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湯里有陰血
「你的臉也暫時恢復了哦。」
芽芽小手上出現了一面小鏡子，她把鏡子遞給林玉，讓林玉自己看。
看到鏡子裡那張只是有一點秀氣的男人臉龐，林玉忍不住淚流滿面。
沒錯，這才是他，不是什麼「林妹妹」轉世成了歌手的林玉。
「芽芽小道長，怎麼才能，我怎麼才能在離開道觀以後還能維持這個樣？」林玉著急地問，「我需要付出什麼？您一定要救我，求您了。」
林玉膝蓋彎曲，恨不得給面前的小奶糰子跪下。
沒人想頂著一張陌生的臉活著。
但林玉沒能跪下去，膝蓋下面好像有什麼在攔著他似的。
「不用跪不用跪。」芽芽伸出小手，「你應該是看了直播才找來的呀，那你應該知道，芽芽需要的是什麼哦？」
「知道的。」林玉拿出手機和準備好的現金問，「我是現金還是網銀支付？」
「算卦錢可以給現金的。」芽芽眼睛晶晶亮，「伱找我算卦，這錢就是芽芽我自己的。你要是要給三清觀捐香火，那就是祖師爺爺的。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這哪裡能不明白？
林玉心裡覺得面前的小奶糰子實在可以，就給了芽芽現金。
芽芽拿到一迭票票，美得眼睛彎彎。
上次摸到錢還是半年前，師父帶她下山去採購生活用品，順便讓她練手給人算卦。
只是那時候師父還在，算卦賺來的錢錢直接就被師父拿走，變成了師父愛喝的酒。
現在算卦又有錢，而且師父還跑了，這錢錢就是她自己的啦！
芽芽毫不猶豫地把錢塞進口袋裡，帶著林玉進了小木屋。
小木屋的客廳也是飯廳，一張四方桌，旁邊擺著幾把椅子。
一把椅子看起來比別的椅子都要高，那是芽芽的專座。
她膝蓋彎曲一下坐在專座上，眨巴大眼睛看著林玉：「林先生請坐，喝點竹葉茶嗎？」
林玉原本擔心得不得了。
可看芽芽一張小臉兒沉穩極了，也不好催，只能坐在椅子上點頭，看著面前的小奶糰子給他的茶杯里倒滿了茶水。
「謝謝。」林玉道了謝，卻沒打算喝。
「先喝一口哦。」芽芽給林玉做建議，眉眼彎彎，「竹葉茶是取竹心做的，有生津止渴，下心火的作用。避免你聽到芽芽算到的內容，急火攻心。」
有了芽芽的解釋，林玉再不想喝，也只能喝了。
他猛地把一整杯茶灌進了嘴裡，然後焦急地問：「所以……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五年前，你妹妹自殺了對不對？」芽芽直接道，「是跳樓死的。」
林玉怔了一下。
是，妹妹五年前自殺了。
五年前他剛從音樂學院畢業，正是意氣風發覺得自己可以在音樂界出人頭地的時候，於是就從學校回了家，準備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之後再為音樂夢想而奮鬥。
不曾想，回家之後就發現上高中的妹妹情緒非常不好，和父母親的關係也非常僵硬。
妹妹除了吃飯，根本不出門。
他試探性地問過妹妹到底發生了什麼，妹妹不說。
問父母，爸爸說：「別擔心她，她青春期到了逆反心理重而已，林妹妹似的一天到晚只會多愁善感，成績那麼差我都怕她考不上大學。」
媽媽說：「要是她有你一半的乖巧就好了，就是因為喜歡女兒才生二胎的，誰知道生出來以後這麼不聽話？」
父母很看重成績，這事兒林玉也知道。大人總覺得沒了學習成績，孩子就廢了。尤其是有他這個成功的例子在，肯定給妹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負擔。
林玉沒辦法，只能把妹妹單獨帶出門旅遊，想讓妹妹開心。
沒想到，剛旅遊完回家，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捕捉旅遊時得到的靈感，努力寫歌的時候，妹妹竟然又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當他摘下隔音耳機，聽到妹妹大叫「我恨你們」這句話，從房間裡出來勸架時，妹妹已經從23樓跳了下去。
父母當時站在窗戶邊上，目光呆滯嘴裡說：「怎麼就跳了呢？不是嚇唬我們的嗎？不就是打了你一個耳光嗎？」
「怎麼就能跳下去呢？」
23樓。
妹妹死了。
那段時間，家裡染上了揮散不去的陰霾。
林玉夜夜睡不著覺，埋怨自己為什麼那天要戴著隔音耳機專心創作，為什麼沒能阻止妹妹。
可悲的是，明明是在這種極度的痛苦裡，他竟然靈感爆發，作詞作曲，創作出了那首讓他一舉成名的《葬花》。
「是我妹妹在怪我是嗎？」回憶到這裡，林玉淚流滿面，「妹妹怪我沒能救她，懲罰我變成逐漸變成女人？」
林玉覺得自己肯定猜對了，他露出個苦澀的笑容。
沒關係，既然是妹妹的懲罰，變成女人就變成女人吧，無所謂。
是他有錯，是他有問題。
「不是你妹妹。」
聽到芽芽否定了自己的猜測，林玉面露疑惑：「不是我妹妹？那您提到我妹妹自殺……」
芽芽面無表情：「不是你妹妹，是你的爸爸媽媽想把你變成女兒。」
芽芽的話讓林玉渾身僵硬。
沒等林玉反應過來，芽芽就繼續說：「妹妹死了以後，你經常回家。然後每次回家，你媽媽就給你喝湯，對不對？」
林玉沉重地點頭。
「那湯里有陰血。」芽芽停頓了一下，「你爸爸媽媽找了個邪道士，想讓你妹妹復活。但你妹妹已經火化了，哪裡還有復活的可能呢？但邪道士又需要錢錢，就跟你爸爸媽媽說，可以讓你妹妹的魂魄附在你身上活下去。」
「為了讓你爸爸媽媽相信他的法術起了作用，他給了你爸爸媽媽陰血，讓他們熬湯給你喝，然後他用你的生辰八字做法，將你的容貌改變。」
「陰血的主人是誰，你就會慢慢變得像誰。」
林玉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真相。
他的親生父母在妹妹死後，為了懷念妹妹。聽了別人的話，要把他變成女人？
「那邪道士好壞啊。」芽芽感慨了一句，「給你提供陰血的，是個生了重病的女人。她找到邪道士，說自己不想死，那邪道士就告訴她，用她的陰血，可以給她再打造一個軀體。」
「到時候，你慢慢變成了女人的模樣，你父母也只會以為你和你妹妹共用了身體才會這樣，哪裡會想到你的身體會變成別人的呢？」
聽著面前小奶糰子用小孩子特有的稚嫩聲音說出可怕的陰謀，霎時間，林玉頭皮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