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除死方休

  看來此關是在考驗我們的意志力,讓我們走過上百里熾熱的沙漠。

  隨後木小北解下了身上背的一個大布包子,打開后里面是十來個發黑的粗面饅頭,還有幾小捆整理非常乾淨的野心菜,布包內還用麻布縫了一個小包,小包內放著一個泛黃的水囊。

  這次木小北倒是非常大方的說著「來吧,都餓了吧」自從管家爺爺去世後,多年的孤苦生活讓木小北要比同齡人心智更加成熟了些,來參加考核的這些小夥伴們,唯獨木小北身上背了個破布包,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嘲笑他是把煮飯的鍋背來了。

  此時的眾人早已是飢腸轆轆,口渴難耐,但又沒有一個人主動上前索取食物,在眾人的眼裡,小北哥就是一個表面沒個正形,我吃你十次,你吃我一次都心疼膽疼的傢伙,只要自己得勁,管他別人叫爹罵娘,一副滿不在乎,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更是把能吃的視如生命一般。

  而就是這麼一個表面上如同無賴,平時只會讓小夥伴們吃虧的貨,卻在這個最危難的時候,把他視如生命的東西分享給大家,看其份量,足夠五人食用。

  此時的木小北在眾人心中的形象,像是一個大人正給弟弟和妹妹分發食物的樣子。

  「都站著看什麼,以後咱們有好吃的記著點小北哥」

  小胖子大步過去拿起一個饅頭和幾根山菜大口咀嚼起來,趕著吃趕著說道「在這裡還能吃到東西,小北哥,你已成為胖爺心目中的男神了」

  「一會兒大姐頭一會兒男神,無恥,無恥至極」啞巴咒罵著啃起饅頭。

  「你他媽離胖爺遠點,變態的傢伙!」啞巴瞪了一眼小胖子沒在言語。

  藍百合與柳木青這兩位倒是一點不客氣的一口饅頭,一口山菜吃的不亦樂乎,哪來一點的淑女形象,完全像兩匹餓了許久的母狼。

  那藍百合還不停的念叨著「小北哥你可真是個好人,我保證再不會打你鼻子了,以後換個別的地方練練手」柳木青連忙點頭「對對,我也想好了,以後下口時多多少少輕一點吧」

  聽了二女的話,正在啃饅頭的木小北差點一下被噎死。

  「你他媽離胖爺遠點!死啞巴」

  「我拿水喝,你叫啥呀死胖子」

  「胖爺見了你肉麻,一邊去!」

  「我呸!你個死胖子,我沒那麼重的口味,還自戀上了,死肥豬」

  在這倆貨的笑罵中,大夥倒是少有的忘記了疲憊。

  「本姑娘吃飽了」柳木青笑眯眯喊著說道。

  「死胖子把水給我留點」啞巴喊著。

  五人行走在這片茫茫無垠的沙漠上,一直向太陽的方向走著,開始時,還是少不了一些孩童之心,打鬧著,戲耍著。

  小胖子解開了上衣扣子,腆著大草包似的肚子,我草,真熱呀,光這麼一直走百里,雖然炎熱,我覺得也應該沒什麼太難的。

  「放心吧死胖子,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個死啞巴,胖爺又沒吃你家飯,你管我胖瘦呢,急了胖爺接著揍你」

  啞巴白了幾眼繼續向前走著,突然一片熱浪席捲著黃沙向眾人襲來,風沙過後,啞巴與木小北臉上,手上各出現如同被火焰灼傷過的痕跡。

  二女秀髮也被炙烤的嗆毛嗆疵,好像瞬間被吸乾了水份,臉頰上更是傷痕累累,最慘的是小胖子敞著懷,胖乎乎的肚子熱浪經過以後,不計其數的疤痕宛如被罩上了一件石灰色的鎧甲,肥嘟嘟的大臉此時的表情就如剛被烈火焚燒過的巨猿,猙獰恐怖。

  現在的五人,形同朽木,柴灰色的皮膚,赤紅的眼球,遠望去活生生像一具一具的乾屍。

  如果不是有呼吸存在,與死人也無二樣,在眾人耳邊忽然出現一種嘆息之聲。

  「茫茫修真之路,前方生死未卜,你等如敢踏前一步,灰飛湮滅消散於此!」

  木小北抖動幾下風乾的雙唇,沙啞而又乾澀的聲音響起,既然選擇,除死方休!

  藍百合,柳木青,啞巴,小胖子,四人同時也勉強的說道「對,除死方休,除死方休」

  齊齊的緩緩抬起腳,準備向前邁去,空氣中一種慈祥的笑聲過後,五人這時已經先後的向前邁去。

  一片綠油油,望不到邊際的草地,微風陣陣的吹過,瀰漫著草香與野花味道,草地不遠處,一排泥土壘起的茅草小屋,幽靜的小院裡,地面上橫躺豎臥著三男兩女。

  投眼望去正是木小北一等小夥伴,一位女孩悅耳的聲音響起。

  「百合姐,小北哥,大夥快醒醒」喊話的正是柳木青。

  「這是哪裡?我們怎麼會在這!」

  「百合姐,我醒時就發現咱們都在這地上躺著」

  「百合姐你,怎麼了」柳木青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三男,大聲高興的叫道「我們一點傷痕沒有!」

  「真的,百合姐」

  藍百合這才反應過來,二女高興的蹦跳起來。

  「這是哪呀?咱們沒死呀小北哥」

  「死胖子,廢話,死了還能講話」啞巴罵著說。

  「是呀,沒死,難怪管家爺爺生前常講,萬事只在一念之間」

  應該闖過那關了,成敗果然是一念之間。

  「小北哥,也就是說,剛才咱們哪怕生出一點退意,也不會通過的是吧」藍百合問聲道。

  「是的,剛才咱們被熱風捲起的黃沙弄的已經面目全非」

  「我覺得馬上快死了,為什麼現在還是安然無恙的模樣?」

  「你這就不懂了,死胖子」啞巴插言說道。

  「這裡是不會讓我們真正死去的,大不了送出秘境而已,但身臨其境又與現實一般不二,這就是那位大能的厲害之處,哪怕你我有半點退意,信不信馬上會被淘汰?你們也都見到了,剛才死胖子那模樣活像頭殭屍豬,如同快烤熟了似的」

  多麼的真實,幸好沒半點悔意,所以現在的我們真的是通過了。

  一聲大喊「我草你大爺,你個招瘟的啞巴!」

  「你敢這麼形容胖爺」小胖子揮著沙包大的拳頭向啞巴衝去,一個跑一個追,如同一頭大猩猩正在追趕著一隻瘦弱的小猴子。

  「艾瑪,我草死胖子,你來真的!開個玩笑都不行啊!」

  「你他娘的還少羞辱胖爺啦?你這招瘟的貨」

  啞巴雞飛狗跳的四處亂竄。

  「看你還敢招惹胖爺不?」

  藍百合笑著說「啞巴一天比一天話多了」

  「是呀,百合姐,但我覺得好像挨揍的次數也變許多了」

  啞巴抒著被小胖子揍的紅腫的下巴說「你們還笑」

  這時又傳來那種蒼老而又帶有慈祥的笑聲說道「幾個小傢伙,還不錯還不錯,下面就是第一關第四項,也就是一關中最後一小關,磨其心」

  在修煉之中,如果沒有觀察入微或心思縝密的洞察力,在修煉中很能察覺到身體與所在周邊事物的微妙變化,往往這一點點微妙之變,如果用心抓到或掌握其中的運行規則,有可能正是身體意境提升的契機所在。

  一陣笑聲過後,聲音消失不見。

  一陣聲音傳來,黃土壘起的茅草屋,雙門自然向外打開。

  小夥伴走進房間,帶有泥土與陳年乾草的味道撲面而來,室內依次擺放著五張木質的小方桌,泥土牆壁之上掛著一幅撰有小字的泛黃的布畫。

  畫幅上居中一位年邁滄桑的老者,高挽髮髻一把如同小木劍似的簪子穿過髮髻,身披杏黃色長袍。雙膝盤於一把貌似白玉鑄成的長條石坐之上。

  一把拂塵放於兩膝之上,右手打著一種奇怪的手印,左手掌心向天置于丹田之處。

  石坐下方的左右兩側,站立兩排,有男有女,貌似是老者的弟子,各個畢恭畢敬的面向老者,女的各個形體俊美,身披白色繡有五彩祥雲的長衫,男的各個形貌不一,或丑或俊,或年過花甲但童顏鶴髮,或青年才俊,風采脫俗,但仿佛卻都有一種歷盡滄桑,經歷世事,而意味深長的眼神。

  每人身背青色,胸前帶有三顆星辰圖案的長衫,細看三顆星辰之上,絹繡三個大字,玄武御。

  老者畫像正前方站立著兩男一女,女的形容俊美,超凡脫俗,在一身五彩霞衣的點綴之下。猶如仙子下凡。雙手捧拂一把赤色長劍,做出一種向老者下拜之姿。女人的左側依次站兩男,一位肩背黑色巨斧,如同巨人般的男人,黝黑的臉龐,披散著頭髮,滿臉又黑又粗,宛如鋼針般的絡腮鬍子。

  敞著胸膛,粗壯的護心毛從臍下翻翻揚揚的向兩邊分開生長,直達喉結之處。比銅鈴還大的眼睛,眼球向外凸凸著。

  兩道形似砍刀的眼眉濃而又密的與前額髮髻相連,他仿佛坐在那裡都不會矮於眾人。形如一座小塔般的身材正面向石座的老人。彎身下拜,在他的左前方也站立一人。宛同六七十歲的老人,雪白的鬍子,根根露肉下垂過胸,卻面帶傲驕之色。

  兩隻如鷹鷲的眼睛,白色的眉毛垂過眼角,尖尖的下巴唇角微揚,消瘦的臉頰面色蒼白。青色的長袍置腳踝之處,胸前三顆星辰圖案,略顯比台下眾人大些。三顆星辰之上,金色的玄武御三字格外醒目。

  腰間懸掛一口黑褐色,形似棺材的小長方形物品。單手平托一具古色古潤,四周刻有飛禽走獸圖案的黑灰色藥鼎,似笑非笑的,也向石座上的老者彎腰行禮。

  奇怪的是,這幅古畫並無記載任何人物信息,但畫左下角卻刻著數行密密麻麻的小字,可眾小夥伴們看過後,個個驚訝至極,我草,這是真的嗎?小胖子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