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危機
「二哥!二哥你在店裡嗎?!」門外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看你屋子裡燈亮著,你在嗎?」
於大為瞬間從床上坐起來,他先是皺了皺眉,隨後拉開旁邊的窗簾朝門外望去。
同時心裡犯起了嘀咕,這大半夜不睡覺,咋還有人敲門呢?
不會是什麼催債的吧。
他之所以這麼想,主要是這情節和他上輩子被催債的時候太像了。
「誰呀!」於大為扯了一嗓子,起身來到小廚房當中,將一把菜刀攥在手裡,心中這時才有了幾分底氣。
「哎?這聲音不是二哥,你誰呀?二哥呢?姜尚走了嗎?」外面男人聽到不是姜尚的聲音也皺起了眉,隨後還是耐著性子開口解釋了兩句:「兄弟,我們都是姜尚的朋友,麻煩你先開一下門。」
於大為想了想,走到門口將反鎖著的門給打開了,至於菜刀則被他放到了旁邊的理髮桌上。
萬一真是要債的,自己如果感受到了危險,第一時間也能有反抗的資本。
門打開,於大為便看見外面站著四個人,這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傷,但天太黑,有些看不太真切。
他只是能看到,其中一人右手綁著白色的繃帶,渾身十分疲憊的靠在門框子旁邊。
「進來吧。」於大為掃了幾人一眼,感覺這幾個人沒啥危險意圖,便轉身率先走進了屋子裡,「你們稍等一下,我這就給二蛋哥打個電話。」
手上綁著繃帶的人率先進來,聽到旁邊這個年輕小伙子嘴裡說的「二蛋哥」以後,不禁多看了對方一眼。
能把姜尚叫「二蛋哥」的,多半都是一個村的。
於大為打通了電話以後,將這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等等吧,他說馬上就到。」於大為說完,快步走進了廚房,給眾人準備倒水,順帶著偷偷將菜刀拿回去。
理髮店外進來的四個人,個個都是眼尖的人,自然看到了那把被於大為藏在身側的菜刀,都不禁莞爾一笑。
「你是河善村的人吧?」手上纏著繃帶的男人看了倒水的於大為一眼,「你是幾隊的?」
於大為聽出了對方的東北口音,抬起頭目視對方:「四隊,於家屯的。伱也是河善的?」
「嗯。」繃帶男臉上明顯多了一些笑意,「五隊的,跟二蛋哥一個屯子的,我叫趙乙。」
「你應該沒見過我,我不像二蛋哥在於家屯那邊還有親戚,我爹媽早死了,小學畢業我就去外面打工了。」
「這樣啊。」於大為點點頭,就說怎麼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畢竟他於大為當年也算是孩子王,上下差十多歲的他河善村大部分他都認識。
「我想起來了!乙子哥,下午我來找二哥,他說有事兒,估計就是接這小子去了。」一旁另一個臉部黝黑的男人,雙眼露出精光,眼神灼灼的掃視著於大為。
「看你長得這麼壯實,在深城這邊混應該是問題不大。我可跟你說,想要在深城混,那你可得加點小心。」黝黑男人眼睛滴溜溜一轉,湊到於大為身邊,「不如跟我們混吧,我看你這小子應該有把子力氣,妥妥的力工!」
「收人收上癮了是嗎,都收到我理髮店來了,爪子你行啊。」門口一道白衣身影從門外邁步進來,隨後目光瞥向了爪子。
「沒沒沒,哥,你誤會了。我主要是怕這小子在深城混的不好,這要是以後在深城混,那不抱團取暖怎麼行?」爪子一半說的是實話,另一半則是看中了於大為的身子。
「用不著你操心。」姜尚收回目光,轉頭看向繃帶男,「乙子,手臂咋樣?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沒事兒,輕傷。二哥,謝謝你下午給的電話,不然今天這事兒可能就沒辦法收場了。」乙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帶著幾分落寞。
若是以前的話,今天哪裡會受這種鳥氣。
「別上火,都是為了多分塊蛋糕。」姜尚伸手拍拍對方的肩膀,隨後坐在其對面又問,「事情既然解決了,你們這麼晚過來是……」
一旁爪子剛要開口,就被趙乙攔住了話頭,快速開口朝姜尚解釋:「其實就是路過,看你店裡的燈還亮著,就打算進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是剛來的老鄉在這住。」
「對,忘了介紹,於大為,河善,於家屯的。」姜尚隨口介紹完,目光又掃了一眼爪子,「所以你們倆確定是沒事嗎?」
「我們……」
「我們沒事。」趙乙再次快去搶過話頭。
一旁爪子有些無奈,最後實在忍不住埋怨道:「乙子哥,二哥又不是外人,有啥不能說的。」
「二哥,那兩個新請過來的維修師傅又跑了,這次估計是真跑回去了。」爪子說到這的時候,嘆了口氣,「鹽田的這幫王八蛋,似乎鐵了心要跟咱們過不去!」
「這次估計是又沒占到便宜,就暗地裡威脅那兩個修理師傅了吧,不然咋可能說走就走了呢!」爪子抬頭看著姜尚,「那傢伙可雷厲風行了,晚上的時候這兩位師傅找到我們,直接二話沒說拎著行李就走了。」
「這次過來就是再跟二哥你商量一下,看還能不能有解決的辦法,如果實在沒有其他好的辦法,那我們就只能跟他硬碰硬了,實在受不了這鳥氣了!」爪子說話的聲音鏗鏘有力,旁邊幾個兄弟也都一臉憤憤不平。
其實他們心裏面最多的還是無奈,早期的時候福康大廈所有的包工頭都是東北這邊的,可是後來也不知怎的,漸漸其他地區的人都滲透了進來。
尤其是等到鹽田商貿的那群人進來以後,更是聯合了所有人,專門針對他們。
起初大家也不想惹麻煩,安靜的幹著自己的活兒,可是這群人以為他們東北人好欺負,見這群東北人沒啥反應,便更加的變本加厲起來。
要不是趙乙拼命的壓著大家憤怒的情緒,說不定這會兒福康大廈下面早就血流成河了。
不是他們不敢打,但大家出門就是為了多掙點錢,沒人跟錢過不去。
「現在是富康大廈建設的非常時期,如果真的鬧起來的話可能會很難收場,到時候咱們付出的辛苦,可能就成了別人的嫁衣。」姜尚兩隻胳膊搭在腿上,簡單闡述了現實的利弊。
富康大廈的下面各個項目主管,已經被鹽田那邊的人吃透了,如今他們拼了命的挑釁,其目的就是想要這蛋糕最大的那塊。
砂石料,以及工程小包的幾塊,真要是把事情鬧大,對他們東北這一波人,百害而無一利。
這一點,他私下裡偷偷跟趙乙說了很多次,千萬別因小失大。
其實早些年,鹽田的老闆跟他之間也有不小的私怨,而福田這一塊兒,很多東北老鄉曾經都跟過自己。
對方之所以如此挑釁,一部分原因是福康大廈的這塊大蛋糕,他想要獨吞。
另一部分便是有自己的私怨在裡面。
其實姜尚不太想管這件事,他最近這些年開了理髮店,飯店,日子過得去,兒子懂事聰明,老婆也溫柔賢惠。
他很享受這種平平淡淡的生活,但終歸這裡面有自己一部分原因在的。
如果自己一點力都不出,實在是有些太不講江湖道義了。
「二哥,來呢其實真是碰巧,再者還是想問問你這邊,能不能再給我們找兩個修車師傅。」趙乙這個時候再次開口,表情有些複雜的看著姜尚,「這次不論如何,我也不會讓那群傢伙得逞的。」
姜尚坐在椅子上沉默下來,他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於大為,表情陷入了沉思之中。
此刻,於大為倒是有些聽明白了這些人的談話。
說白了就是修理師傅被另一波人威脅了,或者背地裡使點小絆子啥的,反正就是變著法的不讓你把車修好。
車修不好,項目工期就會拖延,任務完成不了,結局就是被踢出局。
其實這跟去年二舅車隊發動機,被人灌糖一個尿性,都是正面干不過,就耍一些下九流的招數。
就好像上輩子聽說寢室的兩位同學,因為這個干不過那個,這個就背地裡給人家下毒。這種事情不論什麼時候都屢見不鮮,於大為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乙子這樣,你們先回去。這兩天呢,我就再給你們找一位精修購機的師傅。」姜尚站起身看向幾人隨後又補充道,「但這個事情有一定的危險性,找不到就算了,找到了的話,可千萬別虧待了人家。」
「放心吧,只要是能把車修好,錢的話不是問題。」趙乙說到這兒,有些苦笑著開口,「話說回來,之前那兩個師傅也沒少給他們開,也都是老師傅,技術可以,但就是膽小。」
「最後錢都沒要就跑了。」說到這兒趙乙忍不住又嘆了口氣,「二哥,這麼晚了我就不打擾你了,還有大為,打擾你休息了。以後如果在深城幹活,有什麼困難需要幫忙的,隨時去福康大廈那邊找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