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0章 食君之祿

  春娘沒有親人,何況又曾是秦風莫大的助力,直到現在,秦風手上還握著紅羽樓掌握的東越百官的把柄,成了壓箱底的籌碼,更不要說龍七對秦風的忠誠。

  「你不要嫁妝可以,但春娘姐姐出嫁豈能沒有嫁妝,這可是她的顏面,這一塊由本宮來安排,龍七,你放心準備你的聘禮就行。」蕭令瑤說道。

  秦風忍不住吐槽道:「他準備個屁,他身家多少我還不清楚,這件事情不如交給曹景去辦,從我個人的帳戶里劃就是,對了,就是從我的庫里劃。」

  蕭令瑤早習慣他時不時就冒出幾個沒聽過的詞彙,現在都懶得追問什麼意思,曹景替秦風出面給龍七操辦婚事,這事蕭令瑤也覺得可行。

  秦風是知道的,男人和女人結婚看似是兩個人的事,但婚事更注重女性那邊的感受,別的不說,就說拍婚紗照,把新娘子拍得漂亮,修得漂亮就行,新郎倌怎麼樣根本不重要。

  重頭戲全在女方那邊,新郎就和陪襯沒什麼區別,只要證領到,上面的人是自己就行。

  在現在的制度下,女子的嫁妝和聘禮代表著其是否夫家和娘家重視,決定著其嫁人後的地位,有豐厚的嫁妝,婆家都要高看一眼。

  春娘和龍七這情況,一個早就被父母賣掉用來撫養兄弟,就算後來知道親人的蹤跡,春娘也沒有認回親人,龍七更不用說了,父母皆亡,兄弟姐妹被海漠天殺死,族人不濟。

  他們在外面都過得落魄,就算其中有龍七稱為長輩的人,也沒有餘力替龍七舉辦婚事。

  秦風總算是把早晨那點壓抑的事拋諸腦後,正兒八經地商討起來,龍七想趕在蘇保兒下次送貨北漠的時候一道跟過去。

  蕭令瑤問道為何不等下下次的時候,龍七沉默後才說道:「南北距離甚遠,怕生變。」

  一怕他生死未定,二怕春娘改了主意。

  勒個去,秦風也沒想到龍七是這種腹黑鬼,這是急著把名份定下來,等聽到龍七說最好等春娘有孕再動身的時候,蕭令瑤的嘴巴微張,趕緊低頭啃東西掩飾自己的失態。

  外面的荊無命聽得清楚,帶著宮人在邊上伺奉的白淺就聽得更清楚了,心底直呼以前小瞧了龍七,這哪是急著成婚,這是急著拴緊春娘,真是人不可貌相。

  成親還不行,還得讓春娘帶個崽才放心,白淺覺得要是龍七在外面真出了事,春娘要是敢帶著孩子改嫁,他能從棺材裡跳出來。

  白淺意味不明地看了龍七一眼,秦風就更覺得離譜了,怪不得說原生家庭有異樣的孩子個性上也會有所缺陷,龍七這表現也算某種偏執了。

  「以你的身手只要不暴露身份,定能平安歸來,成親也好,你有牽掛的人,自然不會罔顧自己的性命,」秦風也算是許可了:「婚事,我們有數。」

  龍七與春娘要成親的消息立馬傳出去,龍七離開時對上荊無命又嫉又羨的眼神,嘴角終露出欣然的笑意,揚長而去。

  經過半個月的準備,龍七與春娘終在一個晴好天成親,十二曜在軍中的成員也告假前來,雖說其中不少人仍對春娘的出生頗有看法,但春娘有帝後撐腰,他們的意見不值得一提。

  當初下聘時由曹景出面,八十八抬的聘禮驚呆了眾人,而出嫁這日,春娘所帶的嫁妝同樣讓眾人驚羨不已,就連原本對春娘不滿的有些十二曜的族民也不得不服。

  自家少主何止是娶了一位美夫人,還娶了一塊金疙瘩!

  嫁妝除了春娘多年的積蓄外,蕭令瑤沒少出力,蕭令瑤敬重她,認其為義姐,封其為縣主,雖然沒有封地,僅有名號,但春娘曉是這是為了給她抬身份,堵住十二曜族民的嘴。

  他們不是嫌棄春娘的出身麼,蕭令瑤偏要讓他們好好瞧瞧蛻變的春娘。

  成婚這日何等榮光不說,春娘與龍七禮成,當夜龍七滴酒未沾,全由十二曜的青壯年幫頂了,秦風與蕭令瑤又在現場,賓客們不敢造次,給了龍七充足的時間與精力洞房。

  春娘出身不是秘密,如何承歡讓男子更享受,她更是明了,雖不是故意而為之,但在當夜也讓龍七險些出醜,好在他知恥而勇進,天亮之時,與春娘算是打了個平手。

  晨起之時,春娘疲累得躺在大紅的喜被裡,臉上一片紅暈,龍七撩開床帳,看著綿軟無力的春娘,耳廓終於變紅:「府上沒有長輩,我們是唯一的主子,隨你睡到幾時。」

  春娘大婚,書院那邊告了假,她可三日不至,蘇保兒那邊正等著新一批的貨物出來,除去北漠的,還有首批與鎮北侯府的交易,龍七還有充足的時間享受大婚之喜。

  與鎮北侯府的交易準備交給已經露面的沈力,沈力這些天都為了解從商之事,混在商會裡學習,柳苑與馮寶兩人共同教他。

  而操辦完龍七與春娘大婚的曹景也將一份情報送進宮,遞到了秦風手中。

  看完情報,秦風將其揉成一團,總算沒撕毀才遞到蕭令瑤手中,蕭令瑤看完後,原本因為龍七與春娘大婚而沾染的喜色也蕩然無存:「食君之祿,自然要鞠躬盡瘁,呵。」

  曹景聞言,微微皺眉,俊美不亞於女子的臉上閃過一抹殺氣:「此人若是於我們有害,不妨取他性命!」

  蕭令瑤果真深思起來,此人應對果真厲害,李山照徒有其表,只在西南能打,但這位可是對上也能打,是個不能小瞧的人物。

  耳邊卻響起秦風不贊同的聲音:「此人行事靈活,倒值得再看一看,這樣的人物卻被打發到西南,若不是被看中,就是被人暗算。」

  西南是個爛攤子,無數前知府留下的頑疾不計其數,再加上本來就發展受滯,誰願意朝這鬼地方來,要麼是元帝重用他,曉得他是可用之才調派過來,要麼就是被迫無奈。

  秦風正是拿不準,才故意捅破西南有私鹽盛行之事,以此來驗一驗新來的知府林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