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者話音落下的同時,莊園正門的入口之處,一位身穿黑色披風,頭戴斗笠,臉罩面具的人,悄悄的隱藏在一座假山之後,月光之下看的十分清晰。
「他來了,好像還沒有發現到你」
木小北躲在茅屋的木門後邊問道。「老爺爺,我還能跑得出去嗎?」
木小北問的沒錯,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在一位訓練有素的殺手眼皮子下面逃生,空氣中的嘆息又在木小北心裡響起。
「有些事情還是得由你自己來面對的,木家的滅門,老夫的隕落,秘境出現的異變,還有小傢伙你,即將遇到的機緣,仿佛在這千年之後,因種種原因千絲萬縷的聯繫到了一起,也許你這小傢伙也屬於老夫的一道機緣吧」一陣慈祥的笑聲過後,緩緩的聲音又在木小北心中響起「老夫雖然只剩一縷殘念,但在一位凡人殺手面前,還是可以護你周全的小傢伙,左手伸出,掌心朝天,平心靜氣,去除雜念,稍時會有些痛千萬忍住,一旦傳出聲音被暗衛發覺,我也救不了你」
木小北緩緩挪步到一個黑暗的角落,萬一有人來茅房時會被發現,按照老者所講,照做起來,片刻,突然感覺到,一種無形的物質隨掌心傳入,霎時充滿了整個身體,劇烈的疼痛衝刺著五臟六腑,此時的木小北緊咬雙唇,瞪著如同充滿鮮血的眼球,一聲不吭的忍耐著這萬蟻噬骨般的痛苦,空氣中出現了一種仿佛十分欣慰的老人笑聲,在木小北體內遊走的不明物質,以一種波浪似的衝擊方式,不斷一波又一波的在經脈中穿行,中途所遇到的一切障礙,均以雷霆般的被一一貫通,首先以一種勢不可擋之力向雙腿幾處大筋猛烈衝擊而去,待行至雙腳腳心之時,又旋轉向上身迂迴,同時這般力量又分別湧向兩條手臂中的經絡,仿佛是在肆意的破壞著,陣陣的鑽心之痛使現在的木小北早已不知何時倒在了地上,但雙手還在死死的捂著嘴,也是怕自己在巨痛之下發出聲音。
家仇國恨,這背後的一切一切,一幕幕斷斷續續的畫面,在腦海中不停的閃過,使這位十多歲孩子的毅力與心志,早已超出同齡孩子們的想像,如同剛才一般,這股無形的力量,以排山倒海之勢,摧枯拉朽的沖至到了掌心之處,在掌心停留片刻,便旋轉向身體的中心匯去,在它的牽引之下,各個部位殘留的不明物質,同時瘋狂的聚集而來,此時的五臟六腑,如同被翻開的水煮熟了一般,隨著轟,轟,轟幾聲悶響過後,木小北翻著白眼,一大口鮮血從口中湧出,瞬間昏死了過去。
一道自言自語的聲音響起「這若是在老夫生前,想做成此事也難如登天,一縷殘念卻能輕鬆辦到,真是不得不感嘆,這世間所存在的一切事物,果然是各擅其長,相互之間也是無法及也,看起來這個小傢伙還不錯,漠北,邪尊,你們等著吧,等著吧,終會有人會替老夫與靈鳳大人收拾你們的」
微弱的笑聲是那麼的蒼涼,是那麼的帶有恨意,這些話,昏死過去的木小北當然是一定不會聽到的。
這個時候,眾人早已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飯堂,三人一夥,五人一串的回到了休息的地方,藍百合柳木青一眾人,見木小北出去好久,還沒有回來,便開始擔心起來,胖子與啞巴出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柳木青擔心的說著「小北哥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藍百合也心亂如麻的四處張望。
「我覺得不會的,這可是城主府內,三位上差吩咐下來的事,誰敢怠慢,依我想,小北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離開一會兒,又不方便對大夥講,至於什麼危險的,是不可能的,別說個城主了,就是皇帝都不敢違逆三大宗分毫意思」小玖億胸有成竹的分析著。
胖子連忙附和說道「對對對,玖億說的沒錯,你們沒看到城主府的人,不論是誰對我們這些被三宗選定的弟子們都是畢恭畢敬的,很怕大夥不滿意,依我說,他一會兒辦完事就回來了」
「沒事最好了,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三大宗門的聖差來引領弟子,大家還要早早起」藍百合說完擔憂的眼神向四周望了望。
隨後小玖億拉著百合的手,「百合姐,我看小北哥不帶那吃虧的樣,放心吧」
聽完玖億的話,百合與柳木青同時微微一笑,三女手拉著手向住宿之處行去。
「我特麼跟你說,胖爺我最煩你這貨了,睡覺時離胖爺遠些」啞巴與小胖又拑又鬧的,也向住的地方走去。
吵鬧的飯堂在眾弟子離去後,顯得越發安靜,只有幾位女僕在收拾盤碗和打掃一地的狼藉,不久之後關閉房門的聲音響起,隨著幾位僕人的離去,這片小院徹底的進入了安靜。
假山後邊隱藏的黑衣人,仿佛獵物在眼前消失了,氣急敗壞的跳了出來,一腳踢開關好的飯堂木門,幾個呼吸的功夫,又從屋裡沖了出來,兇狠的目光向四處望去,正在此時,在不遠處的茅廁左邊,月光無法照射到的一片漆黑之處,一個盛滿了土,還開著花的木製盤子,流星般的向黑衣人砸去,一愣神功夫結結實實砸在黑衣人的左肩上,一聲嗷嗷直叫,伴著大罵之聲,「你特媽的是哪個孫子!有能耐給老子滾出來!」
只見黑暗之處說道「你不是正在找我嗎?」並緩緩的走出來一個人,蓬亂著頭髮,渾身像被雨水淋過一樣,濕乎乎的,迎著月光向黑衣人走來。
「我草,你他媽的是人是鬼?」也不怪黑衣人驚訝,就在小胖子與啞巴四處尋找木小北時,那時木小北就已甦醒過來了,只覺得渾身燥熱,仿佛骨頭都像被火烤紅了一般,皮膚之上散發著一種腥臭之味,又好像全身剛被淤泥臭水灌溉過似的,一層比銅板還厚的污濁之物,塗滿了全身,唯一感覺最好的就是,視力好像有了巨大變化,大晚上的一眼掃過,所有的事物清晰無比。
數個呼吸過後,全身的燥熱漸漸褪去,隨之而來的是,覺得渾身充滿著力量,腳步更是輕盈無比。
此刻的木小北就是個木頭腦袋,也能想到身體的變化意味著什麼,更何況在秘境內見到那張古畫所介紹的一些修真內容,在從小被爹娘的不斷教育之中,到之後在管家爺爺嚴厲的教他習文研字之下,表面上雖然嬉皮笑臉的,但木小北對禮數方面,還是略知一二的,這時緩緩的站直了身姿,對空氣中拜了三拜,然後雙膝慢慢跪下,重重的向地上磕了九個頭,隨後雙眼充滿了感激的淚水說道。
「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空氣中響起一道驚訝之聲,隨後靜默了好久。
「你這小傢伙倒是真的會趁熱打鐵,不過老頭子我喜歡,可是我這一道殘念,又能維持多久?又能教你些什麼?」
「今日大恩如同再造,您永遠是我的師尊」木小北誠懇的說著。
「好吧,那本尊今天就收下你這名弟子,千年了,千年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又收了一名四弟子」老者不停的自言自語著。
「師尊你說我是四弟子,那不是說上面還有三位師兄或師姐,他們是不是非常厲害」
一陣淒涼的笑聲落下,說道「你有兩位師兄,一位師姐,如今都是站在這修真世界頂峰的人,秘境中那幅畫上,台下站立的三人便是,手托藥鼎之人是你大師兄名叫七玄,是玄雲宗的開山祖師,畫中間那位肩扛斧頭的巨漢,是你的二師兄,名叫化骨,是武聖門的建門之祖,那位身披霞衣的女子,是你的三師姐,名叫緣小魚,是御劍閣的劍閣之主,這些你知道就好,在你沒有實力之前,不要透露今晚的一切事情,這裡有著驚天的秘密,其中包括為師的隕落,包括漠北的邪事,也包括秘境的突變,就連你木家的滅門也是被其中的某些事牽連而致」
此時的木小北聽了老人的話,驚訝的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那,心裡念叨著「老頭你不會在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