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亞本來就只是隨意地客氣幾句,沒想真的陪同,見蘇保兒如此識趣倒也開懷,便介紹了一些好的去處和食肆給他們,想到蘇保兒上回收了陛下送的美婢,又附在他耳邊一番說話。
蘇保兒臉皮厚,聽完後雙眼冒光:「真的?」
「定會讓爾等流連忘返!」
蘇保兒摸了摸鼻子,當下就是一臉的色胚樣,不過,他遲疑一下,烏亞不主動提,他也是要交代的,便將自己如何收買陳天嘯,在北關打開一個口子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來。
烏亞其實早知曉了,昨夜看守邊關的人送來消息,得知大鯤的商隊是從北關入境,這件事情還能與陳天嘯脫了關係嗎?海漠天聽說過找他問個清楚。
這大鯤也是識趣,他還沒問呢,蘇保兒就交代了一個底朝天,他立馬笑道:「此事王上甚是落單,這可好過繞道望安山飽受折騰,何況那邊情況複雜得很。」
蘇保兒立馬笑了,這樣就最好,反正送好處的人是他們,海漠天只是坐享其成,又聽到這烏亞說他們最近已經送了一批雪花鹽給南瀛,那邊可是給驚得不輕。
此事也讓海漠天十分快意,雖說相較於東越,他們與南瀛的關係近些,但其實是迫於無奈下的結盟,東越要卡南瀛的糧食,又卡住了北漠的鹽,物資資源能互補的兩國只能靠近。
南瀛僅靠著鹽就從北漠賺走了不少白晃晃的銀子,這鹽是南瀛與北漠商貿往來的重頭戲,沒成想,倒在這一塊上被北漠反將了一軍。
海漠天因為此事龍顏大喜,對大鯤的接納度更上一層樓!
「我們王上說了,若有可能,很想與貴國陛下相見,把酒言歡,不知道日後有沒有這個機會??」烏亞終拋出最重要的事。
蘇保兒一怔,身邊的沈力也愣住了,兩國君王相見豈是普通人那樣約一下就能見面的?
誰過去,誰過來都有講究,一般只有附屬國的君王主動去見宗屬國的君王,要是秦風過來,豈不是自動將自己更低的位置,海漠天這般自視甚高,更不可能主動去苦崖。
何況現在的苦崖還不便接待外賓,所以打著皇家客棧主意的某位到現在都沒有如願呢。
「將來必定會有,待本官回國後便與陛下轉達貴國誠意。」蘇保兒也不是等閒之輩,回答得滴水不漏,你說場面話,我說場面話,先把這事對付過去。
烏亞面色不改,滿臉堆笑地與蘇保兒辦完交接,交付了貨物與銀票,便風風火火地離去。
只是等他一走,蘇保兒就作勢擦汗,一臉的不痛快:「這人真是個人精,麻煩得很。」
不過這次他們交付的是銀票,放在身上好保存,等到走的時候再兌現銀運回苦崖,這一點海漠天等人安排得倒是不錯。
沈力對烏亞與蘇保兒說的悄悄話感興趣,問起來後,蘇保兒的眼皮跳了跳,打趣道:「不過是他們天水都最有名的銷魂窟,你想去見識見識?」
說起來上一個赫赫有名的銷魂窟還是紅羽樓,沈力一向正經,當下紅了臉:「不……」
「去。」
聽到這個字,沈力與蘇保兒都看過去,說這話的人是龍七?
他可是剛與春娘成婚不久,出發時春娘都有身孕了,這事說出去可不好!
龍七見他倆愕然,淡淡地說道:「這種地方往往是三教九流混跡之處,偏偏接待的卻是權貴之人,我曾聽春娘提過,這種地方最適合打聽情報,聽到的可比外面多。」
原來是為了刺探情報,蘇保兒與沈力齊齊點頭:「那就去見識一番。」
他們頂著國外使臣的名頭,當天夜裡殺到月皎樓時著實引來了一番轟動,這對經營月皎樓的人來說無異於喜事一樁,這又多了一件可以吹噓的本錢。
龍七抬頭看到招牌的時候,那個月字是漢字,但令他心頭不適,龍吞月,月皎樓,前者就不用說了,說了都心滯,如今這風月場所也將月字高懸,他心裡隱隱地不爽。
「使臣大人,這邊請,這邊請。」立馬就有一位打扮得雍容美艷的女子前來,身上香風陣陣,卻是不刺鼻,不會引人反感,這女子看上去有三十來歲,面部飽滿,保養得宜。
三人上了樓上的雅間,不一會兒就有一列舞姬進來,沈力臉皮薄,看他們的穿著單薄,大片白嫩的肌膚露在外面,就覺得臉上一片滾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相較於沈力,蘇保兒是個老油條,都能收下美婢了,在這種場合也是發揮自如,笑容滿面,還朝他們揮了揮手,示意美人過來作陪。
龍七雖不熱情,但面色淡然,至少從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羞澀與不自然,沈力暗嘆口氣,坐在蘇保兒身側不停地喝酒,借著酒意吹散臉上的灼熱。
十來位舞姬進來,其中三人直衝著他們三人而來,各自挑了一人坐在身側作陪,剩下的則有人捧著樂器坐下來,也有人站在中央準備跳舞。
抱樂器的舞姬還好,陪酒的美姬都穿著低胸衣,露出洶湧的一面,沈力嚇得口乾舌燥,蘇保兒卻將一名舞姬摟在懷裡,打量了他一眼,說道:「北漠的姑娘竟也如此白皙?」
因北漠的氣候原因,這邊的姑娘皮膚細膩程度遠不如東越,但這些姑娘卻個個膚如凝脂。
不說五官有多精細,這一白遮三丑,首先就先提了分。
「大人有所不知,我等都是被精貴養著的人,自然皮膚不與一般北漠女子相同。」倚靠在蘇保兒懷裡的舞姬嬌笑道:「大人喜歡就好。」
龍七卻是眼尖地瞧見這女子的手臂上有一排細密的針孔,若非他目力驚人,根本無法看出來,他目光一轉,再看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同樣如此!
表面上看她們皮膚極好極細膩,可若是仔細瞧,能被衣袖遮擋的地方均有細密的針孔,因有衣袖又有燈光的原因,尋常人看不真切。
何為精貴養著,既是如此,為何她們身上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