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9章 人質

  程岑默然,楚月見她這樣子曉得她心情不好,她也沒有耐心陪她繼續玩兒,索性轉身就走:「我去找老師兄去聊聊,打聽打聽侯爺的打算。」

  目送楚月離開,程岑身子仿佛軟了一樣,一下子仰下去,咚!

  楚月興高采烈地去找洛凡塵,聽洛凡塵講完與陳天嘯的交鋒,開心道:「雖說是暴露了,但這下子心裡痛快了,咱們陛下就是厲害,一環環扣得真厲害!」

  「是啊,陳天嘯可都氣懵了,不過師兄也給他帶了見面禮,他要是呆在北關等消息,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去了,」洛凡塵說道:「皇帝老兒逼他,可咱們可以幫他呀。」

  橫豎都搞到一起去了,而且蘇保兒帶著物資正在趕來的路上,他陳天嘯敢說不要?

  就衝著這一點,秦風才會覺得無所謂,反正在元帝那裡都正面亮了劍,在陳天嘯這裡更無所顧忌,「陳天嘯缺的是什麼,是兵器,是糧食,是食鹽,還有日常的軍備物資。」

  「皇帝這些年防著他,這些東西都不肯給齊了,給足了,底下的人還要層層剋扣,到鎮北侯手上的不是短缺,就是質量低劣,可他缺的,大鯤都能給。」

  洛凡塵的手摸了摸胸口,楚月的眼睛一亮:「老師兄,你還帶著籌碼?」

  「廢話,沈力作為方正入都城,後來都能恢復使臣身份,拿著陛下給他的文書保命,我這一手好醫術,陛下哪裡捨得我,還有你,肯定是要保咱倆的命的。」

  洛凡塵拍拍懷裡的東西,壞笑道:「好戲還在後頭。」

  「依師兄所說,鎮北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證實服役改革的事,一旦證實,最著急的就是他了吧,皇帝這一招夠高明的,一石二鳥。」

  「不僅可以解決流民與饑民的問題,還能給鎮北軍來個大換血,不對,不止是鎮北軍,這是皇帝要給太子鋪路?」楚月跟著秦風他們這麼長時間,看問題比以前深刻了不少。

  洛凡塵感覺得到楚月的變化,心下驚嘆之餘點頭道:「是有這個打算。」

  「欸,師兄,我怎麼覺得這是人精碰上了人精,哪邊都不吃虧。」楚月摸著自己的腦門說道:「像我這種腦袋不太好使的,都快跟不上陛下的節奏,對了,沈力現在怎麼樣了?」

  在所有的暗衛當中,沈力算是轉型最成功的一個,成功地從幕後走到台前,與他們的接觸也是最多的,不過比起老謀深算的那些人,沈力的火候還不到位。

  洛凡塵摸了摸鼻子:「這傢伙保住了一條命,但卻被元帝給了一個什麼特使的身份,還給他在隋城賜了一座宅子,聽上去很好是不是?」

  「這是軟禁了沈力?」楚月聽出些貓膩來:「不斬來使,但也沒放人,還把人狠狠地拽在手裡,這是給咱們大鯤下馬威?」

  「不然呢?」洛凡塵沒好氣地說道:「陛下建朝,元帝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道,這口氣他咽不下去,但若是殺了來使,又顯得自己沒有氣度,思來想去,他就用了這一招,瞧瞧。」

  「沒殺來使,但把人控制住了,在隋城肯定是動彈不得,就算咱們大鯤落了個人質在對方手裡,另外,也算是警告咱們陛下,他蕭佑也不是吃素的。」

  「還有一條,元帝現在還需要抗生素,畢竟名頭都扔出去了,這藥他必須求得,把沈力扣下的由頭就是保證抗生素的交易,聽上去有理有據,不過嘛……」

  「陛下應該預料到這種情況,至少沈力的小命暫時保住了,有句老話說得好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看好沈力這小子,他若是熬得住,一定能出頭。」

  洛凡塵口中的沈力在宮裡呆了許多天,一朝得封特使,又被賜了宅子,一時間民間都在稱頌元帝的大度,前女婿建了朝,他也未動怒,反而對來使以禮相待!

  沈力在街頭聽到這些議論的時候,氣得眼睛都紅了,狗皇帝,狡猾到家了!

  名聲他要了,名頭他要了,人質也扣下了,還在自己的百姓那裡贏得了口碑,媽的,陛下要保他的命,這份心思是好的,可是得來的結果還是讓他不爽快!

  前面讓元帝吃癟的時候的確是爽快的,可現在呢?這結果若是傳到大鯤,又如何?

  都城與大鯤的消息如今有些斷裂,只因為西南的海域曝光後,元帝一聲令下,工部與兵部的人殺到西南,在林儒之的帶領下去到那裡,看到突然曝光的海,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而最尷尬的莫過於林儒之,那天晚上的事是壓在他心頭的石頭,後來他一想,要多虧後來趕來的軍艦,對方兵力雄厚,他們的府兵不足以為敵!

  這樣的由頭給出去足以了,如今面對隋城來的幾位,他也能將那夜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道來,而如今,那條海岸線也被徹底查探清楚,他們甚至瞧見了海上的哨塔。

  高高屹立在海在由的高塔像斧頭一樣劈在他們頭上,林儒之也得了都城的消息,知曉了大鯤的由來,工部來的人更是痛心疾首,說是輿圖上果真沒有將這些地方劃分進來。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片海域也好,海域深處的土地也好,不從屬於東越!

  所以,大鯤自封為國,東越也沒什麼好質疑的。

  這樣的話哪能對元帝講,是以派來西南的人都頭痛得要命,不知道如何復命才好,好不容易才整理了一封摺子,派人快馬加鞭地送回都城。

  林儒之在工事上插不上手,只能給予人力的支持,剩下的時間便是給這些大佬們準備衣食住行,至於上頭那位會不會治罪於他,他倒有六七成的把握覺得不會。

  一來那輿圖便可說明對方的領土與東越無關,二來,西南經歷了多少任知府都未發現這片領域,他一個到任不久的起碼有所發現,按理說是功不是過。

  唯一讓林儒之頭痛的是與那幫人打過兩次照面,第一次還好,人少,第二次,就怕手底下的人胡說八道將他牽累進來,這些天,林儒之肉眼可見地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