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小甜蜜

  接下來的一天大家都在醫院守著,許澤病情穩定下來,但還需要留院繼續治療。

  許梨和陸嘉行商量,最終決定訂了第二天上午九點的票返程。她要抓緊時間複習備考,最重要的是,陸嘉行一堆工作要處理,她知道不能再耽擱了。

  翌日凌晨五點,病房裡還是一片昏暗,許梨迷濛中覺得有人在晃她,睜眼嚇得要叫。

  陸嘉行捂住她的嘴,隔著手背親了一下,輕聲說:「起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許梨扒開他的手,「去哪兒?」

  「把你帶到山裡賣了。」

  「什麼嘛!」許梨躡手躡腳的穿衣服,跟著出去。陸嘉行叫了車在外面等著,坐上去開了不到二十分鐘,來到個山腳下。

  「你還真要把我賣到山裡呀。」許梨揉揉眼,「這是風景區嗎?」

  「算是。」陸嘉行把自己的外衣披在許梨身上,又系好扣子,背對著她彎下身子,說,「上來。」

  「要背我嗎?」許梨站著沒動。

  陸嘉行也沒回頭,只是聲音沉下去,「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想好,要是現在不讓我背,一會兒爬山你就要全程自己走。」

  許梨愣了兩秒,一下子跳到陸嘉行身上。

  累了這麼多天,她是一點力氣都沒了,許梨小聲抱怨,「怎麼會突然想爬山呀?」

  山不高,修過的路也算好走,陸嘉行往前行,「到了你就知道。」

  他步伐穩,絲毫沒有疲憊感,許梨疑惑,問:「你勁都使不完嗎?」

  陸嘉行哼笑,「在你身上使不完。」

  許梨聽著總覺得哪不對,也沒細想,起得太早,她困得厲害,在陸嘉行背上趴著,跟著他的步伐起伏,硬撐著千斤重的眼皮跟他說話。

  「這裡景色還挺好的,沒想到早上爬山的人這麼多,縣裡是只有這一座山嗎?」

  「前面還有老人家呢,走路真快啊,比我都快。」

  「你累嗎,累了就把我放下來吧。」

  「……」

  許梨碎碎念,到最後成了呢喃,「陸嘉行,你的背好寬啊,感覺我可以在上面做作業……」

  陸嘉行側過頭,看到許梨趴在他背上睡著了,那樣子像極了以前,乖得像只角落裡的小貓。

  他眉眼無比的溫柔,「丫頭,說吧。」

  許梨動動唇,恍惚進入了夢境,夢裡她追著一輛賽車在跑,賽車疾馳,就快消失在她的視線里。許梨越急越喊不出聲,她只能無聲的流著淚……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一道暖光照著,抬頭看見賽車不知何時反向駛了回來,有人從車裡探出頭,清越聲音很熟悉。

  對方說:「許梨,上車,我帶你走。」

  暖光處的男人英俊灑脫,光影斑斕下,那張面孔和她整個少女青春里愛慕的容顏一模一樣。

  許梨使勁喊出聲,「陸嘉行!陸嘉行!」

  她猛然睜開眼,發覺自己還在某人的背上,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前因後果。

  這次,男人調侃的聲音真實了,陸嘉行說:「睡著了還喊我的名字,你到底有多喜歡我?」

  許梨把臉往他脖子裡埋,「是做夢了。」

  「夢到我了?」

  許梨頭在他身上蹭了蹭。

  「好夢還是噩夢?」陸嘉行問。

  許梨想了想,說話的熱氣吐在陸嘉行的肌膚上,她說:「好的呀。」過了片刻又補充,「夢到你就都是好的。」

  陸嘉行一聲笑,「哦。」

  從前就是這樣,他的一顰一笑足以勾起許梨的少女心,她身體本能的害羞,連腳趾都蜷起來了。

  「下來吧。」山不高,爬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山頂,陸嘉行找了塊平石把許梨放上面坐著。他抬起手臂伸了個懶腰,手撐著膝蓋看著她,抬手抹掉她嘴角的口水,問,「你以前是不是特別喜歡我啊?」

  許梨臉早就紅透,旁邊還有好多爬山的人,她拿手抵他,「哎呀,你別理我這麼近,別人都看見了。」

  「那就看吧。」陸嘉行唇角上揚,「咱們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歡我,回答?」

  這還有逼著別人表白的!許梨舔舔唇,移開視線。

  陸嘉行捏著她的下巴,「看著我。」他這雙幽深黑眸,不知迷倒過多少女人,現在裡面只映出一個人。

  許梨心跳像漏了一拍,繼而狂跳起來。

  陸嘉行盯著她,說:「是不是有好多東西想跟我分享,是不是拍了好多有趣的事想給我看?」

  許梨聽得雲山霧罩,陸嘉行接著說:「因為你,我知道了蒲公英能入藥,知道了元代的墓誌原來是那個樣子,也見過了罕見的雪松。因為你……」

  許梨的腦子嗡了一聲,她恍然想起曾經,她迷戀陸嘉行,少女眼中的美好事物都想跟他分享。可是陸嘉行不喜歡她,冷著她,她便把看到的東西用手機拍下來,想著有一天能給他看。

  她拍了蒲公英、墓誌、雪松……還有好多。

  不過這些陸嘉行是怎麼知道的!

  許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陸嘉行抿唇笑,看著她被拆穿心事後眼中閃過的慌亂,心想,這麼可愛,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陸嘉行輕輕摸摸她顫動的睫毛,大掌蓋在她的眼上,溫聲問:「你從網吧的二樓摔下來才失了憶,爬那麼高,是不是為了給我拍晚霞?」

  「這你也知道?」許梨要動,陸嘉行擒住她的手,「晚霞我看到了,禮尚往來,我也送你一個。」

  六點來鐘的山頂,能隱隱聽到周圍人的低嘆聲,許梨眨眨眼,從陸嘉行的指縫中看到紅彤彤的光。

  「好了,看吧。」陸嘉行鬆開手。

  凌晨的山裡有著寒意,風很輕,刮在許梨淨白的皮膚上,吹起了她的碎發,那些愛而不得的心酸啊、迷惘啊都像被吹散了似的。

  留下的是暖橙的光,鋪在她的身上和周遭,映得她的臉比剛才更加的緋紅。

  ——這是許梨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美的日出。

  在她今後的漫長人生里,回憶對比起,也再沒有能超過此刻了。

  地平線上,紅日正緩緩往上爬,它還沒完全散發出熱量,有種安靜的美,還帶著厚積薄發的勇氣。

  許梨不禁站了起來,主動握住陸嘉行的手,呆呆望著日出,連眼都不捨得眨一下。

  兩個人都沒說話,一起看著。

  過了好久,許梨心緒才平靜下來,她摩挲著指間的戒指,昨天在醫院,她怕父母看見,都是反正戴的。

  「你怎麼知道我給你拍過晚霞?」她問出口的同時,想起曾經愛慕著這個男人的心情,而這個人此刻就站在她面前,還絞盡腦汁的還給她一個「禮物」。

  「你的舊手機一直在我這。」陸嘉行也不瞞著,又說,「你給我晚霞,我就還你日出,如果曾經給過你失望,現在賠給你的都會是希望,許梨,別怕了,到我身邊吧。」

  許梨閉了閉眼,壓住心裡的波動,輕輕點了點頭。

  不遠處的樹邊,有一對同是來看日出的情侶在擁吻,她不好意思的收回視線。

  「有什麼,我們也可以。」陸嘉行不服輸的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指著另一對攜手的老夫妻,「你看。」

  許梨笑了笑,「真好,你知道我剛想起什麼?」

  「什麼?」

  許梨抬起下巴,「一首詩。」

  兩人對視,都心照不宣的笑起來。

  「白雲留大雁,落日去重還。」這詩是許梨作為陸嘉行生日禮物寫給他的,沒想到一語成髻。

  她終是回到他身邊了。

  ……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牛毛般的細雨,陸嘉行來時作過了解,這裡雨季多,這種狀況的雨一會兒就能停,但是保險起見,他倆還是在一處民居外的房檐下躲雨。

  房主是個久居在山裡的老太太,熱情的招呼他們進去歇會兒。

  盛情難卻,兩人進了屋。

  房子是石質的,敞著門,沒有開燈。老太太年齡大,挺愛聊天,隨便聊了幾句,許梨發現桌子上擺著一張結婚照,無意問道:「婆婆,這是您女兒、女婿?」

  婆婆擺弄著簸箕里的米,「那上面的人是我,照片是幾十年前,我和他去上海找親戚時補拍的結婚照,就這麼一張嘍。」

  上面的女人很漂亮,仔細看確實有些像這位婆婆,怪不得許梨會錯認。

  許梨掃視屋裡,並未見她老伴的身影。

  「別找嘍,他現在在台灣。」老太太抬起眼看了看照片,「戰亂時他去當兵,失了聯繫,我在這等了他一輩子,前幾年山裡的領導幫我尋到了人,他打仗時跟著部隊去了台灣,在那又結了婚,生了子,現在子孫滿堂了。」

  避個雨還聽到這麼個負心的故事,許梨都不大敢相信。

  一個女人一輩子等在這裡,最後卻等來心寒的結果,許梨不會安慰人,也怕多問勾起老人傷心,只是默默聽著。

  等雨了,他們告別離開,陸嘉行幫婆婆把門口被遊客弄亂的磚路擺平了。正巧風景區的工作人員拿著一兜子水果過來,婆婆笑呵呵的,「你們又給我拿東西,吃不了這麼多。」

  看來是有好心人幫忙照顧。

  許梨還是心緒難平,跟陸嘉行邊走邊說:「怎麼這麼過分,再婚了也不說一聲,讓婆婆等這麼久!」

  陸嘉行不愛管別人的閒事,剛才一直都沒吭聲,現下很平靜的說:「可能有什麼難言之隱吧,那個年代通信不發達,兩岸也無法聯繫,他可能以為婆婆沒有在等他。」

  「可是……」許梨氣得鼓著嘴,半晌說,「可是婆婆等了他一輩子,也太可憐了!」

  下山的路順暢許多,遇到塊兒泥濘的地方,陸嘉行走在前面,轉身向她伸出手,「是很可憐,不過婆婆也許自己並不覺得。」

  許梨扶住他往下走,「為什麼不覺得,一輩子等一個人不可憐嗎?」

  「等自己想等的人,也就還好吧。」陸嘉行沒什麼表情,淡淡說,「你要是沒回來,我也會等你一輩子。」

  他語氣太平常,就像是在日常聊天,這種感覺反倒讓許梨心裡有什麼東西轟然倒塌了,她停下腳步。

  陸嘉行回頭,「怎麼了?」

  許梨皺著臉,「我真壞。」

  陸嘉行遲疑了一下,笑了,「認識到錯誤還是個好孩子,以後不許跑了,再跑我就搬來跟婆婆做鄰居,也在這裡等你。」

  「我沒跟你開玩笑的。」許梨輕輕勾了勾陸嘉行的手心,「我絕對不會再讓你等我了。」

  陸嘉行沒說話,看了她很久,說:「好。」

  許梨往他面前跳了一步,晨間空氣好,又有小鳥在樹上飛著,嘰嘰喳喳叫不停,她仰起頭說:「陸嘉行,如果別人覺得我不好,不配跟你在一起,那我就努力考研,好好做遊戲,配得上你。」

  「胡說什麼,你配不配的上,我說了算。」陸嘉行不經意的挑眉,總算也知道陸振東是在哪掐著許梨的死穴了。

  他捉著她手往下走,「公主啊,你不嫌棄我就很好了。」

  曾幾何時,清冷的陸嘉行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許梨覺得窩心,試探道:「那你喜歡孩子嗎?」

  陸嘉行立刻想起了許安歌那張小臉,略思索後氣不順的反問:「你給我生麼?」

  他還在不爽許梨吃避孕藥的事。

  「啊……這個,生是不大可能……」許梨結結巴巴的,「但是……」

  陸嘉行嘆口氣,「等你上完學吧,也就——」陸嘉行算了一下,大四一年加上研究生三年,如果不讀博的話,四年以後他三十七,於是他說,「沒事,也就最多被李治他們說成是老來得子。」

  李治女兒已經兩歲了,沒事就找機會來跟他顯擺。

  許梨偷著笑,問:「你是不是快該生日了?」

  「嗯,過幾天。」陸嘉行挑眉,「壞笑什麼,你得給我準備禮物。」

  「你腦袋後面長眼睛了嗎,這都能看見。」許梨鼓鼓嘴,飛快的看了他一眼,說,「好啊,我送你個超大的禮物。」

  陸嘉行饒有興致的問:「多大?」

  許梨想著許安歌的身高,在那比,「這麼大吧。」

  陸嘉行渾然不知,點點頭,「那是挺大。」

  ******

  返程時間緊,陸嘉行聯繫了車,先到市里,然後坐高鐵回去,這樣不僅舒適,還能節省很多時間。

  醫院要留人照顧,陳淑把他們送到門口,得了許梨沒注意的空檔拉著陸嘉行道謝,「孩子這次多虧你,陪護藥費都是你安排的,回去阿姨把錢打給你。」

  「沒關係的。」陸嘉行不多推脫。

  陳淑瞄了眼後面,壓著聲,「梨子看著挺聽話個孩子,其實自己主意特別大,你多擔待,她和安歌……」

  正說著,許梨扛著腿不停撲騰的許安歌出來了,陳淑話沒說完,想想也罷了。

  以前就是他們長輩干預的多,兩人不見好,現在他們不管了,反倒看著你儂我儂的,似乎分不開了。

  ******

  返程的高鐵準點抵達,秦昭帶著司機老白來接的,老白很有眼裡見,幫著拿東西,什麼都沒多問。

  秦昭跟許梨打招呼,看到陸嘉行差點沒認出,「您真沒去開拉力賽?」

  陸嘉行黑著臉,「我看著很差嗎?」

  鬍子都長出來了,衣服也皺巴巴的,這要是被陸振東看見,血壓一定馬上飆高。

  「不是,就……」秦昭拍老闆馬屁,「不羈的感覺。」

  許梨忍不住笑,懷裡的許安歌跟著樂,秦昭知道小傢伙是許青禾的孩子,便沒多問。

  他們先把許梨送回去,到了樓下,老白忍不住問秦昭:「昨天集團里有人傳咱們陸總有孩子,我尋思肯定是假的,可剛才看見那姑娘抱著……」

  老白動動眼皮,「有幾分像陸總啊。」

  秦昭心裡一咯噔,恍了恍神才說:「不是,別瞎說,孩子這么小能看出什麼。」

  ******

  許梨進家的時候除了許青禾,其餘都去遊戲分布了,陸振東到底估計著陸嘉行,還沒動手。

  許梨累得不行,去洗了個澡,出來見許青禾散漫的帶著許安歌看電視,過去說:「你給陸嘉行打電話說我跑了是故意的吧?」

  這還用說,許青禾這人怎麼會真情實感的拜託陸嘉行讓許梨把學上完,她就是下樓買早點,無意聽到了陸振東威脅許梨的話。

  許梨情感上受挫,正想退縮,趕巧許澤腿傷,陳淑讓她去看看。許青禾便順著這個事給陸嘉行打電話。

  「怎麼,陸伯伯能背著嘉行哥威脅你,我就不能背著他給嘉行哥告狀了?」許青禾滿不在乎道。

  許梨簡直啞口無言。

  「你能說你當時沒想過分開?要不你幹嘛不敢接他電話!」許青禾翻個白眼,拎著許安歌去浴室,「我看挺好,他這不把你追回來了,指頭上那麼大顆鑽戒呢你當我眼瞎,坐穩陸太太寶座,可別忘了謝謝媒人我啊!別不爽了,媒人還附帶給你兒子洗個澡,呀,這都快餿了!」

  許梨頭髮還躺著水,聽到許安歌在浴室叫,「脫我衣服,羞羞羞!」

  「羞什麼羞!我是你姨媽!」

  許安歌不善吵架,但是氣人的功夫也是了得,唱起歌,「青青河邊草,非給我洗澡……」

  許梨擦著頭髮,無奈嘆口氣。

  ……

  公司事忙,陸嘉行回去洗了澡就開始收拾爛攤子,秦昭找到張宣,立刻就讓他朋友把微博刪了。

  陸嘉行不是明星,又是私事,只要不擴散,熱度很快就會下去。倒是集團里有人抓著此事不放,說他不是生病,怎麼跑到西北了。

  陸嘉行回到自己的領域,回復了以往的冷冽,反擊的話說得滴水不漏,「去西北是為了談集團推廣的事,因為涉及一些東西,不能提前公開。」

  他算是撂了話出去,能堵住一時的幽幽之口,但話不能瞎說,大家都等著看他推廣的結果。

  「陸總,要不我讓GG部去看看那邊能投放什麼GG吧?」秦昭想著,總要做點東西出來,才好平息那些長舌。

  「不用,我有分寸。」陸嘉行把資料給他,「裡面有許梨的資料和照片,你拿著去G市,找找看許梨有沒有在什么小食街之類的地方工作過。」

  秦昭接過東西,心裡隱隱也期待著什麼,說:「好,我這就親自去辦。」

  秦昭把手頭工作處理好,當時就出發的。

  陸嘉行一回來就想跟陸振東解釋孩子的事是個誤會,但他發現似乎因為孩子,陸振東的情緒有些變化了,鬆口說讓他帶許梨回趟老宅看奶奶。

  但是還嘴硬的訓他,「別到處跟人說,先確定是不是你兒子,別什麼都認。」

  奶奶身體不好,陸嘉行之前怕許梨又跑了,奶奶承受不住,所以一直沒把她回來的事告訴老人家。他現在也想帶著許梨回去趟。

  陸嘉行想著,讓陸振東誤會也好,他準備過幾天就徹底公開兩人的關係,撐到那時候,陸振東也沒辦法了。

  ……

  回來的第二天大家都去遊戲分部了,許梨拿了個裝飾花帶在許安歌身上比。

  許青禾打著哈欠穿鞋,「你要綁自己兒子嗎?」

  許梨捆住許安歌,又在他背後打了個蝴蝶結,量好花帶尺寸,鬆開了擺擺手,「走吧。」

  懂什麼,過幾天陸嘉行生日,她這是包禮物呢。

  等許青禾去送許安歌去幼兒園,許梨也換好衣服出了門,她跟陸嘉行說好的,今天要回趟老宅見奶奶。

  許梨在家屬院門口等陸嘉行的時候順便在看昨晚上做錯的練習題,她也不知怎麼了,心情慌,有點看不進去。

  陸嘉行接上她,兩人昨天還見呢,許梨今天看著對方,又有點不好意思了。

  「陸太太,婚齡都四年多了,能不能別一見自己老公就臉紅啊。」陸嘉行調侃她。

  許梨把頭埋書里,「什麼臉紅,我這是看書激動的。」

  陸嘉行撈過她吻了一下。

  他中午還有事,今天時間不多,一路車開的快,等快到老宅還是已經快十點了。

  電話就在這時打到了陸嘉行的手機上,他帶著藍牙耳機,沒看直接接了起來。電話是許青禾打過來的,聲音很低,偷偷摸摸的,「嘉行哥,你能不能現在打電話勸勸陸伯伯啊!」

  陸嘉行皺眉,「嗯,誰?」

  「就是你爸爸啊,對了還有你媽媽,太恐怖了,一大早就到幼兒園門口抓人,現在帶著我和安歌已經到醫院了?」

  「什麼醫院?」陸嘉行迷糊了。

  許青禾聲音很急,「我哪知道,我從小就最怕他倆了,凶死了,還不許我打電話,反正現在已經在醫院了,說是來給安歌做親子鑑定的……」

  陸嘉行眼一黑,差點沒扶住方向盤,直接打了方向掉頭。

  「『橘逾淮為枳』說明了事物的發展變化,以時間地點和條件為轉移……」許梨正在背題,「誒,你去哪,怎麼掉頭了?」

  陸嘉行繃著臉,背上都冒了虛汗,心想著怎麼跟許梨解釋他說許青禾的孩子是他親生的事。

  以及他父母要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會不會當場暴跳如雷。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陸總那就是您親生的,您不用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