦,要修理也不是一時的事情,人員不足,配件不足,都需要從東南調取。
水路不平,要走陸路,從東南到西南路途不遠,路況卻差,一來一去要耗費不少時間。
沈戰天心火頗盛,這說明什麼,東南水師調派過來的船艦根本派不了用處,,要是大鯤水師有賊心,眼下就是最好的時機!
沈戰天知曉這邊水師軍力不足,海上工事都仍在搭建中,立馬讓與林儒之交涉,借他手中的府兵一用,林儒之心事重重,但也依言照辦,將手下人馬悉數借出。
眼見得他們如此緊張海上工事,林儒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前程捏把汗。
事情總有捂不住的一天,等到那天后,又該如何是好?
這兩天,秦風曾經送來的職業規劃書的內容在他腦子裡異常清晰,沒事就一個字、一個字地蹦出來擾亂他的心思,弄得他在處理公務時都有些魂不守舍。
要來新的縣丞,這件事情也在府衙里傳開,原來的縣丞惶惶不安,明里暗裡找他打聽。
這件事情連他都是事後知曉,又能說出什麼來,只能安撫屬下暫時不要多想。
而沈戰天那邊同樣不好受,被南瀛人暗算了一把,這口氣他也咽不下去,急奉上摺子送回都城時沒少添油加醋,南瀛人送假公主和親的事還沒完,就敢在海上挑釁,囂張至極!
海上工事有工部監督,眼下最大的問題是沒有人手,西南人口本來就少,青壯年更是少得離譜,為了這件事情,他沒少和工部侍郎、林儒之一塊商議。
最近更是要跑到老遠的地方征人用,給的待遇也比之前提升不少,這才又弄來一批人。
那批人進入海邊臨時搭建的帳篷報導時,林儒之正好過來,與那幫莊稼漢打扮的人擦肩而過,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幫人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時有種莫名的威攝力。
等他停下腳步看過去時,他們卻停下來與他畢恭畢敬地打招呼,叫著大人。
林儒之穿著官服,他們的行為並無異常,可心裡卻有如擂鼓,眼皮更是不受控制地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