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仗著二弟沒成婚,母親性格懦弱,在這個家裡作威作福、稱王稱霸了!
倒是他小看她了。
難怪她敢不見絨兒,是怕絨兒以後分了她在這個家裡的分量!
幸虧站在這裡的是他,如果是絨兒,還不定受她多少暗氣。
誰能想到曾經的鄉野之婦,一朝得勢後是這副樣子,若不是親眼所見,他都不敢相信!
林之念剛從喜樂堂回來,就聽說陸大牛一直在等她。
林之念開始的時候怔了一下,才想起家裡還有這麼一樁事,記起陸大牛是誰,實在是後來去了一趟趙家忘了。
林之念想到父母和陸緝塵的意思,現在都這個時候了,應該跟他說了,他想見自己了解其中的始末也無可厚非。
林之念帶著人出現在正院與喜樂堂交匯的垂花門外,不等周圍的人見禮。
陸大牛怒氣沖沖的聲音先到了:「林三丫!你眼裡還有沒有這個家!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誰!這裡是陸家!門口的牌子上寫著姓陸!」
林之念平靜的神色慢慢變淡。
她這人不喜歡跟不會說話的人說話,不喜歡跟腦子不太正常的人打交道。
所以:「您是……誰?」
陸大牛看著對方茫然的樣子,剩下的話卡在嗓子眼裡,愣了一會才恢復正常,直接氣笑:「你問我是誰!林三丫你不知道我是誰!你住的院子都是我的!結果你的人堵在這裡進都不讓我進!」
「所以……你是誰?」
「我——我——」陸大牛『我』了好幾聲,都是被氣的:「我是陸大牛!你丈夫!」
林之念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還看看春草、夏靜:「還有這樣的事,可公婆和二弟,誰都沒有告訴我這件事,這是多大的事,竟然沒有一個人說,所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我——我——」
林之念悠悠嘆口氣,神色楚楚,可憐可愛,似乎被勾起了傷心事:「實在抱歉,我成婚半年夫君就死了,又過了十多年,實在記不起夫君的長相,若公子說的是真的,公婆、二弟怎麼從不曾提及,甚至昨晚用飯的時候,我家孩子說兩位是貴客,公婆也是默認了的,還望公子謹言慎行,勿開玩笑。」
陸大牛完全沒想到,會有這個展開!
他是陸家大牛!還能有假!他都住進來了,昨天抱著爹娘哭成那樣,她瞎了!
「爹娘思鄉,對誰都能哭兒說女,死了十多年的人不是兒戲,這件事還是等爹娘和二弟認下,開了宗祠,我才好說是我死了的夫君回來了。」
陸大牛幾乎!幾乎——
「若是公子無事,容我先行告辭。」林之念剛要轉身,又轉回來看著他:「我剛從婆母那回來,婆母說你的夫人送了她幾塊『破布』,你讓她別往心裡去,我婆母人實在說話直,難免得罪人,還望貴客海涵。」
林之念說完,直接離開。
誰給他的臉,回來撿現成的,別人這麼多年都沒有生活,就等著他回來,讓他當一家之主!?
還是他覺得十幾年不聞不問的妻子,是他能隨心所欲呵斥的所有物!?
不知所謂!
陸大牛如果不是忌憚後面巡視的婆子,都要闖進去,好好找她理論理論!他們昨天鬧了那麼大動靜,合著連陸大牛都不是!
但,更可氣的是,他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她!
他們成親的日子很短,林三丫不是沒有可能忘了他的長相,而昨晚有沒有人跟她介紹自己是陸大牛,他想不起來了。
只是,還用介紹!?
陸大牛險些陷入自證的怪圈裡,現在想駁斥,人已經走了!
如今一肚子話憋的心裡上躥下跳,不知道跟誰理論!只能忍著火往喜樂堂去,他不信,爹和娘一起佐證,她還有什麼話說!
今天不管如何,他都要踏入長房長院去!
還有,他們送給父母的見面禮怎麼就成破布了?
……
「娘,您沒有跟三丫說我回來了!」
陸老夫人正聽羅絨兒奉承自己,聞言莫名其妙:「你這孩子發什麼瘋,她又不是不知道,不是她迎的你們?」