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遵守了與陛下、娘娘的承諾。」曹景說道:「否則你沒有渠道與我們迅速聯絡上,也無從後面的事,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罷了。」
秦風與蕭令瑤讓柔姬做了雙面間人,在他們離開不久後,留在都城的暗衛就找到了柔姬。
她這才知道做雙面間人並不是說說而已,從那以後,她一邊應付著南瀛,一邊將從間人閣那裡弄來的信息傳遞給暗衛,由他們將信息傳遞給大鯤。
秦風自不會讓暗衛傳遞消息的渠道讓柔姬知曉,只保留了柔姬與暗衛的聯絡通道。
柔姬那日在拿到毒藥手又收到曹景帶來的信與轉運珠,心下頓時動了心思,也得虧有那條通道,才讓她在最快的時間裡聯絡上曹景,在短促的信息往來後便敲定了大計。
不能簡單地一走了之,還不能留下殘局給宋家,讓宋家受到牽連,也不能引來南瀛人。
她的舉動勢必會招來南瀛人的痛恨,給宋家帶來麻煩,所以她必須死,如何死,怎麼個死法才能讓結局變好,還是曹景提了個主意——自焚。
依她的本事能輕而易舉地突破牢門,外面的看守的確是她解決的,火也是她放的。
柔姬在成功搞逃離後並沒有離開火場,而是將自己藏匿於火場之中,將自己置身於安全的地方,直到等到曹景等人混在武侯鋪的人里進來,將她一番喬裝後帶離。
左平道做夢也不可能想到,他還曾與他們擦肩而過,卻在火光中錯失了他們的蹤跡!
柔姬曉得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宋家人,想到剛剛滿月不久的兒子,心內要說沒有惆悵是不可能的,她咬著牙說道:「東越失了我這個現成的人證,想必會惱羞成怒。」
曹景何等精明,淡然道:「東越現在離不開宋家,太子初入東宮,身單力薄,怎麼會讓他在這時候失了臂膀,你所擔心的不成問題。」
柔姬笑了笑,也是,東越的皇帝可是最擅長權衡利弊之人,豈會因為這點事就讓宋家不好過,君臣之交的情誼還得繼續維持下去,真正吃了啞巴虧的恐怕只有左平道。
不過那人一向精明,肯定不會給自己找事,應該也有應付過去的法子。
柔姬喝著溫熱的湯,總算能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比如跟著曹景走了,她就能想到許久不見的冬郎,她現在有無數的好奇,冬郎在大鯤過得有多好,才能替他們講好話。
她更好奇的是為何沒走水路?
這份疑惑直到踏入瘴氣林才得以了解,柔姬心下不解的是為何他們要在自己面前暴露這條隱秘的通道,帶著這份心情,她終於抵達了大鯤,見到高昂的城門,一時間語塞。
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柔姬不敢想像,秦風與蕭令瑤居然真的辦到了!
城門口,蕭令瑤一襲勁裝候在那裡,白淺因要參加國考,她抽調了他人來取代她的位置。
現在伺候在她身邊的是秋語,年紀比白淺還要大些,是個寡居的寡婦,原本有人質疑她不夠格待在皇后身邊,這些天下來,再無人敢質疑。
所謂不拘一格用人才,蕭令瑤算是切切實實地給大家上了一課。
看到人員抵達,蕭令瑤大步上前,率先看到的是沈力,看他精神頭不錯,蕭令瑤的心也放下了:「我們的特使大人可算回來了。」
「娘娘,臣辦事不力,被困在隋城,還要曹公公親自搭救,實在沒臉。」沈力苦巴巴地說道:「請娘娘責罰。」
「這事早在我們預料之中,還有誰比我們更了解那位。」蕭令瑤想到地封招安的信件,不由得吐槽道:「他既要聲名,又要出氣,不能殺你,又不能讓你舒服,還要膈應我們。」
一句話把元帝複雜的心思解析得清清楚楚,曹景抿了抿唇,對身後的人說道:「出來。」
柔姬藏了半天,這才嘆口氣走出來,見到蕭令瑤異於一般娘娘的打扮,先是眼前一亮,爾後想到她曾經是如何壓著自己的脖子逼她成為雙面間人,那種壓迫感又上來了。
「見過娘娘。」柔姬正欲躬身,蕭令瑤就捏住了她的手:「身上有傷?」
這都看出來了?柔姬不想一來就落到下風,所以一直硬撐著,現在是裝不下去了。
「娘娘都知道了?」
「你們還在路上,信息先行,先到了我們這裡。」蕭令瑤也不瞞她:「不愧是間人閣要員,這麼快就想到應對的法子,雖你要受苦,但保住了宋家,還讓南瀛和東越都吃了啞巴虧。」
柔姬不得不訝異,外人看來她此舉全是為了保宋家,但她的確有讓南瀛和東越都無可奈何的打算,是一石三鳥之計!
前者都看得出來就不說了,後者簡單,她自曝就讓南瀛下不了台,而東越看似掌握了上風,其實手上只有她的一份供詞,人證都沒了,真去與南瀛掰扯,也難有什麼結論。
依她對南瀛新君王的了解,到時候只要咬住不認,甚至倒打一耙稱是東越設的套,這件事情只會產生無窮無盡的紛爭,兩國磨來磨去,都討不了好。
「娘娘英明。」柔姬不得不服。
蕭令瑤還是有些小女子心思,被招安信氣了不少時日,收到曹景先行送回的信,心裡的一口鬱氣得以抒發,這時候看到柔姬只覺得順眼。
「冬郎聽說你要來,不知道有多高興,早就在住處給你收拾好房間,等你回來。」蕭令瑤沒提冬郎現在大鯤做什麼,留待他自己招待。
柔姬眼尖,進城後看到城中不少地方張貼著告示,見是國考告示,也有不少疑惑。
「來日方長,你有更多時間了解這裡,先回住處養傷要緊。」蕭令瑤突然抓住她的手,低聲說道:「間人閣派人去接觸了沈海,此事你可知曉?」
自己都到了她的地盤,還能有什麼選擇,她毫不猶豫道:「是為了謝家留下來的一筆寶藏,南瀛有過內戰,內損巨大,想要彌補也要想些法子,推行新政改革需要不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