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獨立之精神

  鶯飛草長的暮春三月,機器人瘋帽子2.0在圖書館正式啟用。

  因為它那頗為呆萌的外表,熱情親和的性格,幽默詼諧的語言設定,使它頗受歡迎,人氣高漲,一下子便成了學校的校寵。

  那日的展示會,傅時寒小組成員上台演示了瘋帽子2.0的各項功能,除了之前安德魯所擁有的令人拍案叫絕的設定以外,瘋帽子2.0還新增了高位取書的功能,可以說相當人性化。

  而除此之外,防盜功能也是一項亮眼的獨創。

  機器人的眼部裝有360度全景攝像功能,如果同學臨時有事,譬如上廁所或者去查閱文獻,電腦和一些不易攜帶的重要物品留在桌上,機器人可以幫忙看顧,並且開啟錄像功能。

  平時無事的時候,瘋帽子2.0便會自動進入省電的休眠狀體啊,同學們有任何需要,可以立刻將他喚醒。

  瘋帽子2.0的五感發達,還會對同學不文明的行為進行監測,然後非常可愛地開始規勸。

  「我聞到了哦,有人在吃方便麵。」

  「那個吃餅乾咯吱咯吱的小老鼠,你要是再吃,我就要放敵敵畏了。」

  「女生高跟鞋請輕輕輕輕...輕輕走。」

  「那個男生請不要在衛生間抽菸,我有煙霧報警裝置,觸發之後,我會直接把你當成火源進行撲滅。」

  ......

  當然這些都是小施警告的話語,機器人第一定律就是不可以傷害人類。

  聽到這些有趣的警告,一般而言,同學們都會莞爾一笑,約束自己,停止不文明的行為。

  很多同學喜歡和瘋帽子2.0交流談話,瘋帽子2.0模擬了人的神經網絡結構算法,能根據人們提出的問題進行各種風格化和個性化的回答。

  瘋帽子2.0剛剛來到圖書館的那幾天,霍煙總是會去圖書館盯著它,害怕出什麼差錯。

  以蘇莞的話來說,她就像送自家小孩去上幼兒園的年輕媽媽似的,十萬分的不放心,總是會偷偷站在班級窗戶外面觀望。

  霍煙覺得這個比喻很妥帖,因為機器人還處於投試階段,所以她現在真像個小媽媽一樣,總是牽腸掛肚,一定親眼看著才算安心。

  討論廳里,幾位同學們正在討論一個話題,同時瘋帽子也坐在邊上,就像他們的成員一樣,毫無違和感。

  有同學問它道:「為什麼你的名字是瘋帽子啊?」

  瘋帽子2.0:「因為愛麗絲夢遊仙境啊。」

  「這好像不構成因果關係吧。」

  瘋帽子2.0像是沉思一般,想了想,說道:「因為愛麗絲喜歡瘋帽子。」

  「這算什麼回答呀。」

  「對呀,是個bug嗎?」

  「聽不懂。」

  同學們聽不懂瘋帽子2.0的回答,但是不遠處的霍煙,心底卻掀起了洶湧的波瀾。

  大概是初中的時候,傅時寒陪霍煙去看過迪士尼的電影《愛麗絲夢遊仙境》。

  那時候,霍煙告訴傅時寒,多希望自己也變成愛麗絲,掉進兔子洞,然後來到仙境,當她不開心的時候,就喝下魔法藥水,把自己變小藏起來,這樣誰也找不到。

  她的童年,其實大多數時候還是不開心的。

  傅時寒問她,躲到仙境裡,只想把自己藏起來嗎。

  霍煙搖頭,笑著對他說:「因為仙境裡還有瘋帽子呀。」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啦。」

  「沒有為什麼是為什麼?」

  「就是沒有為什麼呀。」

  ......

  兩個人回家一路都在打啞謎,循環著為什麼和沒有為什麼,可是霍煙無論如何也不肯回答。

  直到剛剛,她聽到機器人說:「因為愛麗絲喜歡瘋帽子。」

  因為愛麗絲喜歡瘋帽子,這就是謎底,原來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

  圖書館方便對瘋帽子2.0非常滿意,向學校申請了獎勵金,分發給了每一位參與研究的同學。

  而瘋帽子2.0在展示會上的驚艷亮相,不僅僅讓同學和老師們嘆為觀止,視頻傳到網上以後,甚至讓各大企業紛紛側目,向小組成員發來了實習邀請。

  至於許文池小組,因為抄襲事件的公開曝光,他們在學校里聲名狼藉,這種學術不端的行為也被校領導狠狠批評,學校對他們進行了嚴肅的處理,檔案上記下了這一筆,成為了一輩子的污點。

  六月底,傅時寒正式從學生會離職。

  最後的一次例會,他寫了好幾千字的小論文式離職報告,事無巨細,將學生會的各項工作進行了妥善安排。譬如下一屆新生的招攬、大二大三部長的晉升、優秀幹部的評選和獎勵等等。

  無論任何事情,他總是力求盡善盡美,即便不在其位,也要把後面的事情給安排妥當。

  因為他即將離職的緣故,這一場例會開得很是沉重,霍煙觀察著傅時寒的神情,似乎並沒有變化,就像以往的無數場例會一樣,交待事情,分派任務,鼓勵同學。

  同時,他也重申了剛坐上主席之位的時候,一再強調的嚴禁官僚主義作風——

  「不管任何時候,不管你們將來是要當部長還是主席,我都希望你們謹記,你們是學弟學妹的榜樣,而不是他們的領導,官場那一套不要用在大學裡。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這才是你們在大學裡能學到最寶貴的東西,希望你們在學生會能夠有所鍛鍊,有所成長,不要忘記初心。」

  霍煙眼眶有些微紅,在他說完之後,用力鼓掌,同學們也都深受震撼,情不自禁地鼓掌。

  自傅時寒擔任主席團成員以來,從肅清公費私用的現象,到後面以身作則,保持良好風氣,將學生會變成了一個真正能為同學們服務的組織,而並非某些具有官僚習氣的機構。

  散會的時候,好幾個同學圍上來,眼眶都有些微紅。

  「學長,你剛剛說的話我一定會記住。」

  「希望你能留下來,一直當我們的主席,直到畢業麼。」

  「你走了我們真的很不習慣。」

  ......

  男生女生都有,這場面,就差抱著傅時寒的胳膊痛哭流涕了。

  傅時寒很無奈,他不大習慣應對這樣的煽情場面,只能安撫道:「大□□出社團,這是每一屆的慣例,大四有更多工作學業的事情要忙,可能沒有精力放在社團活動上了。」

  道理都懂,但就是捨不得怎麼辦。

  幾個同學拿出了自己的筆記本,請傅時寒給他們簽名留念,傅時寒毫不猶豫拿起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以及鼓勵的話語。

  字如其人,遒勁有力。

  同學們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會議室。

  霍煙當然也捨不得,傅時寒走了以後,她獨自留在學生會,也覺得好孤單,但是傅時寒希望她能留下來,一直干到大三結束,善始善終。

  在所有人離開以後,霍煙走過來,伸手抱住傅時寒的勁腰,撒嬌說道:「怎麼辦,我也好捨不得學長。」

  傅時寒用力捏著她的臉蛋,笑著說:「捨不得你學長,明天拿戶口本出來,咱們民政局去指教餘生。」

  「誰要跟你指教餘生。」霍煙鬆開他,也笑道:「想得美。」

  傅時寒將她兜回來,一雙大掌揉搓著她肉肉的小臉蛋,捧著,親了親她的小嘴:「誰想得美,嗯?」

  霍煙的臉蛋被他搓得嘟了起來,心裡不忿,以前沒在一塊兒的時候,他好歹還能端著當哥哥的架勢,不會對她有太多過分的舉動。

  現在在一起了,他簡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毛絨玩具,有事沒事總把她兜自己懷裡,要麼揉捏,要麼使勁抱著,還有更過分的,有一次將她堵在小花園吻了半個小時。

  譬如現在,他親了一下還覺得意猶未盡,關上門便將她按在牆上,只一瞬間,霍煙的呼吸便已經被他奪去。

  他熱情的唇壓著她,輾轉廝磨,左手捧著她的後腦勺,右手落在了她的細腰間,一掌握住,霍煙感覺自己的整個身體都被這個男人所掌控了。

  他靈活的舌尖在她的口腔中來回遊走,一寸寸地舔舐著她,落到腰間的手掌似乎也加重了力道,開始不安分地慢慢下移。

  霍煙感覺自己的胸口好像燃了一簇火焰,她快要受不了了,呼吸也越發地粗重。

  「傅...時寒,我錯了,你放了我。」她嬌滴滴的聲音伴在接吻的間隙溢出來,她繳械投降,全然地服軟在他那災難一般的熱吻中。

  「我不行了。」

  再這樣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暈過去。

  傅時寒停下了親吻,他的臉上也帶了些許潮紅,眼裡涌動著非常明顯的興奮之意。

  「想跟你親熱一下。」他目光下移,望向那處。

  六月的氣溫已經很高,她穿著一件單薄的白體恤,鎖骨以下的風光分外迷人。

  霍煙說:「可以啊。」

  傅時寒頭皮微微發麻,手剛要伸過來,就被霍煙一把拿住:「不是現在,主席,這裡可是會議室。」

  雖然四下無人,門窗緊縮,但傅時寒也覺得在這樣嚴肅的場合里親密的確不大好。

  他拉著她的手,開門帶她離開。

  「去哪裡啊?」

  「沒有人的地方。」

  **

  傅時寒牽著霍煙的手,來到逸夫樓後面的小山坡,這一帶鮮少有人過來。他將她拉上了山坡,六月的微風徐徐地吹拂著,帶著初夏的澳熱和潮濕。

  傅時寒脫下外套撲在草地上,拉霍煙坐了下來:「這個暑假,我們出去旅遊。」

  說起來,大學快三年了,他們還沒有一塊兒正經出去旅遊過呢。

  「想去哪裡。」

  霍煙靠在他身邊:「我新疆、西藏、海南和東北、南極北極也想去、俄羅斯、歐洲和美洲...我想去,你都帶我去嗎?」

  傅時寒捏了捏她的鼻尖:「所以換句話說,就是去哪裡都可以了。」

  霍煙伸手使勁兒揉他的頭髮,大笑著說道:「你怎麼那麼那麼聰明啊。」

  傅時寒拉住她的手腕,側過身,讓她躺了下來,手也開始不安分。

  霍煙猝不及防,一陣冰涼的觸感讓她背後躥上一陣激靈。

  「你幹什麼啊」

  傅時寒捏了捏她腹部的肉,笑了笑:「該減肥了。」

  霍煙輕哼了一聲,不說話。

  傅時寒輕輕拍著她的肚子,認真地問她:「可以嗎。」

  霍煙臉頰泛紅,隔了很久,才輕輕「嗯」了聲:「只一下噢。」

  只一下,一下就是半個小時。

  傅時寒靠在她身邊,時而揉捏,時而繞圈遊走,霍煙唇邊情不自禁的沉吟立刻被他的吻封堵在喉嚨里。

  霍煙被他吻得暈暈乎乎,在他靈活的掌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地下墜,她用力抱住了他的腰,細細地喚著他的名字:「傅時寒。」

  傅時寒動作突兀地停了下來。

  霍煙睜開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已經背過了身去,扯過霍煙的書包擋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怎麼了?」霍煙看著他略帶潮紅的臉頰:「是不是不舒服。」

  「嗯。」

  是很不舒服,他甚至都不敢再去看身前的女孩子,怕克制不住,做出什麼禽獸的事情來。

  霍煙掀了掀書包:「你擋什麼?」

  剛掀開書包一角,她便望見了那聳立的小山丘,撐起了帳篷。

  「啊。」

  她驚聲尖叫,傅時寒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要大驚小怪。」

  「你這...這個...」

  傅時寒耐心地向她解釋:「剛剛玩過火了,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霍煙緊張地說:「那你疼不疼啊。」

  傅時寒垂下頭,感受了一下,還真是有點疼,身體裡憋著一股火,沒處發泄。

  「疼。」

  「那...那怎麼辦,它怎麼...消腫啊。」

  消腫?

  他低下頭,笑了起來:「有辦法,怕你不肯。」

  「你說。」

  傅時寒牽起她的手,緩緩挪向了那處,霍煙感覺自己的手都已經僵硬了,手指尖剛剛碰到,傅時寒便立刻鬆開了她。

  她縮了回去,那堅硬的觸感讓她心悸不已。

  「算了算了。」傅時寒深呼吸,閉上了眼睛:「你別碰我了,讓我自己緩緩。」

  否則今天真的要當一回禽獸了。

  霍煙:「......」

  誰要碰你啊!說的好像是她霸王硬上弓似的。

  傅時寒一個人背過了身去,閉眼休息,試圖將身體裡那股焚燒的火焰給壓下去。

  霍煙盤腿默默玩了會兒手機,翻找旅行攻略:「廈門怎麼樣?」

  「可以。」

  她想了想:「暑假的話,好像有點熱,算了,換個地方。」

  「可以出國。」傅時寒提議。

  霍煙:「沒錢。」

  傅時寒:......

  當他沒說。

  幾分鐘後,霍煙從後面環住他的脖頸,將手機放到他眼前:「我決定了。」

  「嗯?」

  「我決定把決定權交給你,你來選。」

  傅時寒穩住心緒,接過手機看了看,問道:「想不想去□□看升旗,然後爬長城。」

  她應該還沒去過北京。

  霍煙:「不去,人太多了。」

  傅時寒又翻找了一會兒,說道:「青海地廣人稀,也不熱,我們到當地租車玩。」

  「不去,高原紫外線強,怕曬黑。」

  「內蒙古呢。」

  「風沙大,我犯鼻炎。」

  傅時寒:.......

  所以誰說把決定權交給他!

  看著他嫌棄的表情,霍煙捏了捏他的耳朵:「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很任性很麻煩?」

  傅時寒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慣出來的女朋友,跪著也得寵下去。」

  霍菸嘴角漫開清甜的微笑:「這還差不多。」

  倆人一直商量到太陽下山,總算是定下來了,決定去廣西桂林和北海,既能看山也能看海。

  晚上,蘇莞蹦噠回寢室,恰好看到霍煙坐在電腦前翻找旅行攻略:「要跟你們家寒總去度蜜月了啊?」

  「只是出去玩一下,不是剛拿到小組項目獎勵金麼。」

  「你們倆人?」

  「目前只有我們,你想去嗎?」

  「啊!我也能去嗎!」蘇莞立刻來了興趣,端了小板凳坐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臂:「煙煙幫幫忙,如果你能把許明意也弄過來,我感謝你一輩子!」

  霍煙挑了挑眉毛,為難地說:「他啊,怕是不會去的吧...」

  許明意那傢伙一股子小氣勁兒,會跟他們出去旅遊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而且你也說了,剛發了獎勵金,他現在手頭應該很寬裕了。」蘇莞抱著霍煙纖細的手臂,撒嬌道:「煙煙,你有男朋友了可你的好閨蜜還在旱地里找水喝,你可不能不管我。」

  霍煙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有義氣地說:「放心,我會幫你的。」

  說完她拿起手機,給許明意去了一個電話。

  許明意坐在床上看男人雜誌,發現手機響了起來,居然是霍煙打過來的。

  他垂下腦袋望了望下桌的傅時寒,傅時寒抬眼睨他:「你電話響了。」

  許明意微微蹙眉,心裡似乎也有所預感,接起了電話——

  「喂,周先生,有什麼事嗎?」

  「噢,實習的事情是吧。」

  霍煙手機放在桌上,開著免提,她和蘇莞倆人坐在小板凳上,臉上寫著無語。

  「許明意,你又是演的哪出啊。」

  「周先生,我現在說話不大方便,明天我們見面詳談吧,嗯,再見,您早點休息。」

  「......」

  掛了電話,許明意鬆了口氣。

  霍煙找他能有什麼事情,多半還是她寢室的那位小小姐。

  他不敢輕易再招惹她了。

  兩分鐘後,傅時寒收到了霍煙的簡訊:「男朋友幫幫忙,暑假旅遊把和尚也捎上,他剛剛還裝蒜呢。【哀求】【哀求】」

  傅時寒:「叫什麼男朋友,叫聲老公來聽聽。」

  霍煙翻了個白眼,回頭便見蘇莞雙手合十,一雙小眼神可憐兮兮:「拜託拜託。」

  霍煙只好回道:「老公幫幫忙。【愛你】」

  傅時寒嘴角揚起一絲微笑,轉椅往後推了推,問沈遇然和向南:「暑假有空嗎,一塊兒旅遊。」

  難得傅時寒邀約,這又是學生時代的最後一個暑假,向南和沈遇然一口便答應下來。

  傅時寒轉了轉手機:「行,那我訂機票和酒店了。」

  兩人將身份證給傅時寒發了過去,許明意腦袋耷拉下來,望望倆人,又望了望傅時寒,等了會兒,他似乎沒有要請他的意思。

  向南看出了傅時寒的用意,故意笑問道:「老四,你是不是漏了誰?」

  此言一出,許明意連忙端正坐好,拿起雜誌遮住臉,假裝沒聽他們說話。

  傅時寒說:「你,我,老三,還有誰嗎?」

  向南微微一笑:「是嗎,就我們三人噢。」

  傅時寒:「哦,你不會是說樓上那位許二爺吧。」

  許明意很傲嬌地輕哼了聲。

  傅時寒說:「反正他也不會去,我就不用問了吧。」

  許明意眉頭皺了起來,正踟躕著要開口,向南卻搶先一步:「你不問,怎麼知道他不去,萬一人家想去呢。」

  傅時寒悠悠說道:「不用問,我賭兩張往返機票,他不會去。」

  許明意手裡的雜誌裹成了捲兒,敲在床欄上:「往返機票,買定離手,這次你二爺還真就去了。」

  傅時寒故作訝異:「你要去?」

  「去,怎麼不去,說好了兩張往返機票,不准反悔啊。」

  「不去實習麼?」

  「可以請假。」

  好不容易能有讓傅時寒吃癟的機會,他怎麼能輕易放過。

  傅時寒故作傷腦筋地搖頭嘆息了一聲:「那你把身份證號碼發過來吧。」

  機票訂好以後,傅時寒去陽台給霍煙打電話匯報勝利的消息,向南叫住他:「老四...」

  剩下的話落在喉嚨里,沒說出口,傅時寒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試試。」

  「謝了。」

  許明意看著這倆人像打啞謎一般,漸漸反應過來。

  「我怎麼...怎麼感覺你們在套路我。」

  「有嗎。」向南躺在了床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睡了睡了。」

  許明意跳到他的床上:「你剛剛讓他幹什麼?」

  「沒什麼。」

  「肯定有貓膩,快告訴我。」

  向南的大長腿落到許明意的肩膀上:「踹你了。」

  **

  陽台邊,夜風柔軟。

  電話那邊傳來傅時寒的聲音:「搞定了。」

  霍煙立刻對蘇莞比了個ok的手勢,蘇莞「耶」了一聲,大喊道:「你家寒總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

  霍煙背過身去說道:「謝謝你啊,幫大忙了。」

  傅時寒輕哼了一聲:「事情辦完了,稱呼也沒了?」

  「對呀。」霍煙淺淺一笑:「卸磨殺驢,這招還是跟你學的呢。」

  「小沒良心。」傅時寒調子裡帶著些許寵溺:「說真的,剛剛向南幫了我,你是不是也應該幫幫他。」

  「什麼?」

  「你們寢室那位...高冷姐,向南想她好幾年了。」

  「什麼高冷姐呀,人家叫洛以南。」

  「有辦法能把她帶上麼。」

  霍煙小心翼翼回頭望了望,走到牆角邊,壓低聲音道:「難度有點大啊,百分之八十她不會湊這熱鬧。」

  「試試吧。」

  霍煙笑了起來:「剛剛我都叫你那什麼了,現在我幫你,你不要還回來的呀。」

  傅時寒眉心展平,眼角上揚:「老婆?」

  霍煙渾身一個激靈,轉過身面對著牆壁,手摳著牆面:「還是別叫了...這太難為情了。」

  「好的老婆。」

  「你別叫了!」

  「我愛你,老婆。」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