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委身於他?

  剛才他就覺得不對勁,哪有主子在裡面換衣裳,婢女在外面候著的道理?

  還有,她回後院都快一個時辰了,就收拾了幾個帳本跟遊記,這很可疑。

  雲卿見他往屋子裡沖,眸光瞬間轉涼。

  自己在邊關風流快活,還往家裡帶妾室庶子,他有什麼資格管束她?

  就因為那可笑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只能遵守三從四德麼?

  「裴玄,你確定要在這永寧侯府羞辱我嗎?」

  裴玄的腳步一頓,回頭睨了她一眼。

  「我很喜歡你剛才穿的那身淺白色的衣裳,想去取出來一併帶回國公府。」

  雲卿心中冷笑。

  這廝倒是學聰明了,不跟她硬碰硬了。

  「那衣裳髒了,若世子喜歡,回頭我讓繡娘再做兩件。」

  裴玄扔下一句『我就喜歡這一件』,然後大步走進了正屋。

  青蘭的面色發白,壓低聲音喚了聲『姑娘』。

  雲卿沒回應她,緊抿著唇角,垂在身側的手掌緩緩握成了拳。

  裡面肯定是沒外男的。

  但那件衣裳上面可能染了那男子的氣味,以裴玄的嗅覺,肯定能聞得出來。

  思及此,她只覺頭暈目眩,後背發涼。

  狗男人就是麻煩,一次兩次三次的給她找事。

  剛解決一個,立馬又來一個。

  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後,她大步走進了正屋。

  穿過屏風來到內室。

  那套她剛換下的白色衣裙已經不見了。

  完蛋!

  那男人該不會蠢到將衣服給偷走了吧?

  這不但幫不了她,還會害死她的啊。

  一個婦人剛換下的衣服突然消失不見,若是問起來,她百口莫辯。

  果不其然,裴玄的視線在室內掃了一眼後,沉聲問:

  「你換下的衣裳呢?」

  雲卿借著寬大袖口的遮掩,死死攥住拳頭,用尖銳的痛逼著自己冷靜。

  剛才墨公子肯定折返回來過,為的就是處理那件帶著他氣息的衣裳。

  但以他的精明睿智,應該不至於將衣裳給偷走。

  所以他把衣服放哪兒了?

  眼角餘光觸及到與內室連通的淨室,她腦中靈光一閃。

  「衣裙弄髒了,自然是放進桶里洗。」

  說完,她又冷著臉呵斥,「裴玄,你別欺人太甚。」

  裴玄沒理會她,大步朝淨室走去。

  雲卿抿了抿唇,踩著虛軟的步子跟在他身後。

  心裡祈禱那男人長點腦子,將衣裳留在了淨室,並且除去了上面的氣味。

  走進淨室,一眼就看到了泡在盆里撒了皂角的衣裳,她的底氣瞬間足了。

  「世子還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沒有,還請你移步出去。」

  裴玄沒嗅到那股熟悉又陌生的薰香,俊臉上露出一抹尷尬之色。

  到底是厚顏無恥,數息後就調整好了情緒。

  「我能有什麼問題,進屋之前就跟你說了,我是來取這件衣裳的。」

  說完,他伸手朝木盆探去。

  雲卿冷著臉將他推開,一字一頓道:

  「既然世子不是誠心來接我的,那就請回吧,我在侯府多住些時日。」

  裴玄的眸光一沉。

  他知道遲則生變的道理。

  禁軍統領的職位不可能一直空缺。

  如果他還處理不好內宅的事,陛下怕是會另選他人頂上。

  到手的重權,不能就這麼溜走了。

  「我都跟你說了,進內室是為了取衣裳,沒別的意思,你鬧什麼彆扭?」

  雲卿冷笑,「我不是傻子,也不會任你羞辱,請吧。」

  裴玄見她態度強硬,心裡有些慌了。

  直覺告訴他,今天要是哄不回她,那禁軍統領也將與他失之交臂。

  「行,是我多疑冤枉了你,我向你道歉,可以了麼?」

  雲卿聳聳肩,輕飄飄地道:「口頭道歉沒有用,動動嘴皮子的事,

  若你誠心悔過,就拿出點實質性的東西。」

  裴玄眯眼看著她,「你要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雲卿眼底划過一抹算計的光。

  她自然是要能拿捏住他的罪證。

  而那些證據,應該都隱藏在他從邊關帶回來的金銀首飾田產鋪子裡。

  「妾身聽說您回京那日拉了幾車寶貝回來,把庫房的鑰匙給我,

  還有,你應該在邊境置辦了不少產業吧,也一併給我。」

  若這些財寶都是乾淨的,剛好用來抵她三年裡貼出去的嫁妝。

  若不乾淨,這將成為他受賄的鐵證。

  裴玄滿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她。

  「國公府的產業不都在你手裡麼?為何還要惦記我那點東西?」

  雲卿笑看著他的眼,蠱惑道:

  「因為咱們是夫妻啊,你讓我回去主持大局,私產都不肯給我,我怎麼主持?」

  裴玄冷沉沉的看著她,「如果我不給呢?」

  雲卿蹲下身搓衣服,「那世子就請回吧,我要在娘家住個夠。」

  她耗得起,那禁軍統領的官職耗得起麼?

  只要拿捏住了這個,就不怕這人不妥協。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只聽裴玄壓著怒火道:

  「我先讓石岩整理一下,然後再移交給你。」

  雲卿起身朝他施禮,「多謝世子,天色不早了,咱們趕緊回府吧。」

  能逼這廝把在邊境收的不義之財吐出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裴玄陰沉著臉輕嗯一聲。

  都是那薰香惹出來的,查了半天卻什麼也沒查到,還損失了自己的私產。

  這會兒再仔細聞,又什麼都聞不到了。

  …

  回到春熙堂。

  雲卿又回內室換了身衣裳。

  出來時,見青蘭蹙著眉頭立在梳妝檯前。

  「怎麼了?」

  她一邊詢問,一邊撈起桌上的遊記翻看。

  青蘭合上首飾箱,壓低聲音道:

  「姑娘,您平日裡最愛戴的那根牡丹鑲嵌紅寶石的金簪不見了。」

  一聽這個,雲卿瞬間沒心情看書了。

  將遊記扔回桌面,撫了扶額道:「我畫下圖紙,你悄悄派人再去定做一個。」

  那簪子她經常戴,府上很多人都見過。

  如果長時間不露面的話,勢必會引人注目。

  若有心人問起來,她該怎麼回?

  說丟了嗎?

  還是造一個一模一樣的糊弄下吧。

  「你天黑後去趟梅姨娘的住處,請二姑娘偷偷來趟春熙堂。」

  青蘭應了聲是,剛準備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抬頭道:

  「姑娘,裴玄那廝說今晚來春熙堂圓房,讓您準備晚膳,

  他決定把私產都交給您了,您若再推拒,會不會惹得他反悔啊?」

  雲卿秀眉微蹙。

  難道今晚真要委身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