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眼看著秦風和蕭令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底下眾人你看,我看你,均是齊齊跪下:「請陛下息怒,請娘娘息怒!」

  息怒?秦風一直走著徐徐圖之的路線,現在卻是怒火難耐,既然如此,他倒也不用藏著掖著,他冷笑一聲,揮退眾人:「我們先好生歇著,這次辛苦了。」

  秦風又看向曹景:「賞賜的事你來安排就好。」

  這些人直屬於曹景,聽命於他與蕭令瑤,更多的時候是習慣聽從於蕭令瑤,秦風此舉等同於放權,曹景心中有所頓悟,立馬領命離去。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響,曹景並未回頭,帶著眾人儘速離去!

  一枚鎮尺被狠狠地拍到桌上,雖未有裂紋,秦風的手心發麻,招安,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巴掌落到臉上的清脆,大鯤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占山為王的匪窩!

  短暫的暴怒過後,秦風手撫向額頭,一隻冰冷的手伸過來按住他的手背,慢慢地與他十指交纏,兩人的呼吸與心跳好似同頻,慢慢歸於平靜。

  隔空的挑釁突如其其來,秦風后知後覺地發現情緒被元帝挑起,被他得逞了。

  秦風嘴角挑了起來,看著面色同樣凝重的蕭令瑤:「不愧是絕地反擊的人物,這一招輕而易舉地刺激了我們,那畢竟是你的生父,你怎麼想?」

  「如果將東越、南瀛、北漠視一個圈子,我們成為這個圈子的意外,東越若不認可我們,我們大可以從南瀛、北漠開始。」蕭令瑤眼角微紅,是氣的:「另外……」

  「我們與北漠有外交文書,只是東越那邊雖收到我們的文書,也扣下沈力封了特使,卻在回程時做了手腳,」蕭令瑤提到這點有些鬱悶:「沒有給予我們正式的外交文書。」

  元帝狡猾就狡猾在這裡,在隋城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對沈力禮遇有加,但關鍵物不給!

  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玩得十分溜。

  秦風起來在殿裡轉了幾圈,嘴角一扯道:「只要他想要抗生系,只要他真的有頭疾,不怕不向我們屈服,既是想要,那就用外交文書來換!至於沈力……」

  「他為你們前朝出生入死,後來又替大鯤不辭辛苦,肯定不能放任他成為棄子。」

  秦風已經下定了決心:「人,必須要救。」

  蕭令瑤大大地鬆了口氣,若是不救,便會傷了前朝舊臣們的心,也會讓至今仍在四處活動的暗衛們心寒,人心盡失,對大鯤可不是好事。

  只是,「隋城那邊對他必定嚴加看守,我們的人若是妄動,必定會招來埋伏,元帝正等著我們的人聞風而動,好一網打盡。」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秦風暗道這句話最適合現在用,沈力身邊人手不足,想要靠自己逃離,只得靠外力,人手不能輕易暴露的話,那只有一個法子。

  他眸孔里閃著光,突轉身道:「我倒有一個法子,就看沈力敢不敢試。」

  五日後,遠在都城的一處裝飾豪華的院子裡,升為特使的沈力正坐在院子裡,春暖花開,外面熱鬧非凡,可惜他寸步不能行,只聽府里的下人們說三年一度的科考又開始了。

  全國各地的考子們在這幾日入了都城,人流的大量湧入讓城中的商貿活躍,而寒門客舍又再度開始,這次是頂著元帝本人名頭。

  這分明是秦風最早的主意,現在被皇帝直接搬過來用,還博了好名聲,呸!

  沈力心中不屑,看著面前這盤新鮮水果,心底也是一百二十個不耐煩,正準備掀到一邊,突然看向其中一個果子,順勢撈起來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眉眼瞬間展開。

  趁著眾人不備,他將藏在空心果子裡的紙條抽出來,繼續啃了好幾口,這才不耐煩地說道:「什麼破果子,酸得要死!」

  「特使大人息怒。」一名僕人上前來,恭敬地彎腰道:「要是喜甜,小的這就讓人換。

  「換個屁啊換,你們把老子關在這裡,門也不讓出,看著好吃好喝,其實就是把老子幽禁在這裡,媽的,什麼特使,你們見過我這樣的特使嗎?我要見你們皇帝,聽到沒有?!」

  沈力說到興起,一腳踹翻了擺在院子裡的案幾,氣呼呼地進了房間,關上門,他才展開手心,信息能送進來,說明府里有了自己人!

  他媽的,沈力在心裡飆了一句髒話,關了這麼久,可算有點進展!

  狗皇帝只是將他放出宮,卻死死地拿捏住他,不讓他返回大鯤,這不明擺著用他來威脅陛下和娘娘麼,他算什麼,一個小小的暗衛,要不是扮過方正都沒出場的機會。

  他甚至想過一死了之,這樣皇帝就拿捏不了大鯤,可曹景臨走時與他交代過,不得尋死。

  曹景是他的直屬上峰,上峰的話要聽,奈何他成了熱鍋邊上的螞蟻,不被燙死也要急死。

  展開紙條,沈力的眼皮子跳了好幾下,手一顫,他將紙條揉成團塞進嘴裡,三兩下就給咽下去,外面喧譁的聲音再也不顯嘈雜,他嘴角一翹,躺下就睡。

  三年一次的科舉到來,再現三年前的繁華景象,在這種特定的日子下,再加上前陣子大鯤的出現,秦風這個名字難免被人提及,攔都攔不住。

  三年前的記憶並不久遠,再加上特使的緣故,瑞王時不時就能在街頭聽到他的名字。

  秦佐懷和離後與唐家徹底斷了關係,可惜也沒保住太傅的位置,如今領了個閒差,徹底湮滅於官場,想必餘生也就如此了,至於秦雲,本就碌碌無為,再無前程。

  若是秦家能甘願如此,以後也就這般,只是淪為邊緣人物,起碼元帝在知曉秦風建朝以後,沒對秦家下死手,秦佐懷自知能保住全家性命就極好,哪敢再動彈。

  以前還是太傅的時候還能和瑞王叫叫板,嘔嘔氣,現在明知道瑞王對柳苑沒存好心,見到也要退避三舍,皇家的人他是再也惹不起。

  本就零落的秦府門前更是冷寂如寒冬,秦家人徹底縮起頭過日子,瑞王卻還是自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