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光影錯落。
窗外的月光靜靜泄了進來,像是灑了一層碎銀,在這幽深的黑夜裡發光發亮。
於恬說完那三個字後,見男人沒反應,就徹底萎了。
她擔心地胡思亂想,甚至懷疑:
她剛剛,
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所以,
嚇到他了?
少女勾住他脖子的手指鬆開,剛剛吻在他鎖骨的唇瓣顫了顫,輕輕咬住下唇,想從他身上撤下來。
男人的喉結在黑夜中上下滾了滾,壓住身上的邪火,手緊了緊,撫上她的背,讓她順勢躺下,儘量平靜道:「甜寶,今晚不適合。」
於恬徹徹底底地被拒絕了,還是在床。事上,她感覺自己的面子全都丟光,反正都已經沒臉沒皮,她乾脆破罐子破摔,纏在他腰上的腿動了動,問:「為什麼不適合?你總得給我個被拒絕的理由吧?」
「你喝了酒,你醉了,甜寶。」陸之延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剛剛是我沒忍住,但是現在我清醒了,就不可能在你沒清醒的時候去做這些事。」
「我沒醉呀。」於恬急了,她小手在陸之延的衣擺處摸索,輕輕探入,撫上他的胸膛,像是按在那跳動激烈的心臟之處,「我醒了,我已經醒了,我說出那些話的時候我很清醒。」
說著,她仰起頭,吻上他的嘴唇,細軟的長髮瀉下,撫過他的手臂,如羽毛掠過,癢到了心裡。
她邊吻邊說:「不信你看,我完全知道我在幹什麼,我想給你什麼,包括剛剛我說……」
「我想我們結婚。」女孩笑得如花似靨,眼尾如同貓兒般嫵媚勾人,「難怪,你就不想嗎?」
陸之延看著她有些失神,捏住她半邊的臉蛋,笑了說:「還真記得啊?那不後悔?」
於恬剛剛說了一大堆的話,一時間沒明白他問「不後悔?」是指什麼……
而陸之延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半支起身,長腿跪在她的兩側,手腳利落地把襯衫的紐扣解了,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的。
露出結實清瘦的上半身,平薄的腹肌一塊一塊飽滿地突起。
看得於恬失語,也沒回答那句話。
微暗的房間,淡灰色窗簾微微顫動。
陸之延見少女沒了聲,把襯衫脫掉,光著上半身,啪一聲把床頭的檯燈打開,暈出一片明亮。
於恬晃過神來,問:「你開燈幹嘛呀?」
他對上她的眼睛,捏住她的下巴。
壓下身,強大的氣息攏在她的周圍,性感的薄唇轉了個位,含住她敏感的耳廓,再問了一遍:「真的不後悔,嗯?」
「我不後悔呀,但是……」於恬渾身戰慄,打了個緊,哭喪著小臉哀求著,「能不能把燈關了再做,我感覺有點奇怪。」
也有點不好意思。
陸之延當然不會依她,清淡捲舌的法語腔從喉骨中溢出,還是那句話:「Jeveuxvoir.(我想看。)」
於恬想起他們失敗的第一次,一個枕頭扔過去:「混蛋。」
他盯著她可愛的小臉,笑得喉結一滾一滾,修長的手指探進去,伏下身,感受她身體裡的柔軟。
室內幽暗,一盞檯燈靜靜而立,空氣中飄著淡淡櫻桃酒的清香,也染上些許情。欲的味道。
氣氛恰好,床上的兩人躺在柔軟的大床里,春光無限,比古人庭院圍牆外的春色還要動人幾分。
床板在晃動,衣服掉了一地。
於恬細細的小腿攀在陸之延勁瘦的腰間,一晃一晃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似的。
最後,兩人都氣喘吁吁。
陸之延親吻她光潔的背,目光幽暗深沉,帶著纏。綿悱惻,帶著千言萬語。
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句:「遇到你,真好,我的陸太太。」
於恬累得趴在枕頭上喘著氣睡著了,小臉迷迷糊糊的,根本沒有聽見,細柔的長髮鋪灑在她的後背,美得像個誤闖凡間的小尤物。
陸之延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搖著頭嘆了口氣,下床幫她整理好一切。
自己也進浴室洗了個澡,才爬上床,撈過熟睡愛滾床的小湯圓,跟抱枕似的抱在懷裡睡覺。
第二日,兩人不約而同地睡到了日上三竿。
早晨的太陽很溫暖,從窗紗的縫隙里偷偷溜進來,打在床角,曬了層淡淡的金光。
於恬腿很酸,她一。絲不。掛地被陸之延抱在懷中清醒,抬眸看了他一眼。
見他依舊睡得很沉,光影交錯,男人的五官輪廓利落出眾得明顯,鴉羽似濃密的睫毛覆在眼瞼處,把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輕輕蓋住。
她大膽而直勾勾地盯著他,心臟怦怦跳著,仿佛下一秒要撞出來似的。總感覺這一刻他們之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她說不上來。
是更親密了嗎?
於恬被自己的腦迴路逗笑,在這靜謐之中,低低細碎的笑聲被無限放大。
她伸出手指,蹭了蹭陸之延下巴處短得扎人的鬍渣,卻被瞬間轉醒的某人,抓住了手。
一個翻身覆上來,她又被壓在了床上。
男人二話不說,按著她尖尖的下巴,一個深吻餵了進去,舌尖探入她的唇齒中,勾住她未來得及反應的舌頭,輕輕地吮,動作輕柔細膩又綿長地舔舐每一個角落。
一吻畢。
他鬆開她,想起方才那個吵醒他的笑,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於恬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但還是說了,是湊在他耳邊說的:「就是覺得,好像過了昨晚那件事後,你就永遠是我一個人的了,跑不掉了。」
「嗯。」陸之延神色鬆散,語氣低沉性感,「你也是我一個人的。」
說完,他掀開一邊的被子走下床,於恬以為要看到他的裸。體,嚇得捂住眼睛。
陸之延:?
陸之延:「你在幹嘛?」
「咦?」於恬奇怪地瞅著他,惱怒道,「你什麼時候穿上褲子的?昨晚穿的嗎?你自己穿好褲子了,怎麼也不幫我穿一下啊?」
於恬生氣地瞪他一眼,她裸。睡了一晚,被他看光光摸光光了一晚,而他褲子穿得好好的。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陸之延無奈地從衣櫃裡拿出一套她的貼身衣物,藕粉色的小布料被拿在男人骨節分明的手裡,有種說不出的曖昧感。
他走過去,好脾氣地撩起唇:「那現在幫你穿。」
「……」於恬瞅他神色淡淡的樣子,伸手接過來,死捂住自己的被子,不高興地埋怨,「晚了,不用了。你出去吧,我自己穿。」
陸之延把她的衣服都放在床頭,拿的是他最喜歡她穿的那一套睡裙,欣長的身形慵懶地倚在床頭櫃旁,漆黑深靜的眸子盯著她,一動不動。
於恬警惕道:「你幹嘛啊?你不去刷牙洗臉嗎?」
陸之延抱臂,眼睛一眨不眨,掀開唇,只吐了三個字:「不著急。」
於恬:「……」
暗示的意味明顯,臉上明晃晃地寫著幾個字:我就是要看你換衣服!!!
看看!!!
世界上還有比他更騷的男人嗎???
於恬氣得只差吐血了,撇著嘴瞪他:「我要換衣服,你出去!」
陸之延表情懶散:「不。」
「……」於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行,行。反正也不是沒看過是吧?我也沒什麼好害羞的,你要是有什麼反應了,也跟我沒關係,我概不負責。」
陸之延勾起唇低笑,舔了舔唇角,語氣饒有興致地說:「你對自己還挺有自信的。」
於恬沒理他。
既然他不出去,她也趕不了他出去,她就只好當著他的面,換衣服嘍。
於恬從床上坐起身,輕滑的被單從胸前滑落,她快速抓過內衣穿上,性感凹陷的鎖骨,雪色的肩膀一覽無餘,皮膚嬌嫩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細柔的黑髮傾灑在她的前。胸。後背,又平添了一絲女人的清純嫵媚。
陸之延上下掃視了幾眼,眼睛眯起來,沒說話。
於恬又快速把下面穿好,最後背對著他,跪在床上,把裙子套上,就算完成了。
沒想到,陸之延的定力還挺強。
於恬沖她挑了挑眉梢,在心裡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小短腿滑下床,趿拉上拖鞋正準備走出去洗漱。
毫無預兆的。
她被男人整個人打橫抱起,扔回了床上。
衣服白穿了。
於恬被他折騰了幾次後,咬上他的肩,幾顆小牙印刻在了男人的皮膚上,有種別樣的曖昧。
作為補償,陸之延親手幫她把衣服重新穿上去,理好,揉揉她散亂的長髮,順毛說:「我家甜寶,真甜。」
「滾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